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们私下如何,但既然他是你丈夫,你就应该做好妻子的本份。既然你选择了这段婚姻,你就得用心去经营。”
陆柔嘉回到自己房间,陆温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她不开口,只瞪着眼睛看着陆温嘉。
“你总是这般,沉默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陆温嘉叹了口气,在自己妹妹身边坐下,从小到大,她都是家里最无忧无虑的那一个,没有吃过任何苦,有时候她也羡慕这个异想天开的傻孩子。
“你知道他是怎样一个男人吗?”陆柔嘉欲言又止,似乎在极力忍耐。
“无论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首先,他都是你的丈夫,不论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如果你不喜欢或者讨厌,那你就要拿出你的本事,让他放弃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机会。”
“你太高估我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陆柔嘉自嘲地说。
“怎么,觉得不屑吗?还是又觉得自己多么的委屈,我们多么的对不起你,你为这个家牺牲了多少?”看着自己妹妹这般怯懦的样子,陆温嘉的语气不由得嘲讽起来。
陆柔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我没这么想过。”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要这样,放任他不管?你要知道,你只是不想,而不是不能,有时候人争的,可不是廉价的感情这么简单。”
陆柔嘉不能认同,她与陆温嘉的观点,向来凑不到一起,如果一个男人,连最基本的自守能力都没有,那她又何苦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陆温嘉还想说什么,但陆柔嘉的表情清晰表现出她现在什么也听不进,陆温嘉只好作罢。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每个人都相聊甚欢,陆父和陆母都很高兴,看着她们两姐妹,眼神带了少些欣慰。陆柔嘉不想在这时候佛了大家的兴致,但也确实提不起兴致来。许清然真的是演得出一出好戏,时不时的往她碗里夹菜,甚至连螃蟹都要剔了再拿给她。陆父陆母对这幅画面很是满意,只有她自己,味如嚼蜡。
席间陆母一直朝她使眼色,要她多跟他说话,但陆柔嘉并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吃饭,他这样刻意的表现,好像就是在说明,我是对她好的,是她不接受,一切都是她的问题,我没有问题。实际上,陆母也确实这么想的,临走前许清然和余年陪着陆父聊天,陆母把她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却又欲言又止,陆母不像陆父和陆温嘉,在外工作,她并不知道她和许清然两人之间的事情。
“柔嘉,你要打开心房,不要一直把人推拒在外,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抱怨,可爸妈也没有办法,清然他对你好,你要懂得珍惜。”
“知道了。”她闷闷的回答。心却越发的寒冷,不论什么原因,所有人都觉得问题出在她身上,所有人都想提醒她,她已经结婚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妄为,她必须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没人关心她过的幸不幸福,快不快乐。
幸福算什么?快乐又算什么?陆柔嘉早已定义不出来。她很想大声质问,是否她应该为此而活着?
许清然喝了酒,理所当然的坐上了她的车,她还是保持着沉默,而许清然一上车,便立刻换上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从后视镜看到,不由得讥笑出声。
两人一路无言,真是奇怪,就算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在这狭小而又压抑的环境里,或许还会刻意寻找话题,可他们没有,两人丝毫没有想缓解这种尴尬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开车的时候出神,可脑海中还是不断浮现出陆温嘉的话。
她并没有不屑,她只是单纯的不在乎,她不在乎他的事业身家,不在乎他在外面所做的一切,她不在乎许清然这个人,只要关乎他的一切,她都统统不在乎。他们两人,唯一联系也只有结婚证上的两个名字,可或许会像她所期待般,终有一天,这段华而不实的婚姻会结束,她会得到解脱。
“正升南府。”许清然报出自己的住处位置。
“你以为我是你司机吗?”陆柔嘉语气讥讽,眼神比之前更加阴沉,正升南府,如果她没记错,就在他们婚房华景阁附近,只是前后街道的距离。
“如果你想,我觉得我也不会在意。”许清然按着太阳穴,似乎疲惫不堪。
当然,戏演多了,自然会觉得累。陆柔嘉没开口,只是下意识的加了速。正升南府和华景阁虽然距离不远,但一个在头一个在尾,她将车掉了个头,开到正升南府的主路,却不停车,直接开走,绕了一圈的距离,她把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华景阁停车场。
“抱歉,一时忘记停车,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走路回去,反正距离也不远。”陆柔嘉推开车门下车,忍不住出言嘲讽。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和他作对,其实她可以完全直接把车开到华景阁,但她偏不,她就是要做的这么明显,让他心里不痛快。确实也是够讽刺,他宁愿住在正升南府,也不愿意多开几步车的距离回家,她自然知道他不愿意回家的理由是什么,可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
许清然神色如常,看都不看陆柔嘉,连愤怒的眼神都不给予,他推开车门下车,完全将她当成透明的。他自然知道她心里打得小算盘主意,两人背道而驰。
陆柔嘉走路很快,虽然算不上跑,但她从小习舞,跨步总是很大,此时已是半夜,停车场空无一人,踩在地上的,只有她高跟鞋发出的声音,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一回头,便看到许清然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她像被吓到般,不由得愣在原地。
“你要干什么?”
许清然因为跑动有点轻微喘气,他轻笑着,照例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随意至极。
“我回家啊。”他冠冕堂皇的说,不出所料的看到眼前人耸拉下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