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大妈头疼了,了解了张海洋他们的情况,有点无奈。
张海洋的父母都是高级干部,为了组织的工作,连儿子都顾不上,作为居委会的主任,就算不领导帮忙照顾孩子,也不能为难孩子吧?
而且,多大一点事情啊,又不是杀人放火,难道为了屁大的事情,要惊动领导吗?
再说,撇开他们身份不谈,就拿这个事情来说,谁的错呢?
要说错呢,肯定是黄老婆子的错,砸人门锁的事情,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不对的。
房子是公家的,可是,不是你的。
就算你是工人阶级,难道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吗?
驰大妈非常恼火的瞪着黄老婆子,这个该死的老东西,欺负人,也要看对象啊,要是黄老婆子去抢荣易的房子,驰大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荣易住在中院,一个人,住了八间房子呢,那么多房子都是空的,结果呢,黄老婆子这个老废物,尽惦记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今天偷荣家一件衣服,明天顺走荣家一个饭盆,闹出了很多破事,全是不痛不痒的。
麻的,该死的老东西,烂泥扶不上墙,有本事,搬到荣易家里,抢他三间房子,驰大妈肯定双手支持黄老婆子。
这个老妖婆,放在被打倒的对象不欺负,非要抢占周北上的房子,现在闹出事情了,哭天喊地的,那不是活该吗?
老废物啊。
老糊涂啊,一把年纪,活到狗肚子身上了。
周北上是组织的干部,你抢了领导的房子,现在家当被砸的一塌糊涂,你想谁帮你支持公道啊?
这个世界,对与错,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场。
抢周家的房子,从立场来说,那是错的,所以,不怎么闹,都是错的;要抢荣易的房子,从立场来说,那对的,所以,不管怎么闹,那都是对的。
作为资本家的后人,一个人住了八间房子,别的不说,一个“浪费”的名声,肯定跑不掉。
把多余的房子,分给更需要的同志居住,这也是符合政策的么?
“黄大姐,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怎么还是这么分不清轻重呢?”驰大妈恼火的问道。
“杨家妹子,我们可是一起从战乱年代熬过来的。”黄老婆子哭泣的说道:“活到现在不容易啊,我的日子过得苦啊,你要可怜可怜我哦啊?”
驰大妈的夫家姓杨,所以,老一辈的人,很多都喊他“杨家妹子”,小一辈的么,都喊她“驰大妈”。
“黄大姐,你还想怎么样啊?”驰大妈气愤的说道:“这些年,我还不够照顾你吗?你说你家里困难,我厚着脸皮到处托关系,把月茹安排到钢铁厂。”
“每次上面有什么补助和慰问,我哪次没有考虑到你家?”驰大妈怒气冲冲的说道:“对于你家的事情,我比我家的事情都认真呢,你还想怎么办啊?”
“杨家妹子,你对大姐的好,大姐都记在心里呢?”黄老婆子讨好的说道:“可是,他们几个小崽子,砸了我那么多家当,不赔钱的话,我的日子没法过来了啊。”
“我活不下去了啊?”黄老婆子又哭丧的喊道:“杨家妹子,你从不能看着我一家人去死吧?”
驰大妈正想说话呢,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个小姑娘进来了,不满意的看了一下黄老婆子,小声说道:“妈,所里来人了。”
进来的女孩叫杨英,驰大妈的老女儿,今年12岁,和周建国他们的同学,因为一直跟着驰大妈,喜欢多管闲事,拿着鸡毛当令箭,经常一根筋,争执的没完没了,绰号:杨认真。
“所里?”驰大妈奇怪的问道:“他们来干嘛?”
“妈,黄家人的去报案,说他们家丢了200元。”杨英冷冷的说道。
“什么?”驰大妈可是人精,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大声质问道:“老黄家的,你到底想干嘛?”
“不想干嘛?”黄老婆子狠狠的说道:“我老婆子不信了,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公道,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
哇塞,变化也太快了吧?
刚才装可怜呢,现在呢?
狼尾巴出来了。
“公道?讲理?”驰大妈被黄老婆子的话气的笑起来,冷冷的问道:“那你砸人家门锁,抢人家的房子,还抢出道理了啊?”
“住人家的房子,那是我不对,把我的家当砸了,我也认了。”黄老婆子反咬的说道:“可是,偷了我家的钱,必须要赔偿,那可是200元啊。”
驰大妈气的直摇头的说道:“你啊,真是不知好歹。你说丢了200元,人家警长就相信了?”
