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园林艺术大师亲自设计的喷泉花园,曾经是安娜贝尔儿时最好的游乐场,现在看来宛如一个监牢,无论怎么样的美景都难以让安娜贝尔内心的得到平静。
没等女仆打着伞迎接,安娜贝尔和一个野猫一样,在仆人们的惊呼中突入雨中,没等大家回想过来,一个湿漉漉的皮鞋,便已经踩在了昂贵的山羊毛地毯上,带着湿漉漉的脚步来到了急匆匆追上来的管家面前。
“我父亲在哪里?”
“伯爵大人还在处理文件..小姐。。您。。。”
一个被雨水淋湿了的帽子,被安娜贝尔粗暴的塞进喋喋不休的管家手中,堵住了对方继续发言的权利,潮湿的外衣被安娜贝尔在大厅中直接脱下,天鹅一般挺拔的身段,因为受潮的衬衫,变的呼之欲出。
没等仆人们反应过来,安娜贝尔就抢过了女仆手中的毛巾,一边擦着身子,一边向书房冲去。
直到两柄带刺刀的步枪交叉在书房门前才拦住了安娜贝尔的脚步。
“我想和我父亲谈谈。”
“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卫兵的步枪丝毫没有松开的趋向,两个卫兵无奈的对安娜贝尔摇摇头。“非常抱歉安娜贝尔小姐,伯爵大人下令今天午夜以前谁都不见。”
来回扫视了卫兵几次以后,雌狮退让了,安娜贝尔没有继续逼迫卫兵,就如同没有事情发生一样,离开了书房的大门,就好像没有来过一样,只留下两个卫兵彼此无奈的对视一眼,同时送了一口气。
未曾等到士兵换班,一阵香风就袭扰了这队可怜的士兵,换上漂亮白色长裙的安娜贝尔没有和平时一样盘起头发,反而让一头淡金色的长发肆意的搭在肩上。
即便不施粉黛,仅仅是带着沐浴之后的清香,带着软椅的安娜贝尔,恬静的坐在书房门前的落地窗边上看着书籍,也让血气方刚的两个卫兵,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到底放在什么地方好,果然今天的鞋子好特别,在一片雨声中,让两个卫兵心有灵犀的达成了共识。
“咚——”午夜的钟声照常响起,在钟声的隐蔽中,安娜贝尔手中的书籍瞬间变回了闭合状,被随意的丢在椅子上。
守卫下意识的想拦住,安娜贝尔的脚步,可是事到临头,又无奈的继续盯着鞋子,企图看出花来,如果是别人守卫指不定还会拦住对方,可是如果是安娜贝尔小姐,士兵们也只能无奈的扮演起石像。
“进来!”安娜贝尔的敲门声很快便得到了回应,已经一头银发的健壮男子,抽着一只雪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了安娜贝尔一眼以后,便继续低下头看自己手中的报告。
“安娜,我想你大晚上不是来和我叙旧”将雪茄按在烟灰缸中,掐灭了最后一丝烟草,利安德伯爵收起了手中的文件,那双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虎目凝聚在了安娜贝尔身上。
“父亲大人,为什么?”已经被安娜贝尔揉皱了的命令书,被利安德伯爵接过一点点的读起,在安娜贝尔被命令书遮挡的视野之后,利安德伯爵这个让无数人闻风丧胆之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的这份文件是我安排人做的”作为成熟政客的利安德伯爵,在安娜贝尔察觉出异样之前,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保持着和平时父女吵架之时一样的生冷表情,将文件收进了自己的书中,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是幕后黑手,也点燃了安娜贝尔心中的怒火。
“伯爵大人!我不是你的玩偶!我是安娜贝尔·兰卡斯特!我既然背负了这个荣耀的姓氏!我便会去承担这份荣耀的重量!我已经不是小孩了父亲!我相信我可以做好!”
说完这些以后,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脸上挂上了两片红晕的安娜贝尔,咬着嘴唇抬起头正视着自己面前这个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就变了的男人。
与她母亲真像啊,心底的感慨让利安德伯爵那颗被触动的心,重新变回了钢铁要塞,利安德伯爵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娜贝尔,用生硬的语气履行了一家之主的权威:“卫兵!带安娜回她的房间。安娜需要冷静一阵子!没我的命令不许她离开庄园半步!”
利安德伯爵的咆哮声,在安娜贝尔耳中就好像发生在不久前,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拼着违抗父亲的命令,也要做到的呢?
安娜贝尔想了很久也没找到说辞,和普通少女生气了一样,安娜贝尔瞪了笑眯眯的打量自己半天的兰伯特一眼。
便和逃跑一样,什么都没有带走的,留下了一句:“职责所在!”
便在兰伯特失神中,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生气的指挥着,靠在警车头上聊天的雷诺和卡门,与战败一样逃离了此地。
已经不是小姑娘的安娜贝尔,很久以前便明白了,人生来便不是平等的,有的人努力一辈子的最高成就,也就是追上自己,还睡在兰卡斯特家族婴儿床上,从出生便带来的荣耀罢了。
如果单纯的是为了正义,从天神的视觉审判顿尔克,安娜贝尔保守估计,至少一半的贵族,需要绞刑架,指不定会让这个城市的麻绳短缺。
如果回答兰伯特,只是因为自己心中激情,还太年轻的安娜贝尔又羞于开口,用这种过于丢人的理由敷衍兰伯特。
“真是好姑娘啊~就是太没诚意了,自己的事情办好就跑路”抓抓自己一直发痒,没好意思挠的头皮,兰伯特吹着口哨,把桌上三封金纳尔收到怀里。
一直趴在柜台里面装死人的泰瑞斯,伸出头来,嫌弃的看了一样兰伯特,用嘲弄的语气问到:“那么我的大侦探,是打算转职杀手?去把你姓氏上面的几百个继承人干掉?然后继承巴格利亚,哪位侯爵的爵位?”
“老天,泰瑞斯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想去继承那种虚无的东西,而且才几百个?你也太低估这些贵族了吧,沾亲带故的贵族亲戚指不定有好几万号人呢。”
“哦?那么兰伯特,你为了好姑娘可真是下定了决心呢~”
“滚!我还不想明天去泰晤士河里面喂鱼!”
接住咖啡厅,还在来回闪动的玻璃门,身心俱疲的兰伯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家里,而不是继续和一个油肚十月怀胎的家伙,大半夜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