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慕溪想了一夜,时而躺着时而起身坐着,翻来覆去地在想到底该不该和于青一起去京城——那个对她来说遥远而陌生的地方。
天亮了,她早早地就出门了,不过不是去找于青,而是往父亲阿格峥的墓地去了,显然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阿爹,我来看看你。我救了一个京城来的将军,她想让我跟他一起去京城,我知道他是个可信的人,可是我舍不得这里。另外,还有一件事,你还记得几年前从敌营中把我们就出来的那个人吗?我去了于将军的大营,他们穿的衣服和当年那个人是一样的,所以我猜,他也一定在那个军营里。如果我去了京城,就有机会找到他。他是我们的家救命恩人,阿爹你不是也说过,我们北漠子女都是有恩必报福祸同享的人,如果有机会让我一定好好报答他?”
阿慕溪跪在父亲阿格峥的墓碑前,跟他说了好多的话,又一边用手擦上面的尘土,每当遇到什么烦心的事,她都会来这儿,一股脑地把心里话都说出来,这样才不会觉得心闷。
从阿格峥的墓地回来,她就已经想好了,她要去京城,就当是出去见一见京城是什么样的了。对于京城的印象,她都是道听途说,还在画贩子的手里见过两张京城的街景图,那张画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楚。这次去京城,她也要找到当年的恩人,哪怕是只知道姓名也好。
刚到门口准备收拾东西,就有两个小孩冲过来,两个年龄一大一小,男孩较大,女孩偏小,是兄妹,曾经见过几次,他们团团的围住了她。
“姐姐,你救救我阿娘吧!”
“阿慕溪姐姐,我知道你的医术高明,求你救救我妈妈吧。”
“怎么了?你们的阿娘出什么事了?”
“阿妈被毒壁虫咬了,我们找不到郎中,就只能来找你了。”
“毒壁虫?”阿慕溪也十分讶异,“站在这等我一下。”她迅速地冲进家里,匆匆拿了药包就出去了,“快带我过去!”
“好!”
“她是什么时候被咬的?有超过半个时辰吗?”
“没有半个时辰。”
阿慕溪稍稍有些放心,因为在北漠,因为天气干燥现在又是初秋时节,毒壁虫的毒性很大,如果超过半个时辰,那么毒素就会在身体内迅速蔓延。如果要解毒,就十分的困难了,甚至威胁生命。
到了那对兄妹的家,母亲正面容发白神情苦楚地躺在床榻上。阿慕溪连忙过去开始给她解毒,心慌而神不乱,两个孩子在一旁看着,给她拿水和递药。
“还好,不算晚,如果再耽误些时间,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谢谢阿慕溪姐姐。”小妹妹稚嫩的声音让她都有些受之有愧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阿慕溪始终心里都有疑问,因为自己也很少来这里,更不认识这里的人,只是见过而已。
“我是听外面的路人说的,他们说找到你我阿娘就有救了。”
阿慕溪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就更坚定了,想要救活帮助他们的信念了。毒壁虫也有感染他人的风险,在阿慕溪救他母亲的时候,有毒的血液也从他母亲的口中喷出,溅到了阿慕溪的手上,不过在这紧要关头,阿慕溪也顾不上那么多,救人要紧。
事后,那对兄妹的母亲已经脱险,直到很晚阿慕溪才得以回家。
而此时,已经错过了她和于青约定的时间。
阿慕溪被有毒的血沾染上了毒素,慢慢地起了高烧,再也无力站起,更别说骑马去找于青。最后一丝力量支撑她熬药喝药,随之便倒下来了,药碗也脱落手中摔碎了几半,沉沉地昏睡过去了,无人知晓,无人问津。
若不是她懂医术得以自救,她的性命也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