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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耕耘文化登殿堂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毛泽东《卜算子·咏梅》

现在四五十岁以上的中国人对这首《卜算子》都耳熟能详,不少人还能把它唱出来。这首词的精彩之处,是作者把梅花的品格用拟人的手法表现得无比透彻,展示了一个伟人的宽阔胸怀和脱俗情操。

赵泰来是否像中国文化大地上一支报春的梅花呢?那就见仁见智了。

赵泰来在文化殿堂里默默地走过了30多个年头,他认定自己是做文化的命,从不心有旁骛。只要是关于文化的事,只要力所能及,他都不辞辛劳、慷慨解囊,该出手时就出手。他不是跟着感觉走,也不是随着潮流走,更不是追着时尚走,他走的是一条崎岖而又漫长的文化之路。在这条路上,没有现世利益的诱惑,也没有灯红酒绿的陪伴,更没有荣华富贵的享受,有的只是寂寞、艰辛和永无止境的付出!

如果把赵泰来三十年来做过的事情全部罗列出来可以发现,他除了绘画,余下的时间就是在做文化。他在中国、香港和世界各地举办过几十场宣扬中国文化的展览;他出版了数十本关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画册和书籍;他接受过上百家媒体的专访,不论是报纸杂志,还是影视传媒,他讲的都是文化艺术;他担任了一大串的职务,而这些职务都与中国的文化教育分不开;他也因此而获得了许许多多的赞誉和殊荣,这些荣誉也都和中国文化息息相关。

下面是赵泰来近30年来(1980—2008)的主要活动年表:

1.1980年,在香港编辑出版藏品集《郑板桥兰花画选集》、《五百年名画古玩选集》、《总理遗嘱》、《国父金石集》、《中国历代名画选集》。

2.1980年起,在香港举行了多次藏品展,包括“中国近代名画及唐伯虎绘画展”、“中国名石展”、“广东画家画展”、“齐白石画展”、“徐伯阳藏画展”、“现代画家展”等。

3.1980年至1991年期间,赵泰来的书画作品在香港、新加坡等地举行了多次展览。

4.1983年,在邓小平、李先念等领导人亲自倡导和关心下,成立了香港祖国出版社,赵泰来任荣誉社长兼副总编辑。2005年任总编辑,2008年任社长。

5.1988年,编辑出版《齐白石书画研究集》,与唐理奎、崔宝林等人合作,出版了《全国政协画册》、《全国人大画册》、《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图录》等大型画册。

6.1988年,出版《中国历代名画选集》第二集。

7.1989年,赵泰来捐出画作参加香港举办的“华东水灾筹款展”。

8.1990年,与徐伯阳合作出版《徐伯阳藏画集》。并在香港举办“中国历代书画及古董展销会”、“中国古代名画展”、“海外藏中国历代书画展销会”。

9.1990年,赵泰来创作的《竹鸟图》参加“香港画家联合书画展”。

10.1991年,赵泰来创作的《仿石恪人物图》参加江苏省“纪念施耐庵诞辰700周年书画展”。

11.1991年,在香港举办“海外藏中国历代书画展”、“中国历代书画·陶瓷展”、“中国近代名家书画展”、“中国古今历代名画展销会”、“中央美术学院画展”及“岭南画展”。

从2001年起,赵泰来被国务院邀请参加每年的国庆晚宴及典礼活动。这是赵泰来在人民大会堂的留影。

12.1991年,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赵泰来画集》第一册,清朝末代皇帝溥仪之弟溥杰题写书名。中央美术学院刘勃书院长、上海美术学院钱伯陶院长、浙江美术学院王伯敏院长、师兄何海霞、娄师白等名家为画集题赞。

