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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荒唐审判的受害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

身份:苏联政治家、理论家

死于:1936年8月25日(终年均51岁)

死因:被枪决

地点:莫斯科

评价:两个大政治家,同一国人,同一年生,同一年同一案件同一地方死,这样的事例不多。要找的话,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可以算作一对,他们不仅是同龄人,而且政治生涯、命运也总是纠缠在一起。他们在布尔什维克党的历史上和苏联的建国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有人甚至说,他们同列宁一道构成党内生活的“布尔什维主义三巨头”,为全党奠定了组织和思想基础。全党官方机关的所有重要著作、纲领和决议都有这三人的签字。当他们历经磨难,与列宁共同创建了一个新政权时,他们决不会想到,有那么一天,他们会被自己创建的新政权审判并被枪毙。

1934年12月1日,就在斯莫尔尼宫加米涅夫曾经参与指挥十月武装起义的那座大楼里,列宁格勒州委书记、中央政治局委员基洛夫被暗杀了。这一事件顿时揭开了一场大恐怖的序幕。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他们被指控谋杀了基洛夫。二人于12月16日被逮捕,并于次年1月15日至16日被审判。在法庭上,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断然否认了对他们的指控。由于证据不足,季诺维也夫被判处10年徒刑,加米涅夫则被判处5年监禁。

在斯大林看来,这样的判决远远没有达到他的要求。1936年8月,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从监狱中被第二次带上法庭。这次给包括他们二人在内的共16人定的罪名是:组成秘密的恐怖主义“联合总部”,策划暗杀了基洛夫,并图谋进一步暗杀斯大林和党的其他领导人。19日,第一次开庭公审,最令世人感到奇异和不可理解的是:所有的被告不是竭力澄清事实,而是极为卖力地承认自己犯有不可饶恕的罪行,骂自己是丧尽天良的凶手、法西斯,说自己是革命的叛徒,活该枪毙。他们主动、流利地谈了自己在组织暗杀基洛夫过程中的作用及谋害斯大林等人的计划,而且把各种离奇古怪的情节说得有声有色,仿佛他们不是被告,而是公诉人。

事实上,这全都是斯大林一手导演并事先演练好的滑稽剧。它的目的是欺骗全世界,也欺骗被告者自己。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被捕后,内务部特务对他们进行了种种非人的折磨,包括对质、刑讯,侮辱、逮捕他们的儿女,在夏日的牢房里开放暖气等,并表示:只要他们承认罪行,中央将保全他们的性命,他们的家属也将获释。斯大林告诉内务部人员:“不管他们怎么做,他们也阻挡不了历史的进程。他们的出路只有一条,要么是死去,要么是挽救自己的一条命。给我狠狠地整,直到他们用嘴噙着供状,爬到你们跟前为止!”当内务部人员表示担心制服不了他们两人时,斯大林训斥道:“只要在你的公文包里没装上加米涅夫的供状,你就别来向我汇报!”

审判者们在对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进行肉体与精神残酷折磨的同时,还要防止他们自杀,因此派出了许多暗探以罪犯的身份进入牢房,监视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在这种非人折磨下,季诺维也夫开始动摇了。他要求单独与加米涅夫见一面,这一要求得到了允许。他们的谈话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季诺维也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认为出席受审是必要的,但有一个条件,就是斯大林要亲自确认叶若夫代表他所许下的那些诺言。加米涅夫虽然表现出了一些动摇,并提出了一些反对意见,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季诺维也夫的看法,并进一步明确了条件:斯大林必须当着所有政治局委员们的面确认他许下的诺言。

斯大林得知二人打算服输的消息后,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政治局”与他们的会晤实现了,但参加会晤的却不是全体政治局委员,而是一个所谓的“委员会”,除斯大林外,全都是斯大林完全信赖的人。季诺维也夫声泪俱下地恳请斯大林理智行事,取消审判,并说:“如果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还活着的话,如果他看到这一切的话,他是决不会允许的!”但这一要求遭到了斯大林的拒绝。加米涅夫以他们两个人的名义声明:如果向他们许下诺言,任何一个老布尔什维克都不会被枪毙、他们的家属不会受到迫害、过去参加了反对派的人今后不会因此而被判处死刑的话,他们同意出席法庭。斯大林回答说:“这是不言而喻的。”

一桩交易就这样达成了。自此可怕的牢房变成了他们的疗养院。因为他们要养好身体,以掩盖受过折磨的事实。随后,进行了一个星期的排练,一遍又一遍地背诵内务部写好的“供词”。

8月19日,16名被告走上了法庭,其中11名是真正的被告,其他5人是内务部特务或屈打成招用来“揭发”的冒牌被告。被告们诚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法庭“调查”结束后,被告们做了“最后的陈述”,他们口头上都承认自己该死,但心里却在惦记着斯大林的诺言。

然而,诺言失信了。8月24日凌晨2时30分,审判长乌尔利赫开始宣读判决书,他呆板地读了15分钟,最后,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宣读了最后的结果:判处16名罪犯死刑,执行枪决,罪犯本人所有的财产全部充公。判决不仅使犯人震惊,就连执行审计任务的内务部人员都感到吃惊。按照苏联诉讼法,被告可在判决后72小时内向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团请求赦免。然而,斯大林等不及了。8月25日上午,即判决仅仅一个昼夜之后,莫斯科的报纸就宣布,死刑已经执行。

刑场就设在内务部地下室内。据说,加米涅夫勇敢地迎接了死亡。生病的季诺维也夫则是被抬到刑场的。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看在上帝面上,同志们,看在上帝的面上,请给斯大林打个电话吧!”几个月后,当斯大林的卫队长在酒宴上表演这个场面时,斯大林笑得捧着肚子弯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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