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了,从永歌森林中醒来的我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而太阳才刚刚升起。
这一次感悟结束,我感觉到身体稍微有些不同,有些比以往更加顺畅的感觉。抬起手臂,手掌伸展,手指扭动竟然感到有种影片中高科技仿真机器人一样的稳定流畅感。甚至还有些奥妙般的柔美感在其中。
心里正有些窃喜的时候,奇迹的声音却悄悄响起。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中性声音在寂静的寝室中突兀的响起,我不由得转了转头看一下已经熟睡的室友,随后便反应过来,他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
“去照照镜子吧,你这个状态是见不了人的。”
我当时愣了一下。见室友们都是沉寂一片,稍微感应了一下风元素,悄无声息的从上铺落到地下。吱嘎一声打开厕所的门,刚一走进,看到镜子中那个几分陌生的人,差点有些吓到了。
只见镜子中的那个男生五官是格外熟悉,可眉眼与嘴角的弧度却隐隐之间有带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我也知道了奇迹所说我不能出门的原因。这幅面貌的我走出门去,哪怕是与我在不熟悉的人恐怕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恐怕会直接问我是不是整容去了吧。
这时我忽然感到精神深处传来一阵令人有些头皮发麻的波动。仿佛体内中心传来了一阵收缩感,全身的神经都好像缩回了体内一点,随后瞬间恢复正常。我一个站立不稳,连忙双手撑在洗脸台上,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回过神来,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锋芒毕露,仔细看去还能发现一点深藏的韵味。就好像是江将刚才的气质全部都内敛起来。
露出一个平日里自己觉得自己很自恋的笑容。在看去,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有了一点风流潇洒的韵味。
而奇迹没什么味道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不用感谢我了。初级‘月与美’的最后一阶段我已经帮你完成了。”
我顿了顿,没有对奇迹邀功式的自夸做出什么反应,而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出神。
原来魅力与气质这种东西,真的是有力量的。
时间在我假装睡觉其实在永歌森林中试图通过使精灵体质提升的“米尔寇恶之花”试炼中慢慢来到了中午。
由于这些天还未正式开学,还不算多熟的我也没有理由去接近林橼樾,没什么目标的我也只能呆在寝室里。
“米尔寇”据奇迹所说是一位恶神,专职创造邪恶与阴暗,而他把目标指向精灵族后,却第一次尝试到了失败,精灵族对月光的虔诚与对和平美好期望所带来的团结与神佑没有让米尔寇的恐怖实验成功,反而只是在月光女神庇佑的森林中种下了充满了生命力与魔力的“恶之花奥珂丝”。
若是有天生体质生命力天分不足的精灵幼儿,只需及时饮下用恶之花与某些辅料提炼的露水,便能够调养自己的身体。
这一次的试炼并不简单,据奇迹所说,我需要面对一些真正的“敌人”了,而他也让西琳再次出现,指导我的剑术。
锋刃精通初级我已经慢慢的掌握了,此时也能像模像样的在手中摆出几个优美的精灵剑势,千模百样的精灵武器在我手中好像自己有了灵性,无一不令我如臂指使,仿佛刻苦的学习了很久一样。
随后西琳就真正的开始教我一些对敌的招数与技巧。
最初的时候我还是兴趣满满,全神贯注的用心御刀,每一次效仿西琳动作的劈砍与格挡都用尽全力,可渐渐的,随着一刀一刀撕破空气,又被我全力止住,我的额头脖颈被汗水浸湿,刀身似乎越来越沉重,西琳单手就能稳定做到的动作我逐渐感觉双手发力都在颤抖。