13.1991年,由唐理奎牵线,向中国历史博物馆捐赠清代、民国画家书画一批,共17项32件。

14.1991年,捐赠中国华东地区特大洪灾抗洪物资面粉50吨。

15.1991年,由唐理奎牵线,向北京新华书画院捐赠书画藏品一批。

16.1991年,由唐理奎牵线,向江苏省盐城市博物馆捐赠藏品一批。

17.1992年,在香港举办“中国近百年名画家作品展”、“西欧艺术品展览”、“唐卡展览”。

18.1993年,编辑出版反映中国各个时期领导人的大型画册《一代风云人物》。

19.1993年,江苏美术出版社出版《赵泰来画集》第二册,溥杰再度题写书名。

20.1993年,在香港中国文物展览馆举办多系列藏品展。

21.1994年,在香港中国文物展览馆继续举办多系列藏品及海外藏品展。

22.1995年,向广州艺术博物院捐赠藏品一批,其数量之巨大、门类之众多,在国内罕见。

23.1998年,向番禺宝墨园捐赠藏品一批。在赵泰来的鼎力支持下,宝墨园已成为民众喜爱的4A级文化旅游景点。

24.1999年,向广州美术馆捐赠藏品一批。

25.2001年,中央电视台首次向全国以及全世界报道有关赵泰来向祖国捐赠文物艺术藏品的情况。其后赵泰来多次受到国内外及港澳台地区新闻界的追访及报道。

26.2001年9月,国务院总理朱镕基、温家宝及国务院侨办邀请赵泰来参加国庆晚宴及典礼活动。至今,每年国庆节赵泰来均被邀请参与。

27.2003年,在160多个友好国家参赛者中脱颖而出,荣获“江苏之友文化奖”称号。

28.2004年,赵泰来被授任为“中国华文教育基金会”艺术顾问;2009年,被授任为该基金会荣誉理事。

29.2005年,向中国华文教育基金会捐赠画作,用于筹募善款,协助华文教育发展。

30.2006年,赵泰来捐赠藏品一批作慈善义卖,所得善款用于慈善工程。

31.2006年3月,向广州博物馆捐赠藏品一批。

32.2006年6月,向香港宝莲寺捐赠宗教藏品一批,其中包括多幅大型唐卡。香港宝莲寺赵泰来藏品馆正式筹建。

33.2007年,赵泰来被评为“中国十大收藏家”。

34.2007年,获授任为中国嵩山少林禅武医基金会顾问。

35.2007年,获美国加州圣格拉斯加大学颁赠荣誉博士及客席教授。

36.2007年,向美国加州哈姆斯顿大学捐赠藏品一批,作文化交流用途。

37.2008年,被评为“中国文化遗产保护年度十佳人物”。

38.2008年,支持并赞助出版《香港特区授勋纪念画册》、《香港特区授勋年鉴2008》。

39.2008年,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六十周年国庆,与当代中国出版社共同出版《当代中国》丛书海外限量版。

40.2008年,主编出版何振梁著《艰辛的辉煌——申奥日记》。

41.2008年,获推选为《当代中国》丛书海外限量版赠书委员会主席。

2008年,赵泰来从唐理奎手中接过“祖国出版社”牌匾,正式出任该社社长。

42.2008年,主编出版《5·12国殇四川大地震——祖国的关怀》,收益全数捐赠灾区。

43.2008年,出版《贵州助学行》,收益全作慈善用途。

44.2008年,与河北省承德市“避暑山庄”合办“唐卡108暨皇室文化展”。

45.2008年,向承德市文物局捐赠人民币一百万元作文化保护。

46.2008年,在香港举办“赵泰来博士彩墨画展”。

47.2008年,出版《中国人大五十年》(珍藏版)。

48.2008年,出版《一代风云人物》(珍藏版)。

49.2008年,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祖国出版社25周年纪念仪式”,并接替唐理奎出任社长。

50.2008年,广州番禺宝墨园二期“南粤苑”赵泰来藏品馆、赵泰来玉器馆、赵泰来铜器馆式兴建。

……

2009年,赵泰来穿梭于海峡两岸推广中华传统文化的工作达到一个高峰,现将他在这一年时间的主要活动记赵泰来获得很多荣誉,这是他与李嘉诚、曾宪梓等人一起获得改革开放三十年慈善人物奖的情景。录如下:

1.2009年1月,获颁广东“改革开放30年华人慈善30人”荣誉称号。

2.2009年1月,赵泰来以祖国出版社名义向中国华文教育基金会捐赠人民币100万元。

3.2009年2月,赵泰来以香港中华文化产业集团主席名义向四川地震灾区捐赠流动图书车。

4.2009年2月,被邀担任黄君璧宗师研究会创会会长,并向该会捐赠人民币40万元作为研究经费。

2009年,赵泰来到台湾推介《当代中国》丛书,受到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亲切接见。

