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日陛下动用了节符?”
大燕国皇帝誉文帝,今年已有四十八岁了,在位二十多年也算是一个贤德靠谱的明君。
不过这事做的有些过了。
“老师是要责怪朕?”
誉文帝满腔的怒火强压着,说话的语气也生硬了起来。
这种时候三皇子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是亲爹,一个是亲爹的老师,那就是亲爹的半个爹,哪个他都惹不起。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老臣怎么敢责怪陛下?只是老臣想问一句,持有节符的人可知道自己的责任?”
持有节符的人?
魏晏神情微变,上一任持有节符的人,就是他的父亲,仲毅王魏晟。
可后来这节符却没有因为袭爵而传到魏晏的手中,而且到现在魏晏也不知这一任持有节符的人是谁?
“国师大人,是我持符有失,请您责罚。”
持有节符的人是三皇子?
魏晏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了的惊讶:竟然让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持有节符?还持符有失?这其中的原因,总不会是三皇子不小心弄丢了节符,然后让他爹正好捡去,顺便用了一下吧?
三皇子也是苦着一张脸,暗叹祸不单行。他压根就不应该想自己能逃过一劫?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件事是朕授意的。”誉文帝虽然年近半百,但是不得不说他保养的很好,人也是气宇轩昂,如圭如璋。只是他如今阴云罩顶,满脸愁容,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暴躁。
“老师,朕知道这事朕做的不对,可是时间已经等不了了。您可别忘了,今年的六国斗宝会应该在问朝殿举行。如果玥境还是打不开的话,那咱们大燕国该如何自处?”
“可陛下还是没有将玥境打开。”只这一句话把誉文帝说的哑口无言,“陛下关心则乱。老臣曾说过玥境打开需得有缘人。”
“可有缘人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老师,您看看这些国书,没有一封不是的寻问斗宝会是否能如期举行?往年也就罢了,咱们大燕国大不了不参加了,可如今咱们才是举办的一方,如果再找理由推脱,只会更受轻视。”
“那陛下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不得不说,文老爷子这话每一句问的都十分扎心,如果现在誉文帝还能有什么打算的话,怎么会把他老人家给请来?
说来这问朝殿的玥境也是有出处的。玥境曾是一方上古秘境,也是一个神级灵器。此境共有八个入口,分别连接九州大陆的六个国家,以及天元宗和云昙书院。
大燕国的玥境入口就是问朝殿,而这节符就是进出玥境的钥匙。
只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五年前大燕国的节符便失灵了,怎么也打不开玥境的入口。
因为这件事,誉文帝想了很多的办法,甚至将别国的节符借来试图打开玥境,可惜方法用尽就是不见有丝毫的动静。
直到两个月前,国师的卜卦让玥境有了一些反应。誉文帝便有了心思,想要用节符再次试试。可国师对此并不赞同,玥境有灵,凡灵物必有因果。
当时国师卜卦之时,挂相便显示需得有缘人才能开启玥境。换句话说便是时候未到,所尽心力仅仅只是徒劳,而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
可一旦擅用节符,其结果不仅不会打开玥境,甚至还会因为这种莽撞的行为,使得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但誉文帝还是如此做了。
“老师,朕知道自己错了。可现在错已铸成,老师可还有办法?”
文老爷子摇了摇头,目光审视的说道:“恐怕不仅如此吧,陛下刚刚对天湛怒不可竭,大声怒喝让他们查出一个结果,可是其中出了什么意外?”
誉文帝脸色一暗再暗,阴晦发涩,“老师莫要生气,是,是节符。节符断了,碎,碎成了……粉末。”
文老爷子的眼前一黑,身体跟着重重的一晃。
魏晏站在他的身边,下意识地扶住他的手臂,“国师大人,您没事吧?”
三皇子听了这话,更是吓得双腿发软。谁能知道他这父皇要不就不惹事,要惹都是要命的大事。这节符都碎了,玥境还怎么打开?怪不得这一大早的就将国师请来,这是准备找人收拾烂摊子。
魏晏听到这些,心里虽然有所触动,但却也是无动于衷。毕竟当初节符离开魏家的时候,他父亲就曾说过,以后有关节符一事就与他们再无瓜葛了。
文老爷子对魏晏摆了摆手说道:“无碍。”
“老师快坐,坐下歇歇。还有魏晏,朕这次把你叫来也是想问问你,你父亲可留过什么话,有关节符的。或者说,他曾经有没有提到过一些,这方面的事?”
“陛下。每一任节符持有者都有着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凡是持有人不得将节符一事外传,更不得随意谈及此事。魏晟为人一生正直严谨,更不可能跟家人随意提起这事。而且节符一旦出了魏家,便于魏家再无关系。陛下如此问,可是怀疑什么?魏晟已死,陛下可千万不要再做什么寒了老臣心的事。”
文老爷子此刻说话极其强硬严苛,而且其意味颇有大不敬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他老人家的每一句话都是对魏晏处处维护,这情分实在让人不得不羡慕。
“老师,刚刚是朕说错话了,多谢老师提醒。”
誉文帝当了二十几年的皇帝,这性子多少也能养出几分强横和一意孤行的霸道,绝不是一个轻易认错的主儿。如今这样说,他算是自降身份,有求于人。
“如此情形,老臣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只是如果陛下还想找寻那一线生机,老臣倒是可以告诉陛下一条消息。云昙书院的三先生,昨日已经出关了。”
“三先生出关了?这是真的?”
“如若陛下昨日没有擅用节符的话,那天湛的人应该会得到消息。”
誉文帝有些汗颜,尴尬的说道:“老师教训的是。”
“陛下,能说的老臣都已经说了,现在老臣身体欠佳,先行告退。魏家小子,劳烦你送老夫回府。”
三皇子羡慕的瞟了魏晏一眼,国师这话分明就是要将魏晏从这件麻烦事里抽身。
可他呢?
恐怕还不知道要被怎么一通折腾呢。
“国师大人,请稍等片刻。在下还要为神医带几句话给陛下。”
魏晏说完转身朝誉文帝行礼,恭敬的说道:“陛下,五皇子中毒一事,神医给了解毒的方子。方子是取三壶童子尿,一为马,二为牛,三为人。兑到一起,分三次煎服,连续服用三日。如果三日之后五皇子没死,那这毒必解。如果五皇子三日之后不幸……那祁家嫡女也不会独活。生不能在一起,死必同穴。这也算是遵了陛下的圣旨,没有辜负隆恩。”
誉文帝:“……”
三皇子:“???”
尿?
为什么是尿?
这解药……很是独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