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很努力地融入这个世界,但总是有那么一种疏离感,小学时候,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小伙伴,还没人觉得奇怪,因为每个小朋友都是自说自话,初中时,我跟他人的交流大多数时候就变得触及不到对方,要不然就是换来“这个人好怪哦”这句。久而久之,我在人前就只说最表面的话,因为人们好像也不需要深层次的交流,这真是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这个世界的人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看着他们每天吃饭,学习,睡觉,然后工作,结婚,生子,中年危机,再到带孙子,忙忙碌碌,总是在期盼着有轻松的那么一天,结果在离开这个世间时也没有实现。为什么就不在当下放下一切去实现呢?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我,不知道父母的样子,但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缺失,父母也只是另外两个独立的人,他们对孩子在爱之外,更多的是望子成龙的压力,你作为我的孩子,我给你做饭,你就必须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你不能给我丢脸,出身社会,你必须有个很好的工作,因为那是我的面子,你必须及时结婚,并要一个孩子,因为那也是我的面子。更别说更多的单亲家庭里的孩子完全带着对父母的仇恨长大,为什么要生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我有这样的爸爸?这些问题该怎么回答,他们带着这样的伤痛成长,我有时候也会去想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但更多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灵魂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小敏的父母是强迫型的,“强占了你所有的空间,恨不得连你吃饭的时候,吃米粒的顺序都要标注出来,”当她这样说的时候惹得我哭笑不得。“刚来到这个世间,我尽力把一切都做的很好,过得也很顺利,但很快就到了我的极限,我知道我无法满足他们,我走的每一步都必须为了自己而走,而不是他们。”她对我讲这些话的时候,我们正值高三,学习压力出奇地大,但她一副已经放弃的样子,每天都在读小说,《小王子》《挪威的森林》是她最喜欢的书。
晚自习的时候,小敏经常会溜出去买冰棍,在教室前的梧桐树下一口一口细品冰凉的味道,有一次我跟着她,出了教室,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散发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我们在操场上疯狂地奔跑,放声大笑,皎洁的月亮像是银色的小舟挂在天边,“看,那里有一颗星星,”小敏指着天空,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一眨一眨的星星像一盏星灯,让我眼前顿时明亮起来,天空里出现了另一个世间的景象,高大的宫殿,穿着统一服装行走的人们,手中都执着自己的法杖,走廊上还有个孩子在奔跑,发出清脆的笑声。瞬间一切又消失了,之留下夜幕一片,“你怎么了?”小敏问,“没什么,我好像看见海市蜃楼了”“胡说,这里怎么会有海市蜃楼?”
拿着冰棍往回走的时候,夜色中看着小敏的脸,清秀白腻,肌肤白皙娇嫩,嘴边带着俏丽的微笑,黑亮的眼睛中荡漾着微波。我忍不住伸手帮她撩开肩上的一缕发丝,然后拉起她的左手大步往前走,“你干嘛啊?”“快点,要迟到了”
天空中仍然出现了一样的宫殿,这次我也没注意到,但那是我们俩的故乡,齐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