5.2009年3月,获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亲切接见。

6.2009年3月,向台湾“立法院”赠送画作《百虎图》作收藏,并获台湾“立法院”院长王金平亲切接见。

7.2009年3月,赵泰来邀请台湾“立法院”院长王金平为《当代中国》丛书海外限量版赠书委员会荣誉主席。

8.2009年3月,赵泰来邀请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为《当代中国丛书海外限量版》赠书委员会荣誉主席。

9.2009年3月,获任“乙丑年第九届香港道教节”荣誉顾问。

10.2009年3月6日,与香港道教联合会在香港大会堂展厅共同举办“道教文化展览”。

11.2009年3月,中国集邮总公司发行《赵泰来文物馆——藏品纪念邮票》第一集。

12.2009年4月,中国集邮总公司发行《赵泰来文物馆——藏品纪念邮票》第二集。

13.2009年4月,台湾“立法院”院长王金平、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为赵泰来民族藏品馆题匾。

14.2009年4月,赵泰来与承德市文物局“避暑山庄”签订出版协议。

15.2009年5月,中国集邮总公司发行《赵泰来文物馆——藏品纪念邮票》第三集,后来总共发行了十二集。

宋楚瑜同意担任《当代中国》丛书海外限量版赠书委员会荣誉主席,并亲笔题词:“荟萃精英,华胄载誉。”16.2009年5月,向广东华侨博物馆捐赠藏品和自己画作一批。

17.2009年5月,向四川地震灾区捐赠流动图书车第一批三辆送抵北京。

18.2009年6月1日,《当代中国》丛书海外限量版在北京钓鱼台举行发布会。赵泰来和国务委员刘延东、原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许嘉璐、原全国政协副主席李蒙、中国社科院副院长兼当代中国研究所所长朱佳木等出席。

19,2009年6月3日,向全国红十字会巴蜀力量基金会捐赠人民币10万元,作四川灾区学生奖学金用途。

20.2009年6月,接受香港有线电视、香港《东周刊》在番禺宝墨园的专访。

21.从2006年至2009年,接受中央电视台《华夏掠影》、《新闻会客厅》、《小崔说事》、《东方时空——东方之子专辑》、《国宝档案》、《华人世界》等电视栏目的多次专访。

22.2009年6月16日,在香港举行《当代中国》丛书海外限量版记者招待会。

赵泰来出资出版《当代中国》丛书海外限量版,得到政府和社会的肯定,国务委员刘延东亲切会见赵泰来。23.2009年6月17日,与香港孔子学院达成筹建《赵泰来孔子生平艺术藏品馆》共识,藏品馆筹委会正式在香港成立。

24.2009年6月22日,在香港举行《当代中国》丛书海外限量版发布酒会,期间台湾“立法院”院长王金平、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发函祝贺。

25.2009年11月,番禺“南粤苑”开幕,赵泰来的三个藏品馆正式对外开放。

26.2009年11月13日,广东华侨博物馆赵泰来藏品馆开幕。

2010年至2012年,国务院新闻办以《文化中国》栏目与赵泰来合作,拍摄赵泰来艺术专集二十集即将完成播放。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赵泰来为弘扬中华文化,摒弃党派观念,邀请台湾国民党和亲民党高层担任《当代中国》丛书海外限量版赠书委员会的荣誉主席。这件事在台湾社会引起极大反响,民进党人说:“赵泰来让国民党、亲民党的领袖们去推广共产党人出的史书,你赵泰来不是共产党的狗腿子是什么?”赵泰来嗤之以鼻,不为所动。

赵泰来20年来在全国各地捐献藏品,建起了十多座藏品馆,这些藏品馆分别是:江苏省盐城市博物馆、江苏省盐城市赵泰来宗教藏品馆、江苏省盐城市盐都区赵泰来宗教藏品馆、北京新华书画院赵泰来藏品馆、广州艺术博物院赵泰来收藏馆、广东省汕头市潮汕赵泰来艺术藏品馆、广州市番禺宝墨园赵泰来珠江文化馆、广州市番禺宝墨园赵泰来包公文化馆、广州市番禺南粤苑赵泰来藏品馆、广州市番禺宝墨园赵泰来艺术宫、广州市番禺南粤苑赵泰来玉器馆、广州市番禺南粤苑赵泰来铜器馆、河北省承德山庄赵泰来民族藏品馆、香港宝莲禅寺赵泰来藏品馆、北京市国粹苑赵泰来藏品馆。正在筹建中的有香港赵泰来孔子生平艺术藏品馆、江苏省太湖赵泰来艺术馆、北京密云水库赵泰来藏品馆、广东省开平市赤坎镇侨墨园藏品馆等。

