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个事情,周建国对黄老婆子的野蛮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了,麻的,完全就是不讲道理的疯婆子啊。
对,疯婆子。
因为疯,别人才不敢惹么。
王满堂已经很精明了,让他的儿子王大锤出面,不掺和院墙的事情,要是一个正常的人,肯定不能把责任算在他的头上吧?
可是,黄老婆子不给你说那么多废话,王满堂也好,王满堂儿子也好,甚至是王满堂徒弟也罢,只要和王满堂有关系的人,黄老婆子就把这笔账算他头上。
不和你讲道理,不和你胡扯,盯着你闹,闹的你家人不得安宁,看你还敢多事?
就算你不多事,那也不行,黄老婆子就把脏水泼他身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要闹王满堂不得安宁。
周建国十分歉意的说道:“王掌柜,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哪有的事情。”王满堂不在乎的说道:“建国,这个事情,和你关系不大,黄大妈是故意的?”
不亏是笑面虎啊,就算黄老婆子闹的那么凶,王满堂还是客气的称呼她为“黄大妈”,在礼节上,真的一点错误都挑不出来啊。
“是我的错,要是我不找你,黄老婆子就算想闹事,也找不到理由啊。”周建国很内疚的说道。
“呵呵,建国,你想错了。”王满堂摇头说道:“就算你不找我,该有的麻烦,照样跑不掉,而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
什么意思啊?
有点听不懂吗?
王满堂确实没有说错,他比很多人都看得透,今天这个闹剧,王满堂可从来没有责怪过周建国。
因为就算周建国不找王满堂,黄老婆子也会找其他的理由闹一场,目的呢,很简单啊,敲山震虎,或者也可以说杀鸡儆猴。
因为黄家的人,被周建国狠狠的落了面子,让黄老婆子的名声,变得岌岌可危了,要是黄老婆子不把这个场子找回来,以后么,谁还在乎她呢?
痛打落水狗,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黄老婆子一定要找人立威,要告诉别人,自己还是一条会咬人的恶狗,你们可千万不要惹我啊?
按照这个逻辑来思考,整个大院子的街坊邻居,能够被黄老婆子拿来立威的对象,就屈指可数了。
前院的三户人家,驰大妈,侯大勇和王满堂。
驰大妈么,黄老婆子没有那个胆子;侯大勇么,呵呵,老光棍一条,惦记秦月茹不是一天两天了,驰大妈躲还来不及呢,哪里敢惹啊;剩下王满堂,呵呵,资本家出身,天生低人一等。
中院的荣易么,呵呵,那是软柿子,被黄家的欺压多了,大家都习惯了,拿他出气差不多,拿他立威的话,谁能看得起你呢?
后院的马一毛和马二毛,打虎亲兄弟么,人家兄弟两个联合起来,不好惹啊,特别是那个马二毛,菜市场的副主任,黄家的人经常求他搞一些烂菜叶呢。
而且那个马一毛家里,有六个儿子,穷的叮当响,日子过的比黄家还穷,马一毛的老婆,也是一刀滚刀肉,要不是马一毛压着,估计不比黄老婆子差多少。
黄家要是和马一毛家里闹起来的话,那就是狗咬狗,除了一嘴毛,其他的呢,什么东西都捞不到,亏本生意,不划算。
西院的沙大爷和赵克明。
沙大爷呢,要是以前,可能是不错的立威对象,可是,现在不行,去年秦月茹为了转正定岗的事情,沙大爷可是以德报怨,帮忙托了人情的。
要不然的话,秦月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当上一级操作工呢,别小看这个一级操作工,别的都不说,就说每月的口粮,要多好几斤呢?
这个年代,粮食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宝中宝,对于家里有两个儿子的秦月茹来说,这几斤粮食,显得非常重要。
而且,黄小明都12岁了,再过2年,要是想做学徒工的话,整个大院子找了一圈,除了找沙大爷帮忙,谁还愿意搭理黄家呢?
傻柱么,虽然跪舔秦月茹,可是,在钢铁厂,傻柱就是厨房的一个傻子,除了请客吃饭,要傻柱帮忙的时候想起他之外,其他的时候,谁把傻柱放在眼里呢?