200元啊,开玩笑,那可是重大案件了,肯定要认真对待了,黄老婆子以为自己一口咬定了,别人就没有办法了。
周建国没有想到,黄老婆子居然反咬一口,一口咬定,他们黄家,在屋子里面藏了200元,现在这笔钱,被张海洋他们搞丢了。
对,搞丢了。
她们可没说被偷,只是说搞丢了,要张海洋他们赔偿。
南城区所务室,张海洋,钟东北,李援朝,郑南,石西北,周建国都无聊的坐在那里呢,一个一个都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用张海洋的一句话来说:区区所务室,算个屁,就算是军区大院,自己想怎么进去玩,就怎么进去玩。
是啊,所务室的同志,也十分的无奈,因为打听一下,这个几个小伙子,都是有来头的,不好惹啊。
“赔偿?”张海洋不屑的问道:“所员叔叔,你做事之前,能不能用用脑子,就黄家的情况,她们能存下200元?”
那个所员同志严厉的说道:“现在是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看到这笔钱啊?”
“所员叔叔,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啊?”钟东北嘲笑的说道:“说不定那笔钱,还是周叔叔留在房子里面,被他偷了呢?”
“建国,周叔叔是不是留了一大笔钱在房子里面啊?”钟东北明目张胆提醒呢:“我们好像没有找到那笔钱吧?”
“对。”周建国高声说道:“东北,你提醒的太对了,我家里确实了藏了200元,不过,那不是我爸爸的工资,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零花钱。”
“所员叔叔,那可是我的200元,现在不见了,肯定是黄家的人偷了,你可以一定要帮我找我出来啊?”周建国坚定的说道。
“建国,你放心吧。”李援朝支持的说道:“周叔叔“舍小家为大家”,远赴大西北,地方上的同志也是有觉悟的,肯定不会拖组织的后腿,肯定会帮周叔叔解决后顾之忧。”
那个所员同志有点头疼了,这几个小伙子,说话一套一套的,本来是质问他们的事情,结果反过来被质问了。
“周建国,有的话不能乱说,那叫栽赃陷害,你知道吗?”一个老同志严厉的说道。
“这个大叔,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别人能丢钱,我们为什么不能丢钱啊?”钟东北抗议的说道:“你这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劳动人民啊?”
“东北,你说错了,他们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郑南嘲笑的说道。
“错,你们说的都不对。”李援朝冷笑的说道:“他们这是立场不坚定,明明是我们的房子丢了钱,他们不去帮我们找钱,反而找我们的麻烦?”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又回来的旧世界,见钱眼开,屈打成招?”李援朝激动的说道:“是不是还要上给老虎凳啊?”
哇塞,年纪不大,嘴巴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是啊,所员叔叔,你看我们像是缺钱的人吗?”郑南不服气的说道:“200元,算个屁?你们居然不相信我们,实在太伤心了。”
确实,这个小伙子的嘴巴,确实利索,特别能胡搅蛮缠,那绝对是让人要崩溃,所以,对于这些半大的小伙子,就是一个字:打。
可惜,所务室的那些人,那里敢打呀,对付这些小伙子,就需要他们的长辈出面,一吼二打三教育,比什么都管用。
所务室外面,钢铁厂的两个老家伙,程德明和吴传成,笑呵呵的看在里面的一幕呢。
程德明开心的说道:“这几个小家伙,虽然做事有点冲,可是,脑袋不糊涂啊?”
“不糊涂也不行,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吴传成有点恼火的说道:“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能惹事,以后长大了,这么消停啊?”
“老吴,你这话说不对。”程德明反对的说道:“这不叫惹事,这叫不吃亏,事情的经历我们也了解了,虽然砸家当有点不对,可是,总比别人欺负好啊?”
“老程,你啊,就是护犊子啊。”吴传成嫌弃的说道。
“切,不护犊子的话,你跑过来干嘛啊?”程德明鄙视的说道。
呵呵,都是半斤八两,嘴上说的要公正,可是,人么,如果没有私心的话,还叫人么。
是啊,200元,那不是小数目。
黄家什么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讲一句难听的,吃了这个月的,没有下个月,要靠秦月茹去沟引傻柱才能生存。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存下200元呢?
以前,秦玉茹男人活着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长期吃药,欠了一屁股的债务,好容易死了,这才四年的时间,以前的债务都没有还清呢,哪来存钱啊?
张海洋他们都知道的道理,所务室的所员,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把张海洋他们请过来呢?
原来有几个老家伙在背后搞鬼啊,想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来一个深刻的教训,结果呢,虽然没有教育成。
不过,几个小伙子脑袋很灵活,走到哪里,都不吃亏,这一点,让几个老家伙还是比较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