作为赵泰来家乡的东莞市和虎门镇,也都积极与赵泰来取得联系,并已达成在东莞市和虎门镇分别修建藏品馆,收藏并展出他的艺术品的合作意向。目前赵泰来已将七百多箱藏品运抵东莞。东莞市政府对此项文化建设高度重视,拟投巨资兴建博物馆,前期设计和征地手续已经完成。可以相信,以东莞政府的经济实力和他们对文化事业的高度重视,一个岭南皇家园林式的博物馆在不久将来必定为老百姓带来更加丰富多彩的文化大餐。

赵泰来以近乎苦行僧的方式,30年来矢志不渝地推广传播中国传统文化。因为他知道,中华文化只有在传播中才能得以生生不息、代代相传。他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看做是天经地义,就如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他常说:“读书即未成名毕竟人高品雅,修德不期获报自然梦稳心安。”

中国政府和社会以及国际组织对赵泰来做出的奉献,理所当然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和评价,并授予了不少荣誉。这当中有:广州市荣誉市民、广州市番禺区荣誉市民、江苏省盐城市荣誉市民、广东省汕头市荣誉市民、东莞市荣誉市民。他曾二度当选为世界杰出华人、中国十大收藏家、中国文化遗产保护十佳人物、广东省改革开放三十年华人慈善三十人、美国加州圣格拉斯加大学荣誉博士等。国家主席胡锦涛等中央领导人都曾分别接见过赵泰来。2008年3月,前国家主席江泽民前往番禺宝墨园参观,据说原来只安排40分钟时间,但他连续看了两个小时都不肯走。回到北京,他余兴未尽,欣然泼墨为宝墨园题匾。

坐落在广州番禺沙湾镇紫坭村的宝墨园,已成为老百姓喜爱的文化旅游胜地。牌坊上“宝墨园”三个字为江泽民所题。

赵泰来原本可以作为一个英国贵族过着富裕高贵的生活,家族留给他在伦敦的物业有庄园、别墅、公寓、商场,以及数以万计的中国文物和艺术品,足以让他尽享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可是他宁愿抛弃一切,花费十年光阴甘做苦力,把宝藏一件一件清洗整理后,又几乎卖掉伦敦的所有家产,毅然将这些埋藏了近百年的国宝运回祖国,报效社会,让宝物重见阳光,让中国的老百姓得以欣赏、品味。

作为一个爱国者的赵泰来,不用去怀疑和求证他所谓的“爱”和“国”到底是否正确,也不需要那么多的文学遣词去修饰他的行为。他只是不甘心父亲苦心保存下来那几幅南唐李昭道的山水画被无情的大火烧毁,他从姨妈那里学到中国传统文化中最为朴素实用的东西,用孜孜不倦的画笔一直挥写到现在,只是他的画案从香港豪园、伦敦腾龙阁扩大到全中国、全世界。

然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一个对中国文化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赵泰来,却时常有一些负面的阴影伴随着他。什么“沽名钓誉”啦、什么“骗子”啦、什么“假文物”啦,弄得赵泰来有点愤怒而又无奈。在绝大多数场合,赵泰来对非议都不予反驳,总是以淡消谗,一忍了之。“你说我的东西不好,不好就不好,我拿回去就是了”。“你说我的东西是假的,就算是假的,你拿件真的来比一比?”这种宽容豁达的心境不是每个人尤其是名人所都能持有的。老子说过:“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因为赵泰来不同人争,所以天下也就没有人能够和他相争了。

和赵泰来相识了近三十年的资深摄影记者唐理奎是这样讲述他俩成为至交的过程。他说当时在香港办祖国出版社,工作不是很忙,平日里朋友也不多,就经常到画廊里和赵泰来聊天。在香港这个高度发达的商业化都市里,人们日常交际无不以生意、赚钱为话题,他发现自己和赵泰来是异类,他们之间的交往从来不谈生意,只讲文化,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唐理奎客厅正中墙上挂有一幅他自己画的梅花,那是他在香港创办祖国出版社想家的时候画的。赵泰来去伦敦之前在画上题诗一首:“雪去梅花叶更鲜,我伴寒雨度冬眠,尘埃洗净随往事,春夏秋来又一年。”这诗画见证了他们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胸襟。

