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展鹏离开了佛城，小城的生活平静依然。
王舟也出奇的出门上街游玩去了，帮他推轮椅的还是常六。
这一年是王舟最后觉醒的一年，事实上大家都知道十六岁的灵童，再如何聪慧也不会觉醒。
因为十六岁，是觉醒的灵童适应身体的最后一年。
而这一年，也是王舟平凡的最后一年。
他已经在家中坐了十五年，这绝不是他想要的日子。
他曾经去行善，帮牛家村，孟家村建过私塾，请过老师。
他也帮城里的几户人家置办了生活，好酒好肉的经营着一家酒肆。
酒是他酿的，肉是他教的。
他们的生活都很好，生意已经做到云南郡城去了。
王舟觉得自己现在就算不是活佛，走出去也是个佛陀了吧？
街边有做麦芽糖的，有蒸包子的，还有煎大饼的。
王舟收回了目光，双手合十，在心里低吟了一句：“我佛慈悲。”
这时街上的行人商贩们好像也注意到王舟，像是学着王舟一样，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放置胸前，朝着王舟深深鞠了一躬：“阿弥陀佛。”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王舟用他的灵感潜移默化的带动了周围的人们。加上人们都受过他的恩惠，引发了这样的崇佛观景。
四处又恢复了喧闹，却没有人上来打扰王舟。
“秋收是什么时候？”
“爷，七月。”
王舟依然记得刚转世来到这边的时候，那时候街上没有什么摊贩。
只有包子铺，好像这里的人从未喝酒吃肉般。
在他五岁那年，他认识了段长生，也是段长生命令厄南军前往小黑山剿匪。那时候的段长生已经是一流高手，传闻那一战段将军所向披靡，连斩三位南蛮头子。
没错，就是那座小黑山，传闻中也叫黑龙山。
王舟行到一处酒肆，上书：“佛劝酒”。
万幸这里没有那些戒律清规，否则王舟起的这个名字会毁了他的酒肉生意。
里边走出来一个满身肥膘的大汉，那汉子看似粗莽，却对着王舟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王舟回礼之间，也看了那店铺里的情况。小女孩很勤快的帮忙擦桌子，两位妇女正忙着和面。
此地水田颇多，所以面食也多。
没有久留，王舟行到一处裁缝店外，他挥手让常六推着他往里走去。
店里没什么客人。此时已过3月，置办衣物的人已经不多了。
那掌柜的先是一佛礼，然后拉开帘子，将两人迎了进去。然后回头将店门关好。
厅堂内只有他们三人，那掌柜双手合十一言不发。
他看着王舟扫视着墙上的地图，那上面怪异的画着圈圈叉叉，还有画着三角的。
王舟打量了许久，朝掌柜的开口说道：“杨掌柜，让所有牛头马面都回来。”
那掌柜没有回话，他是掌管情报的，多看少说，少错多做就是他的本分。
他走到庭院里，放飞了几只鸽子。
“爷，牛头马面都回来了，这是山里的情报怎办？”
“情报还是很重要的，这么多年，小鬼应该都熟络了吧？放着让他们干就行，今年的蛮子，估计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逛完这裁缝铺子，街上还有很多的商贩，这些年少了南蛮子的骚扰，城中信众的生活也多了许多滋味。
还有卖文房墨宝的，琴棋书画样样不少。
晚间的时候，王舟才回了盼佛楼。
其实这楼的名字他觉得挺古怪的，只是当时起名的人希望他能觉醒成为活佛。
常六将王舟送到四楼，他便也回去了。
他知道佛爷另有打算，但他没有多问。
判官是段长生，那个从小黑山开荒之战里走出来的人。而他常六则是一位马面。
在小黑山的时候段长生没有死，甚至受伤不重。他帮郡王打下了小黑山，却没有想到被郡王灭口。
常六觉得段长生被佛爷救下的时候，应该就是奈何桥开门的时候。
而段长生，就是第一位过河的人。
常六没有歇下，因为有人找他。
“孟婆。”
站在常六面前的，是晴雨楼里的如意。
外面只知道如意有个武功了不得的郎君，而常六却知道。王舟的奶娘，也叫如意。
“你压在二流太久了，不好突破。出去加把劲，佛爷的命就交待给你了。”
对于孟婆如意，常六就好奇一点，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看的上段长生那位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
好吧，段判官也挺年轻的。
和常六，段判官不一样，如意知道王舟的许多秘密，也知道王舟曾经说过，走路还是要两条腿。
一条，是黄泉路，一条，是晴雨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