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弟俩这是干什么呢?大眼瞪小眼?”
初时从外面刚走进来,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反正魏晏书房的门却没有关。往里面探头瞅了一眼,他的手指在门框上紧跟着敲了两下,算是先打了一个招呼。
“你们兄弟俩?这回不王爷王爷的叫了?”
魏晏听他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吊儿郎当,就知道这人过来八成是找他算账的。
“我倒是想叫你王爷,可惜你现在不是我主子了。”初时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你还真是舍得。一封信写过去,只有一个大大的准字,你是有多期待把我给撵出去。”
魏子贤站到魏晏的身边撅了撅嘴,“那也不能怪我哥,你要是不想离开王府的话,就不应该写那封信。再说了,我们王府本来就没有您初大少爷的卖身契,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呦呵,五少爷今日这口才倒是很好啊。”
“你可别叫我五少爷,我可受不起。从我们回京那天起,你叫我哥一口一个王爷,我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不是我哥让我忍着,我早就……”
“你早就如何?”
眼看着初时露出了一副凶相,魏子贤立刻拽着他哥的手臂说道:“哥,你看到了吧?你看到了吧?他终于装不下去了。”
“我们早就受宠若惊了。末时公子如此自贱身份,“属下”二字一直挂在嘴边,这叫我们如何受得起?”
这就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样,一个天生桀骜的性子,怎么可能乖顺成小绵羊?
论不动声色戳人家痛处,而且还是一针见血的功力,他魏晏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在别的女人面前装个人,在他面前就不把自己当人了是吧?
“你别阴阳怪调的跟我这耍无赖,我是看在老王爷嘱托的份上,才对你敬重有加。你别不识好歹。”
魏晏冷哼了一声,“以你的身手,你要是不想给人家当仆从,我就不信还有谁能逼得你写了一封“卖身契”?末时公子,彼此彼此。”
真是现世报来的快。
他之前一口一个王爷,一口一个属下,如今倒是被人家一口一个末时公子的叫,这是嘲讽谁呢?
“我要不是被人摁住了死穴,我能写那么一封信吗?你难道都看不出那信里的内容是绑架还是自愿吗?”
“死穴?你还有死穴呢?”魏子贤顿时来了兴趣,似笑非笑的扬了扬眉梢,“说来听听,让我们也知道一下。”
初时怎么说年岁也比魏子贤大,而且要论起不做人的高光时刻,他绝对比魏子贤混账多了。几乎可以将调性定为爷爷和孙子的差距,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被分到北廷卫,还差点当了一帮**的头。
“魏子贤,哥现在可不是王府的人了,你确定你要这样继续跟哥说话?”
真是离家浪了太久,听不到狼叫就以为狼失了调性变狗了。
见魏子贤没骨气的往魏晏身后躲,初时也扒下了他那张乖顺的“脸皮”,骚气十足的狠狠冷笑了两声。
“有人掐了你的后颈?”
魏晏淡淡的话音一落,初时的脸颊顿时有些泛青。
初时:“魏晏,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魏子贤:“后颈?你的死穴是后颈?”
两道声音一个低沉,一个高亢的同时响起。
魏晏则是抿着嘴角,脸色岿然,坐的那叫一个四平八稳。只是眼角微微往上弯了弯,出现了两道微不可见的细纹。
“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林西从外面跑了进来,看着书房的门没关,他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魏晏的目光立刻沉了下去,目光扫了一圈,“你们是约好的?”
初时朝门口看了一眼,“我可不知道林西干什么去了。”
“进来。”
林西一进来,面色就有些苍白,嘴里还喘着粗气,那神情颇有点惊魂未定的意思。
“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把你弄成了这样?”
林西赶忙垂下了头,压着胸口那过速的心跳,声音沙哑的说道:“孟家,孟家十小姐死了。尸体在,在云雨阁被发现的。还有,还有五皇子,他,他服了神医给的毒药,如今生命垂危,宫里的御医已经赶去五皇子府了。”
接连两个大雷直接轰了下来,魏晏甚至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人猛地站了起来,血气都跟着上头了。
初时神情也变得凝重,只是他一开口说的却是,“五皇子服了神医的毒药还没死?”
林西愣了一下,随即赶紧点了点头。
魏子贤奇怪的皱了皱眉,“不对啊,神医不是说,那毒药立竿见影,喝下去保证会死,他怎么没死呢?”
这是对五皇子没死还很失望了?
初时冷哼了一声,“如果他不是真心想死,自然就死不了。我看他多半就是在演戏,为的就是逃避圣上的责罚和怒火。”
“可是这样的话,神医岂不是要担一个谋害皇子的罪名?”
“无论罪名如何,这一纸婚约注定是要废了。闹成这个样子,圣上总是不愿意促成一对怨偶的。还有祁家,九姑娘她们这回更不能回去了。被退婚的女子就是家里的弃女,而且还是被五皇子退的婚,她这婚事就更没有指望了。如果最后回了祁家,多半是要被关上一辈子。”
魏子贤和初时这边愁云罩脸,特别是两个人四目相对,脑袋里不约而同的都感觉……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他们俩在这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但却似乎独独缺了一个熟悉的定音?初时猛地一转头,魏子贤也跟着转。
“你怎么不说话了?人可是你带回来的,不管了?”
“哥,你不是很关心那傻丫头吗?现在怎么办?”
魏晏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神情呆愣着站在那里,但眉头却是越锁越紧。
直到他的肩膀突然一抖,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激起了他全身的鸡皮疙瘩。
“林西,你说孟家十小姐死了?”
听着他的话,初时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这时候你竟然还关心什么孟家十小姐?她谁啊?魏晏,不是我说你,你以前对女人可没有这么上心过。”
“你给我闭嘴。”魏晏眼中带着杀气朝他瞪了过去,“孟家十小姐就是孟拓最小的女儿,孟苒,那条丝帕就是她送我的。”
“丝帕?”初时想了须臾片刻,突然后脑勺一阵酥麻直从他的头顶蹿出,“你是说被白芷烧了的那条丝帕?”
魏晏声音清晰冷冽的说道:“现在……给我丝帕的人,似乎是……真的死了。”
初时:“……”
他需要重新激活一下脑回路。
魏子贤:“???”
虽然他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能感觉到,他似乎又听到了一个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