如今唐老早已从岗位上退休,80岁的他仍坚持住在北京宣武区新华社宿舍里,不愿搬到新的公寓楼去。他说自己年纪大,行动不方便,这里离新华社饭堂近,早午晚三顿饭每天走三趟,也就权当做运动了。而早已成为“大腕”、“明星”的赵泰来却依然十分敬重唐老,他每次去北京不住酒店宾馆,总是一头扎到唐理奎家里当起了“厅长”。唐理奎家比较窄,他在客厅里摆一张大床,平时整理照片文字资料就一沓沓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充当起资料室的作用。赵泰来说:“我就喜欢到唐老家住。一来是我和他聊得欢,二来是我特别喜欢他阳台对面的那株梧桐树。你看这一排长长的宿舍楼,只有唐老家窗外的这棵梧桐长得最高最壮。每年五六月开出一串串金灿灿的黄花,像悬挂着的铃铛,十分悦目。我每次到唐老家都喜欢躺在客厅床上,长时间地欣赏梧桐开花的美景!”

诗经“大雅”里有一首诗写道:“凤凰鸣兮,于彼高岗。梧桐生兮,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菶菶萋萋是形容梧桐的丰茂,雍雍喈喈是凤鸣之声,这诗说的是梧桐生长茂盛,引得凤凰啼鸣。庄子的《秋水篇》里也说到梧桐和凤凰。庄子见惠子时说:“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雏,子知之乎?大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鹓雏就是凤凰的一种。凤凰从南海飞到北海,只有遇到梧桐树才落下,可见梧桐的高贵。由于古人常把梧桐和凤凰联系在一起,所以现在的人们常说:“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这是不是一种巧合?究竟是唐理奎这棵枝繁叶茂的梧桐引来了赵泰来这只南方的凤凰?还是赵泰来这只南方的凤凰,非唐理奎这棵北方梧桐树而“不止”?总之,唐理奎和赵泰来之间的忘年之交的确是现世滚滚红尘中一个纯洁、美丽的传说。

赵泰来(后)与比他年长二十多岁的唐理奎(右一)结成忘年之交,在红尘现世中无疑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这是作者在唐理奎家中合影。

唐理奎说:“赵泰来其实是个相当朴实的人。年轻时也是从香港70年代、80年代走过来的,从长头发到喇叭裤,从邓丽君到流行音乐,也追逐过香港的时髦和前卫。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了各种社会经历和文化积累,特别是在继承家族如此巨大的文化遗产后,他对社会的理解有了另外一种质的飞跃,他的人生价值观也随之发生了改变。他把全部心血都放在做文化上,出于对家族的责任、对姨妈的责任、对历史和艺术品的传承,他的性格已经随着对这批中华艺术品长年的整理、保管、收藏,思想感情上发生了质的变化。因此,他对生活的要求越来越简单化,越来越贫民化。很多人都说他是个奇人,奇就奇在他已经到了另一种境界,已经不能用俗人的眼光去看这个人了,是否已经到了‘跳出三界外,不在红尘中’的境界还很难说,但伍廷芳‘以出世之精神,做入世之事业’的品格终于可以在他曾外孙身上找到一些烙印了。”

说到赵泰来会不会追求名利?唐理奎说:“我觉得利益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名呢?我觉得也已经不是他个人的名,而是整个家族的名。他逢人必讲他的姨妈、讲伍廷芳、讲整个家族、讲这批东西是怎样到了他手上的、讲他要对祖宗遗留的东西负责……”

赵泰来捐赠的数万件藏品是否都是文物?这成为当前社会各界包括一些政府部门关心和热议的话题,这也是赵泰来受到重重非议和攻击的重点。用赵泰来的话来说:“这些都是艺术品,其中肯定有文物。”事实已经证明了这句话是真实的。

