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在被任晚茗迷晕之际,听得姐姐的低语“平生……姐对不起你,姐早已心有所属……你只需先扮作女儿身……太子殿下成日花天酒地,定然不会想同你圆房……”
平生明了,胞姐这是要将自己嫁入宫去。他知道胞姐心中的人是城东李家公子,白净书生,文质彬彬,自己还曾替胞姐与之传过书信。
心下了然,任平生决定先嫁入宫中,替胞姐瞒过今日,日后再做打算,不因别的,只是他自己十分向往真挚的爱情,就像姐姐和李公子那样,简单,纯粹。他也见不得姐姐像母亲一样,嫁给了父亲,失去了爱情。他决定守护这份美好,便舍了自己吧……
昏昏沉沉的睡去,再迷迷糊糊醒来时,任平生已是身着大红,额点花钿,薄薄樱唇朱砂色,纤纤细指蔻丹红。盖头下清丽的脸庞,引得女子都生妒。
彩轿骤停,走水晃动,该是到了。送亲太太和迎亲太太搀着他入了新房。
兴庆殿里正悬灯万盏,亮如白昼,鼎焚龙诞之香,瓶插长青之蕊,大臣向皇上贺喜,太子作罢仪式,便早早退下了。
临走时,几位与太子交好的公子哥直直的盯着他,好友钟翊更是不怀好意的坏笑:“太子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语调轻挑,便开始神秘兮兮的笑。丛敕感到有些怪,倒也没问他们在笑什么,离席回了新房。
迎亲太太,送亲太太和一众丫鬟操办着拜了天地,安二人坐帐后,喝罢合卺酒,吃过子孙饽饽。一屋子的人便退了去,房中只剩任丛二人。小丫鬟的面红轻笑声透过窗棂纸,在浓郁的月色里,暧昧了整间屋子。
笑声渐远,两位新人相对无语,各怀心思。
这气氛令任平生觉得不适,自己再怎么像女子,却终究是个男子,两位男子共坐喜榻,着实奇怪。别扭之余,此时他忐忑万分,太子殿下该是不愿成亲的,此时应该早已离去,玩在青楼了吧,为何却静静坐着……
而丛敕盯着任平生细细端详,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朱唇,心下便道,当真是个美人。平日里美人他见的不少,却个个是明艳,性感的青楼女子,像他这般温婉清丽,身形单薄,纤细可人的却不多见。可自己的病让他放弃了想要摸摸他的脸的想法,只是看了一会儿,便起了身,想要去偏殿睡下。想与他说句睡下罢,却又想到对他尚不了解,不知底细,自己还是该继续伪装的纨绔一些,便想故作冷落他,直接起身欲离去,可还未走到门边,丛敕察觉到了不对劲,心道“居然在酒加了斑蟊粉,钟翊,你可害惨我了……”……
任平生见此人盯着自己好一会儿,心里焦急万分,终于起身要走,却又突然止步,以手扶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任平生正疑惑着,却见他又折了回来,对上他的眸子,一潭隐忍的欲望,让平生心里慌乱了起来,“莫非……”
丛敕坐回红帐里,强忍着推倒面前人的欲望,从怀中取出了治疗厌女症的药,平日里他只吃一两粒,可这次,半瓶,近三十粒的药丸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