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走到门口看了几眼,又走回来为她收就不要拾了一会,才道:“是了我的小姐,霜儿从来都是相信小姐的,今日这样的好日子,咱可要开心点嘛,媒婆她们都在外面侯着了”刚说完苏景落的另一个贴身侍女瑾司便走了进来,:“小姐,外边好多人,吉时快到了,老爷和皇后娘娘已在厅堂等着小姐行礼送别了。”
瑾司是皇后刚赐予苏景落不久的,既懂得药理又懂得许多常识,离开了尚书府,毕竟放心不下来,那云浅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明轩侯一直以来都是皇帝重用的人,带兵出征多次战功赫赫,本来他算是一个中立的人,但是如果他的嫡出大小姐嫁予了檀王,那么他肯定会帮助檀王夺嫡,素闻侯府大小姐幼时便跟着明轩侯去边境待过几年,性子也不似京中女子较温柔委婉的,时常仗着家里的战功而嚣张跋扈,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她这次本可以为檀王妃但是现在却与苏景落位居侧妃,苏景落在京城算是许多人都不敢惹的身份,但是这位云大小姐身份也不低,看了檀王府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平淡了。
苏景落看着这两个比自己还要急的模样,不禁笑道:“好”
霜儿拿起最后的红盖头,和瑾司夸了一句:“小姐今日真好看。”便笑着和瑾司搀扶着她走到门口。
姐姐还有姑母在昨天晚上已经叮嘱了苏景落许多,她们虽然担心她,但也十分舍不得她,姐姐大她六岁,从小便十分疼她。
她们母亲在苏景落两岁的时候就病逝了,父亲也没有再续弦,长姐如母,苏景落记得五年前苏景芜出嫁的前一个晚上,她跑到姐姐面前哭了好一会,她舍不得姐姐就这样嫁出去了,惹得苏景芜好笑了一会:“将来过几年落儿也是要嫁人的,况且姐姐还是会和你表哥常回来看看父亲而落儿的。”她将头枕在苏景芜腿上,还是有点郁闷:“那姐姐一定要常回来看看。”
姑母虽不是她们亲生的姑母,但是从小便待她们姐妹俩像亲生女儿一样,苏景芜从小就体贴懂事,随了她们母亲,她母亲走的时候她还小没有什么记忆,但她姑母却和她常常提起母亲,姑母膝下只有桓王一个儿子,所以她和苏景芜从小便常常进宫陪着姑母。
现在她也这样出嫁了,家里只剩下父亲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经常像姐姐这样常回来看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时常去看姐姐和姑母,心里满是愧疚和不舍,父亲昨晚并没有和她说什么,只是托人将一支玉簪子拿给了她,说这是母亲离世前,派人打制的专门留她出嫁时带上的,那时候母亲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看着两个年幼无知的女儿,也是伤心不已。
媒婆领着她拜别了众长辈,便上了去往檀王府的轿车。
是夜,一身红服的苏景落坐在喜床上,有人打开了门,霜儿走了进来,有些难为情的对苏景落说:“小姐,王爷他…去了云侧妃那里”
苏景落没有十分惊讶,用手掀起了盖头,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其实早知道会是这样”
嘴上里虽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霜儿拉她坐下,为她卸下头饰,一边抱怨:“檀王以前明明待小姐那么好,奴婢不相信人心会变的…”
还没有说完自己想起来三年前的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改口:“咱们小姐一直都心地善良,善有善报,来日方长,”
顿了一会,霜儿还是犹犹豫豫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疑惑已久的问题:“小姐,其实奴婢不太明白,三年前那件事,究竟和老爷有多少关系?”她不太清楚其中的利益关系。
苏景落拿起桌上刚卸下的一只金步摇一边打玩一边回忆:“我也是在檀王去了皇陵之后听姑母说了才知道的,说啥父亲下边有人找到了许多萧国公贪污受贿的证据,父亲向皇上参奏一本之后,皇上命人立刻搜查萧国公府邸,没想到查到的不只有贪污受贿,还有当初萧家二公子,也就是萧贵妃的哥哥,暗中联系在边疆打仗的大公子,窃取军中要密透露给敌国中人的许多来往信件”
苏景落放下了手中的步摇,继续道:“我记得当初在边疆领军的是我的舅舅,镇北将军,当时我舅舅也因为那条消息受了重伤差点丢了性命。
听我姑母说,七年前萧家二公子的小女儿也就是檀王的小表妹,年仅四岁便得了一种怪病,寻遍天下名医都无法医治。
而后是我父亲让人透露消息给了萧二公子,说是边疆丽族人也就是那时我们的敌军人,那边有许多奇珍异草,也许可以救她一命,萧家二公子十分疼爱此女,所以便找人联系了一名丽族人。
这名丽族人提供了一些奇异的方子也确实有效,那名小女孩的身体好了许多,可是到了后面的时候那名丽族人便不愿意提供进一步的疗效了,说如果想要的话那必得拿一样重要的东西来交换,当时她提出的就是这个。
二公子虽然也有些犹豫但是为了女儿就去求了正在抗战的大公子,大公子不得已就透露了一些就二公子”
“再后来就是军营惨案和四年后的被查出来,姑母说当时父亲介绍给他们这个方法的确是存有私心,父亲想着贪污受贿再加上一条与敌国人往来,这样子的话萧家的罪名会更深一点,可谁知他们找的居然会是一名丽族卧底”
“私通确实是萧家公子所为,萧家几百人的人口着实无辜,父亲虽不是有意的但是到底也算是一个始作俑者,是我们的错,害得檀王不止失去了外祖家,还失去了亲生母亲”
说完苏景落悲痛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敢想象,当时皇帝让父亲领人去灭门的场景,她怕会有一世阴影,萧家的人她往来不多,只听说他们时常仗势欺人横行霸道,但也毕竟是陆苏衍的外祖家,还有上上下下那么多无辜的人。
霜儿看苏景落越想越痛苦,替她拆完了头饰之后低语出声:“小姐,咱别想了别想了,还是让奴婢先伺候你梳洗歇息吧,奴婢大概也明白了”
苏景落再看了看窗外,不知另一个院落的他正在做什么,是不是真的去洞房花烛了,想着她就握紧了拳头,都是冤孽啊,真的是冤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