我们还是从赵泰来向广州艺术博物院捐赠数万件藏品后发生的一件小风波说起吧。孟大昭在接收藏品后,立即投入人力物力进行清点造册,同时分批请来专家进行分类鉴定。当时他们请了北京三位字画鉴定专家来看赵泰来捐赠的八件吴昌硕作品。当孟大昭拿出第一件打开后,专家们眼前一亮,仔细观摩后说:“哇,好啊!是真迹,一定不会错。”打开第二件,“啊!也很不错!”连续看了四件,都是同样给予很高的评价。当孟大昭拿出第五件的时候,这几位老先生都沉默下来了,第六件出来后都一个个成哑巴了,第七件第八件出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连前面认定的那四件都含糊不清了。

“不敢相信啊!不可能发生的啊!怎么会一下子有八件吴昌硕的精品出现?而且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太不可思议了。”老先生们被这八幅画搞得懵懂起来,都找不到北了,只好先存疑。

其实如果了解赵泰来家族渊源的话,这八幅画的流传应当是清晰有序的。赵泰来的曾外祖父郑孝胥和当时上海的一位银行家兼画家王震(字一亭)过从甚密。他俩不仅在诗词书画方面有共同兴趣,郑孝胥在银行业务上也曾帮助过王震。后来王震的二女儿王菊芳嫁给了郑孝胥的孙子郑千秋,即赵泰来的舅舅。吴昌硕那时还不出名,生活清贫,是王震看中他的才华,并把他的画作推广到日本。吴昌硕感激王震的知遇之恩,送了不少画给王震。赵泰来舅舅结婚时,新娘的陪嫁品中就有不少吴昌硕的精品,后来这批画从舅舅那里辗转传到赵泰来姨妈手中。赵泰来一个人拥有这么多吴昌硕的精品也就不足为奇了。

赵泰来自觉地无私地大量捐赠藏品的义举,得到政府肯定,社会认可和老百姓的赞许,可是偏偏有人骂他是骗子,更有甚者,说他背后有一个庞大的造假团伙,专门替他生产收集现代仿品,并以此到处行骗。究竟赵泰来捐赠的藏品是文物还是现代仿品?除非那些“打假人士”能够拿出确凿证据出来,否则就是对赵泰来深爱祖国、传承中华文化行为的亵渎。

下面是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组织专家对赵泰来捐赠藏品的部分鉴定情况:

1.中国历史博物馆于1991年5月11日对赵泰来捐赠清代及民国时期书画作品共计17种32件进行鉴定,认定为真迹精品并予以收藏。

2.国家文物局组织专家对赵泰来捐赠给江苏省盐城市博物馆203幅唐卡进行鉴定,除其中13幅画面漫漶不清,不予鉴定外,其余鉴定结果如下:明代1幅、清代初年11幅、清中叶至清末109幅、民国时期17幅、现代仿品39幅。专家们根据其时代、绘制水平、代表性和保存情况,作出其中14幅为珍贵文物,其他为一般文物的结论。

3.1996年4月,国家文物局组织专家对赵泰来捐赠给广州艺术博物院藏品中的唐卡、书画、瓷器、铜器及杂项进行鉴定。经鉴定,56幅唐卡中,属于国家一级文物的有3件、二级文物18件、三级文物29件,绝大部分都属上等级;33件铜佛像中,属于一级文物1件、二级文物2件、三级文物6件;杂项中二级文物2件、三级文物26件;书画作品中,属于二级文物5件、三级文物11件,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清代、民国广东书画家的作品,经鉴定都是真迹,但没有定级。

4.2011年9月,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组织专家对赵泰来捐赠给承德避暑山庄的十二生肖铜座像进行鉴定,并对铜像取样检测,得出的结论是:这十二生肖铜座像制造工艺符合清朝末年至民国初期特点,其铸造技术在民间具有比较高的水平,是清末民初仿造的乾隆年款十二生肖铜像。同时对北京朝阳区国粹苑展厅赵泰来捐赠的瓷器、玉器及木雕佛像等进行鉴定。经鉴定各类广彩花瓶以及五百罗汉广彩花瓶均为晚清制造的外销瓷,20件楠木雕塑佛像也是清末艺术品。

5.2011年11月,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组织专家对赵泰来捐赠给东莞市政府以瓷器、佛造像及玉器等为主的部分藏品进行鉴定。

经鉴定,其中500个广彩藏佛瓷瓶定名为:清末广彩藏传佛教图案、平安富贵、团花、暗八仙、八宝、三果、螭纹、如意莲瓣纹、双狮身、花形撇口大瓶,简称广彩藏佛瓷瓶,是清末民窑的广彩外销瓷。这批瓷瓶上的藏佛尊神图像是藏传佛教艺术在岭南地区的一个重大发现,应当对其进行深入的研讨。

