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吉在客栈内挑着灯芯,已经三天了,消息差不多传遍了上京城,现在各大钱庄的掌柜们应该已经堵在了相府大门口了吧!
大家畏惧卢相是一回事,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谁因为害怕就不要钱了,红了眼的钱庄掌柜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赖有钱一众人以卢聚的名义从五家钱庄里套出了白银七万两,为期三天,因为用的是卢聚的名义,所以钱庄给的利息是最低的,如今三天期限已到,再加上如今卢公子的名声受损,钱庄掌柜们一个个都想着尽快把钱收回来。
这也是吴吉最关键的一步棋,假如你卢相能够拿出这七万两,那么你这银子是从何而来的?你贪可以,朝廷的清流又有多少?但你不能光明正大的花这笔钱,你还把不把圣上放在眼里了?
而且只要你一拿出这笔钱,吴吉紧跟着就会把消息传给安王,后续的一切事宜,就由安王来处理好了,相信卢相的对手们很乐意借此机会参卢相一本。
吴吉相信赖有钱他们的能力,他们那帮人伪造个凭据还不跟玩一样,这笔账他卢相不认也得认。
吴吉与卢相的第一次侧面交锋正式拉开序幕。
吴吉没想到的是,这次计策还能给他带来一个意外之喜,原来吕宣怡得知谣言后,一时气急入魔昏迷不醒了。
吴吉一手挑弄着灯芯,看着对面坐着的吕相,说道:“吕相是来请我出手治疗一下令嫒?”
吕相沉声道:“小女昏迷前一直说着要把什么吴半仙碎尸万段,后来昏迷后,就连宫里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老夫多方打听才寻到此处,你要明白老夫不是来请你的,如果你不能治好小女,那么老夫就按散播谣言之罪,把你抓进大牢。”
吴吉吩咐小菜上茶,然后说道:“我在武林大会上就告诫过令千金,她修的那幻术只得其形,不得其法,迟早会被心魔缠身,可她不但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还派人来杀我,还利用冯大善人来给我设局,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吴吉声音猛地拔高,随手把油灯打落在地,灯油在地面上流动燃起了点点火光,二人周围也开始陷入了黑暗当中。
小菜端着茶走了过来,吴吉接过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接着又说:“吕相我跟你无仇无怨,你是你,吕宣怡是吕宣怡,不想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可以救,但你从此以后就得成为安王的人,你也别想着抓我进大牢了,你跟安王比还差的远呢。”
“你竟然是安王的人?”
“我有必要拿这个来骗你吗?卢相跟我有生死大仇,这一次就是给他的开胃菜,你答应了,我就出手救你女儿,不答应就当你我今天不曾见过。”
吕相最后还是答应了吴吉的条件,以后唯安王马首是瞻,吴吉见吕相答应了,于是把水钱投入了茶碗当中,片刻后,茶水骤减成了几滴黑色的液体。
吴吉取出一个小瓶,把茶碗中的黑色液体倒入了小瓶子里,吴吉把小瓶子交给吕相,说午时三刻服下即可醒来,不过会有短暂的意识模糊,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过段时间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等吕相离开后,吴吉让小菜马上去王府通知安王,让安王他也好有个准备。
立春国皇帝派大太监花公公马上去极道山请砚道人入宫,他则是来到了姚贵妃的祥宁宫。
姚贵妃见到皇上前来,立即上前行礼。
“爱妃请起。”
“万岁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祥宁宫了,龙体又欠佳了。”
姚贵妃见皇帝点头,立马屏退了左右,然后一把拉过皇帝,掌心盖在了皇帝的天灵盖上。
丝丝缕缕的蓝色气体进入了皇帝的脑中,皇帝的身体有了短时间的恢复,不过他这毛病是治不好的,也不是像他说的什么积劳成疾,而是先帝临终前的怨气所造成的。
当初后宫各位妃子一共为先帝诞下四位皇子,先帝年迈后觉得四这个数字不太吉利,于是又从外面过继了一位,他也不曾想到,这过继的皇子,最后竟然成为了立春国的一国之君。
太子落马摔成了残废,二皇子酒后调戏皇妃,三皇子由于太过刚愎自用一直就不得宠,四皇子又魄力不足,当先帝已经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好在临终前借高人指点化作一缕怨气盘旋在玉玺上,传位给过继皇子,借他之手把立春国基业巩固后,让自己的血脉登基延续立春国之正统。
这股怨气可让过继皇子无后,并且最多可活十年,无药可医。
哪成想人算不如天算,大臣的极力反对,被新皇用了一年时间就悉数镇压,贤王在得到兵权后第一时间就反了,结果已失败而告终,灭山匪,退大夏,新皇让一众大臣们见识到了他的手腕,最关键的是新皇有了孩子,太子人选已定。
姚贵妃施功过度已经累到了,有几条尾巴也调皮的跑了出来,皇帝还贴心的帮姚贵妃把尾巴给藏了起来,亲手替姚贵妃盖好被子后,皇帝出了祥宁宫,径直朝东宫走去。
太子殿下这会正在东宫跟魏学士玩闹着,比起他的父皇,他更喜欢老魏多一点,想当初自己一不小心把求学殿给烧了,还是老魏偷偷给自己送吃的,向父皇求情,这才免受更大的惩罚。
太子从那以后就把魏学士当成了亦师亦友的存在,跟魏学士也就再没摆过太子架子。
一个小宦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直接跪在太子面前道“不好了,皇...皇上来了。”
太子与魏学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立即端坐了身子,魏学士也有模有样的开始了授课。
“君之言为天意,不可不听,不可违背,不可欺瞒,君臣如父子……”
魏学士念一句,太子跟着念一句,摇头晃脑装的很是好学。
皇帝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感到很是欣慰,同时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不过很快就没有了。
因为父与子,只留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