所以,从去年开始,黄家的人,对沙大爷客气多了,就算翻脸,也要等到两个儿子的工作定下来再说。
赵克明么,身份虽然很低,可是,人家的光头党军医出身,上过战场的,手上沾的人命数不清,而且还是玩刀子。
不管是手术刀还是刺刀,对于拿刀子的人,普通老百姓,有着本能的恐惧。
剩下来只有东院了,黄家,周家和何家。
周家虽然只有一个周建国,可是,为了房子的事情,黄家的人还在夹着尾巴呢,而且,周建国后面一群老家伙,黄老婆子敢龇牙吗?
何家么,就是傻柱和他的妹妹何玉冰。
傻柱么,就是秦月茹的一条舔狗,虽然不是有求必应,可是,每月的工资和粮票,不知道有多少进了秦月茹的口袋。
至于何玉冰么,虽然一直痛恨黄家,可是,今年都是12岁,要是搁在以前,女子14岁都能嫁人了,就算再怎么痛恨黄家,又能怎么样呢?
整个大院,街坊邻居的情况,摆在哪里,黄家的人想要立威,必须要找一个有分量的对象才行。
王满堂心里有数的,所以,对黄老婆子闹上门,那是不急不躁,不怒不火,不软不硬,要是依照王满堂的对应,黄老婆子肯定闹不起来。
可惜,王满堂虽然聪明,摊上一个傻老婆,顾大妞么,资本家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窝囊气呢,黄老婆子可是人精,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就出现了今天的闹剧。
王满堂多么精明的人,今天发生事情,他的心里早就跟明镜一样,所以,一点也没有责怪周建国。
整个事情,周建国就是起了导火索的作用,不过,就算没有周建国砌院墙的事情,黄老婆子还会找其他的理由。
“建国,有的事情,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认为是对的事情,要坚定果断,不要被敌人迷惑才行。”王满堂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意思啊?
王满堂话里有话啊?
敌人?
谁是敌人啊?
王满堂不怕黄老婆子继续闹吗?
呵呵,怕事?
王满堂虽然总是笑呵呵的,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可是,他要是怕事的话,当年的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怎么娶到地产公司的大小姐呢?
顾家地产公司的大小姐,谁娶到她,顾家的家业都是他的,这种情况,王满堂怎么可能没有敌人呢?
击败四周的敌人,获得顾大掌柜的欣赏,还要赢得顾家大小姐的欢心,能够笑到最后的王满堂,怎么可能是胆小怕事的家伙呢?
“我和你爸爸的关系不错,作为长辈,我嘱咐你几句。”王满堂笑呵呵的说道:“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你明白什么意思啊?”
“我明白。”周建国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我的院墙还要继续吗?”
“你明白就好。”王满堂提醒的说道:“黄大妈为什么闹的这么凶,他的目的是什么,你明白吗?”
“不想让我砌院墙吗?”周建国装糊涂的问道。
“呵呵,一石二鸟而已,你不要被她骗了?”王满堂鄙视的说道。
“明白了。”周建国配合的说道。
“黄大妈就是虚张声势,就是纸老虎,一戳就破了。”王满堂蔑视的说道。
虚张声势?
不是杀鸡儆猴吗?
不过,虚张声势四个字,直接揭露出黄老婆子外厉内虚的本来面目
“明白了,”周建国装作醒悟的说道。
“我和大锤说过了,厂里的材料都是现成了,你要砌院墙的话,那就抓紧时间吧。”王满堂提醒的说道:“过几天要下雨了,干活就不方便了。”
下雨了吗?
呵呵,这个理由不错。
“好的,谢谢王大叔。”周建国感谢的说道:“等我院墙砌好了,请你喝酒啊?”
王满堂笑了笑,没有说话。
笑里藏刀啊。
别看王满堂总是笑呵呵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是,没有足够的智慧和手段,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呢?
黄老婆子想拿王满堂来立威,呵呵,真是不知死活。
王满堂是什么人?
在乱世当中,能够赚钱养家的资本家;新历之后,摇身一变,是民族资本家;公私合营的时候,成了先进分子;三大改造完成之后,是建筑公司的副经理。
不管哪一种身份,都是高人一等,这些身份,都是王满堂智慧的体现,那种智慧,可不是黄老婆子这种人可以理解的。
要是连黄老婆子,她这种胡搅蛮缠的糟老婆子,都能算计王满堂的话,那王满堂能够活到现在,那才是笑话呢?
本来,黄老婆子要是装可怜的话,迫于街坊邻居的闲言闲语,王满堂可能还有点顾忌,现在呢,黄老婆子打了王满堂脸,王满堂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还是王满堂吗?
杀人不用刀,这才是智慧,像黄老婆子这样,总是胡搅蛮缠的老东西,那是低级的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