在石雕佛像中,有北齐石造像、辽金石造像,也有后期仿制的佛造像。北齐石造像的佛陀像,历经1500多年,仍保存完好,实属难得。其中有一件彩绘木雕观音像经鉴定为宋代精品。

赵泰来捐赠给香港孔子学院的陶俑,经鉴定为宋代以前的文物,最早可追溯到南北朝。这是鉴定书。在玉器类藏品中,基本都是新疆碧玉或墨玉,且体积硕大,一般都有上百斤,甚至近吨重。这些玉制大缸、大碗及大玉洗,是清末民间上好作品,从玉雕纹样和技法看,多是清末民初从新疆运来玉料由广东一带工匠琢制,拟作为出口外销产品。这批玉器,玉料之大、数量之多,目前国内外都属罕见。

藏品中有形体硕大的铜造像——道教尊神和宋代皇帝真容像20多尊,专家做了取样化验,待化验结果出来后再做评估。

6.从2006年起至2010年,香港城市大学将赵泰来捐赠的部分陶俑,包括跪拜俑、骆驼俑、马俑、卧佛俑、孔子俑等共16件送检,经香港城大专业顾问有限公司和梁宝鎏博士古陶瓷科学鉴定中心作科学鉴定,这批陶俑均是距今800多年至1500多年前的文物,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北魏和隋唐,最晚的也到南宋。

如果不带偏见的话,可以肯定判断:赵泰来捐赠的藏品有相当数量属于真品或珍品,即便是仿制品,也都是清末或民初的高仿工艺品,在时隔百年后,这些艺术品早已被列入文物类了,更何况其中不乏有国家级的珍贵文物。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艺术品收藏界会出现一边倒的反赵现象,都说他的东西不好?

“我想可能是捐献给广州艺博院这批东西带来的连锁反应。”孟大昭如是说。

“因为量突然多了以后,对艺术品拍卖市场是个冲击,物以稀为贵嘛,自然而然会有人从商业角度去衡量,这是其一。赵泰来虽然不追逐利益,不肯将他的藏品拿到市场去拍卖,而是无偿捐赠出来,但他这样做依然会得罪一些人,这是其二。如果把文物的概念放在一边,用艺术品的角度去看赵泰来捐出的东西,也应当充分肯定。”

其实,不光是“量多了会冲击拍卖市场”,有些文物的历史年代及其真伪更会影响拍卖市场。毋庸置疑的是,多年以来,拍卖市场也拍卖出不少赝品。此外,即便都是同类物件,也有个对比鉴别问题。如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镇馆之宝《韩熙载夜宴图》是宋代仿制品,而赵泰来姨妈的同一作品也是同时期的仿制品。假如有朝一日能将这两件物品一起进行鉴定的话,孰优孰劣,将会是一件十分有趣之事。

孟大昭还说:“现在广州艺博院正在展出赵泰来捐赠的西欧艺术品,这些艺术品至少能丰富我们的眼界,能够让我们在国内的博物馆看到外国这么多东西。多少年来,中国的东西都是不断地往外流的,我们去美国,去欧洲,去大英博物馆,看到中国的东西在人家博物馆里展出的时候,再想想圆明园那种惨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如果是文化交流和商贸出去那是正常的,但是那些基本上是被掠夺出去的。现在由于赵泰来的捐赠,我们反过来在国内的博物馆能够看到国外的艺术品了。这就是一种反差,有了这种反差,就促使我们去思考:有这么一些人是真正爱国的,不管是否是文物,能够把这么多东西无偿地捐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这就是大义善举。”

“撇开复杂的社会关系、真假关系、品相关系和金钱关系,我觉得赵泰来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老实人。没有任何人要他这样做,或强迫他那样做。他完全是出于一种自觉,出于对国家的热爱、对文化的热爱和对文化的奉献来做这些事的。他捐赠了这么多藏品给艺博院,从来没有向广州市政府索要过什么。现在没有必要急于对赵泰来下结论,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他甘于平凡,以后的历史会有个评价的。”

历史什么时候会对赵泰来作出一个公正评价?不得而知。然而这并不影响这个奇人在中国文化殿堂里继续负重行远、难行能行,觉行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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