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凌霄在准备关闭赤雪的大门。
“稍等一下！”远处，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喊了一声。
等他走近时，凌霄才看清他的脸，“你是？”
“吾乃百草谷石竹，劳烦向赤石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百草谷？凌霄端详起了眼前这人。他正愁没地方了解龙脉阁背后的势力，现在人还送上门来了。
“你等着。”凌霄没有请石竹入内，反倒还把门带上了。
石竹一怔，竟然在这儿吃了个闭门羹，“赤石那老家伙，教出来的弟子也太不像话了。”
凌霄没有去找赤石，而是先去找的川白矾。
“大师兄。”
川白矾正在屋中挑灯夜读，听见凌霄敲门，便收起了书，“霄儿，怎么了？”
“来了一个男的，说是百草谷的人。”
“百草谷？”川白矾突然觉得有些蹊跷，“来的是何人？”
“呃……叫石……石什么来着。”
“百草谷谷主石韦？”川白矾大吃一惊，这大晚上的，这谷主怎么还亲自来了。
“不是，不叫石韦。”
“不是石韦？那是……石竹？”
“对对对！石竹，他说的是这个名字。他谁啊？”
“石韦的弟弟，人称‘药痴’，平日里只顾自己闭门炼药，几乎不出来走动。怎么今天跑来这儿了？人呢？”
“门外边呢。”
“霄儿，你怎么就把人留在门外了？”川白矾有些着急了。虽说不是谷主本人，可也是谷主的亲弟弟，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免得给人落下话柄。
“我又不知道他是谁，我干嘛放他进来？”
“唉。”川白矾无奈地叹了声气，“我先去见他，你去把师父叫来。”
“啊？为什么要叫师父？”凌霄就是不想叫醒赤石，才来找川白矾的。
“霄儿。”川白矾苦口婆心地解释道，“他是百草谷主的弟弟，地位就相当于谷主了。我们自是应该让掌门出来接待。要是在以前，我们赤雪辉煌的时候，师父不出面，我去也行，可如今不一样了。”
川白矾这么一说，凌霄也懂了。只是他从来没应付过这种事情，他自己是想不到这一点的。
“快去吧。”说罢，川白矾回屋里拿上外衣，穿好后往大门口走去。
凌霄则是毫不情缘地来到了赤石屋门前，他知道赤石最烦别人吵醒他，此刻凌霄也没有心情跟他闹。
咚。咚。咚。
“师父，百草谷的弟弟找你。”凌霄轻松喊道。
屋内没有动静。
“师父？”
屋内还是没有动静。
“唉！”凌霄先是叹了声气，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臭！老！头！有！人！找！”
这一声，全门的人都听见了，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是凌霄在叫师父，司空见惯了。
“臭小子你喊那么大声找死啊！”
效果拔群，赤石醒了。
凌霄没有跟他闹，又变回了慵懒的声音，“百草谷的弟弟找你，大师兄正见他呢。”
“谁？”
“百草谷弟弟，石竹。”
“石竹？人那是百草谷谷主的弟弟！”
“一个意思。”凌霄摆了摆手。
“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反正我话传到了，要不要见他，你自己看着办。”说着，凌霄就自顾自地走开了。
“百草谷……”赤石批了件外衣，就找他们去了。
川白矾把石竹接引到了大堂，用碗倒了些茶水。
“不知‘药痴’前来，未能有所准备，只有一些粗茶，还请药痴不要见怪。”
“无妨。”石竹接过茶，喝了几口。“想不到昔日大名鼎鼎的赤雪门，今日竟是这般光景，真是令人唏嘘啊。”
“世事难料，谁又能保证自己辉煌永日呢？”
“我看这赤雪门，门下的弟子也所剩无几了。得亏你这个‘神才’还愿意留下。”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自当与赤雪同生死共进退。”
“果然仁义！”石竹称赞着川白矾，“赤石还算是教出了个好徒弟，你比你那个师弟可好太多了。”
石竹口中的“师弟”说的是谁，川白矾自是明白，“霄儿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不懂礼节，还请前辈见谅。不知前辈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川白矾给石竹续上了一碗茶。
“这事儿，我看我还是跟你的师父谈比较好。”石竹接过茶，又喝了一口。
“我来了，什么事你说吧！”赤石披着大衣，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大堂，坐在了大门正对着的座椅上。
“赤掌门。”石竹站起身来，无论从辈分、年龄、地位来说，他都是后辈，还是要行礼的，“石某深夜贸然造访，如有打扰，还望赤掌门恕罪。”
“嗯，是打扰到我了，你要怎么赎罪啊？”
要是在平日里，赤石也就罢了，偏偏是大晚上的把他吵醒，赤石自然是没什么好气。
“这……”石竹有些尴尬，这客套还客套出事儿来了。
“算了，直接说吧，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跟赤掌门，谈一桩交易的。”
“我不是让你直接说吗？”
这下石竹总算是明白了赤石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了，“我帮赤掌门灭了龙脉阁，还请赤掌门把你们从龙脉阁带走的小男孩交给我。”
“小男孩？您是说巴豆儿？”川白矾说道。
“正是！”
“这是为何？”赤石打了一个哈欠。
“一定要说吗？”石竹前倾着身子，看着赤石。
“你不说，我怎么信你？”赤石也前倾着身子，看着石竹。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最后石竹松口了，“那孩子，是我的外孙。”
“外孙？”赤石突然来了兴致。
“是的。”
“亲的？”
“没错。”
“那他的母亲……”
“正是小女石燕。”
“有证据吗？”
“赤掌门，我石某在江湖上，好歹还算有点名气，犯不着在这种事情上，对您赤雪门掌门说谎吧？”
两人又僵持了片刻。
“哈哈哈哈哈！说的也是！既然是‘药痴’的亲外孙，你把他带走自是情理之中。交易什么的就免了吧，你直接把人带走就是。”
“赤掌门果然爽快！不过这龙脉阁，石某已经下手了。”
“哦？”
“我已在龙脉阁中下了毒，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一早，那里就将横尸遍野。”
“‘药痴’下手，如此狠毒的吗？”
“一向如此，还望赤掌门莫要见怪。”
“前辈！”川白矾急忙打断道，“巴豆儿的父亲还在龙脉阁啊！”
“我知道，那又怎样？”
“怎样？他不是您的女婿吗？”
“以前是，但是现在，他的死活我不关心。要是他有点能耐，说不定还能自救，不过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那个废物，会留下救那些人，最后自己也死在那儿了吧。呵！”石竹冷笑了一声，他口中的那个人，不像是他的女婿，更像是他的仇人。
突然，大门传来了急促的开门声，川白矾出门一看，“那是，霄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