可西琳像是没有在意我的劳累,依旧优雅如同舞蹈一般的探步,前倾,手臂翻转,刀身撩出扇面一样的银白光轮,稳定的如同视频暂停一样,突兀的停在刀身倾斜的位置。
我以血统的感应“观察”着每一个动作的尺度,但此刻已经是有些精疲力尽,双臂是如此酸痛,而也不知是精灵族独有的战斗技巧还是魔力的缘故,却并不只让双臂受力,反而是全身上下无处不在尖叫着想要停下。
我有多少次想要张口喊出停下,最后却依旧没有说话。
面前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杀了多少人的“女孩”和那星光为裙般的大祭司泰兰德,以及不知性别成分的奇迹,一口一个恭敬的“至高王”,一次又一次的见面,我几乎已经习惯了她们对我的礼节与敬意,也似乎对这优雅美丽的种族有了一些归属感。
复兴精灵族,让尖尖耳朵的自然长子能够再次生活在这世界上,让他们的和平与美丽自由自在的抽芽生花,我也想看到那一天。
不知不觉中已经承认了精灵族至高王身份的我,带着心中那一点莫名其妙的自尊,和对林橼樾还稍显稚嫩的好感,或许因为是月光的洗礼让我的意志力得到了进步,最终我竟然令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毫无怨言的坚持着完成了这些天的刻苦努力。
而似乎这被永歌森林“神造”的躯体真的在这方面拥有独特的天赋。没有真实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西琳现在并不认真的一招,竟然已经能够勉强被我跟上了——以刀刃脱手而出的代价。整个人都被西林有些意外的反击中那充沛的魔力震飞到了奇迹所创造的废土中平坦训练场的一角。
而我持刀刃的右手已经是有些许的鲜血涌出,颤抖不已。西琳反应也很快,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力道有些过大,我人还在空中,他已经一个闪烁,以一个有些亲密的姿势接住了我。
“抱歉!至高王。”
我还没有感受仔细西琳双臂与贴着我肩膀精灵身躯的柔软,就被她稳稳的用魔力平放在地面上,随后惶恐的低下头。
“请您惩罚我吧......”
我其实一直对典狱长,大祭司,奇迹和那还未见过面的猎手统领有相当的敬畏感,哪怕他们一直口口声声的喊着我“至高王”,可他们的经历恐怕比我正常一辈子都丰富,一个个是身居精灵族主席,***,以及中央菌委煮席的大佬,都是心有深井而手握大权的可怕成分,不管是从那个角度都是我惹不起的存在,可面前貌若少女惶恐不已的这个人,与刚刚一闪而逝的青春的柔软,给我感觉又好像只是做错了事害怕责罚的普通女孩。
再想到尽管对我心里那点偶尔阴暗起来的欲望厌恶不已,却仍然温和的帮助我走在魔力的道路上,常与我开玩笑的所谓“大贤者”奇迹,和前些天为我觉醒“月与美”的,摘下兜帽笑起来纯真而洁净,眼中星月温柔流淌的泰兰德,我一时间有些模糊,我对他们的印象是不是有些太过主观?
因为多少有些相似的经历,我一直把他们与某作品中的精灵等同起来,那杀伐果断睚眦必报的玛维,入了魔的卡尔王子,还有为了魔力心甘情愿种族分裂的高等精灵,以及明明是同一种族却没办法理解做出了巨大自我牺牲的同胞——恶魔猎手们的暗夜精灵,卡多雷辛多雷的历史我记得很深,远比“优雅”“和平”更深,也因此在他们的爱恨情仇中精灵族的印象早已从花朵与树叶变成了长弓与月刃。
睁开眼,西琳依旧保持着畏惧的跪姿,而见我许久没有反应,正偷偷抬起头看向我,却正巧与我四目相对。精灵女孩连忙低下头,体态更加畏惧。
我不由得有些想笑,在我心中尊贵优雅信奉优胜劣汰丛林法则的精灵族怎么会是这样?这明明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孩所为,而那所谓的守望者典狱长,又真的见过多少鲜血?所谓的黑暗阴冷大牢里又是否真的有人生不如死的苟活着?
他们似乎真的只是一群凭借着天分与魔力在“同龄人”羡慕的眼光中不知福的孩子们。
可比起千军万马草木皆兵的暗夜精灵,或许纯真而干净的他们,才更让我感到舒适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