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大路之前的我,在原地停滞了一会,心里想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一个世界之侧跟我之前所去过的。都不相同,而唯一可以说得上共同点的就是他们各自都有着鲜明的特色,而这一个世界的特色,就是那无处不在的暗淡的灰白色。
明明是勉强称得上积极的白色,在这里阴郁的气氛作用下却让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仿佛积上了一层阴霾。
但已经身怀四阶魔力,在远古精灵族也称得上大魔法师的我,在精灵天赋沉着冷静的心态的帮助下定了定神,最后慢慢走向了前方城堡的入口处。
尽管是显眼的外观,并且还散发着些微的光芒,但那座距离我还算是勉强算是遥远的城堡怎么也看不出明亮,反而是跟这里的环境一样,像是正在褪色的布料纸张那样破旧。
我在大路上慢慢挪动脚步,没有运用什么快速移动的魔法或是穿梭空间的“闪烁”之类的能力,而是踏踏实实一步一步的走向城堡的大门。
因为我感觉到,在这一个稍微有些诡异的世界里,如果我随便动用数目相当多的魔力来招摇过市,很可能并不会带来一些好的后果。
整个世界安静的可怕,只有幽色的火焰在金属的灯架中缓慢的燃烧跳动着,可即使是这唯一算得上活跃的东西,也几乎不像是我记忆中的火那样,细细感知之下,竟然也真的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火焰魔力能够让我吸收摄取,如果非要说,就好像是某种奇特的魔法效果所呈现出的火焰那样。
当下心里更加增加了一分谨慎,绝大部分的魔力都调动起来,感应沟通着周围的绝大部分元素,探查着周围的一切。然而尽管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来小心防范,随后的一段时间内却是无事发生,我也终于走到了城堡的大门之下。
我正站立于已经放平的破旧吊桥上,岌岌可危的程度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有散架的危险。两侧是长宽都足以令进攻者望而却步的护城河,其中缓慢波动着的黝黑河水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大规模的第二种颜色。
近距离看上去,这座城堡是由许许多多方正整齐的砖块建成的,而这些数目千万,看上去像是某种石头材质的砖块,其上都有着虽然乍一看比较简单,在灵感探查下却蕴含着某种力量的纹路,彼此组合在一起构成了规模惊人的魔法图样,砖墙叠高升起,构成一座座留有防守窗口的塔楼与尖卷,竖直向上盘旋着。
我仔细观察了片刻,竟然猛然感觉精神一阵恍惚,思想都在放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着我的精神,灵感立刻猛烈的提醒着我脱离那种干扰,我只感觉大脑震撼了几下,瞬间清醒过来以后不由得后退了一两步,也是心里有些震惊。
在我晋升了四阶之后,其实心里已经有些觉得自己在世界上没有什么对手了,然而四阶之后的第一个试炼便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力量。而我距离那力量的最顶端,还相差甚远。
抬头看向这座城堡,隐隐约约慢慢散发着的诡异白光仿佛在向我诉说哭泣着,心里尽管是更加的惊悚且集中精神来提防偷袭,但最终也没有别的选择,回神看向面前高大的金属大门,其上不仅镌刻有复杂的魔法纹路,并且还有着重重的机关封锁,当然现在那些机关所已经尽数打开,而我需要所需要做的,就只是伸出手去将它推开。
吱嘎一声,破旧的大门抖落了雨一样的细碎灰尘,在我的头顶被无形的防御隔断。
进到里面,就感觉一阵阴冷。
我的身体已经很久不会感受到这样的感受了,这是从灵感中传来的温度,弓弩精通的附属视觉能力与夜之眼共同作用,整个古老城堡的内部就清楚的暴露在我面前。
内部并不像外面那样白的恐怖,而是偏向灰黑的颜色,构造与破旧的装饰品都是与我在节目或影片中见过的城堡内部相仿,金属质地落满灰尘有些锈迹的灯架、留声机、老式电话,小型雕塑的支柱和楼梯盘旋向上的玻璃幕墙边缘的金属装饰,都泛着有些暗沉的色泽。
我走进城堡内部中间的大厅,脚下薄薄的地毯一路延伸到中心处,如同烟花一样扩散开,能看出来原本繁丽的刺绣纹路现在已经变得像是生活在森林中的野兽风吹日晒后的皮毛一样。
而随着我一步步迈进,那种在原世界中感知到的魔力气息再次从我的周围的空气中流露出来。
正中间的台阶直上分开,旋转出两个楼梯,而在我面对的墙壁处,是整面的玻璃墙幕以及一具虽然能看出来时间的痕迹,却仍然干干净净的人形雕塑。
雕塑是中年男人的样子,一身我比较欣赏不能的中世纪将士模样服装,单手指向前方,表情桀骜不驯。
“征服者威廉。”
奇迹在我心里说着。
“那是谁?”
我问。
“在人类兴盛的时期,另一片大陆的某个种族,因为无人知晓的原因,将全部传承托付于一人之身。”
“那便是这位将军。”
“他在那里获得了掌握灵魂的能力,天灾一样的军队手中的刀剑砍杀了那片大陆大半的土地。”
“随后那个种族灭亡了,这位将军后来也在某一天失去了踪影,但人类的时代,从未停滞过前进。”
奇迹依旧是旁白一样的语气。
“那么这里应该就是他成名一战的纯白主城了。”
“传闻他以万人祭炼将这座城堡融化进入自己的灵魂,从此死在战斗中的士兵都能被这座城堡吞噬,为他所用。”
我随口接着话。
“那现在看来,似乎是因为某些原因来到了此处世界之侧啊。”
“那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实中的这里呢?”
忽然之间,我就感觉那阴冷的气息从四周猛烈的如同有形质了一样滚动起来,然后只见整座城堡中的灰黑色都化作烟雾的模样流动着。
我反应很快的加大魔力调动,霁月的魔力在我周身形成了逐渐有形的庇护奥秘。
而黑雾并没有什么攻击意图,而是在我面前汇聚翻滚,在雕塑之下像是蝴蝶收拢翅膀一样显露出一位年轻女性的样子,她背对着我,正是向着雕塑单膝跪地,单手抚胸的样子,而黑雾也在她背后轻颤几下,破碎四散。
而我也察觉到,整个城堡都被擦拭了一样变得白净晶莹,那些已经灰暗破败的家具也都重新泛起了贵金属与繁华织物的颜色,白净的与外壁一样,而面前略显清瘦的女性则是与黑雾同色一身黑色侍者装扮,黑礼服黑衬衫黑长裙,露出边角的单边眼镜也是黑色的金属。
除了那对一尘不染的白净手套,几乎是全身都包裹在黑色之中,仿佛想把自己隐藏起来,同时也与整个城堡的颜色顿时出现了巨大的反差。
“你们好,我是纯白的管家,艾希?策魂者。替主人欢迎你们的到来。”
自称艾希的女子站起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相对于女性来说也过分阴柔的面容也就显露在我们面前,而她的姓氏也让我有点意外的熟悉。
她是一副清冷的相貌,看上去初熟年龄的样子,高挑的身材,眼眸里有些冰冷的光。
“嗯...你好,我是...法师高研...”
犹豫了一下,我没有说出我的另一个身份。
“那么,到我发问了。你是如何来到纯白的,有什么目的?”
女子站正了身体,白色的手套微微动作做出请说的样子,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了些质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