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竟被人下了咒,绝不可能是莲心,但那又会是谁?
夕锦落到桌子上,四下观察,下咒之人定在附近,她似乎听到拨弦声,感到危险逼近,眼疾手快将桌上的花瓶推了下去。
破碎声惊动了门外的织羽星野,他顾不得什么礼节,赶忙推门而入。
“夕锦?”屋内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开了,吹来阵阵凉风,花瓶碎片散落在桌前,桌上有个小人向他招手。
织羽星野瞪圆了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夕锦你在哪?我发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
正说着,那人偶翻了个白眼,喊道:“我站就在你面前啊!白痴!”
织羽星野双手捧起她,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夕锦不答,感到又有异动,忙说:“有危险,先离开此地。”
织羽星野将她小心揣在怀里,匍匐在地,一点一点爬出门。
“你在干嘛啊!”
“不是说有危险吗?”
当日,见过此景的小厮都在传,四皇子从莲心姑娘的房里爬了出来,四皇子似乎不太行。
就这样,他们一路躲躲藏藏,爬爬走走,终于带着满地灰尘,安全上了马车。
鲁殳还疑惑道:“殿下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去太后那背书还有半个多时辰呢。怎么样,牡丹姑娘是不是热情似火,波澜壮阔。对着她可比对着夕锦仙官那个平板身材要好得多了。殿下的恐女症就应该找这样的姑娘克服嘛,夕锦仙官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性格完全就是个壮汉,殿下你之前对她不犯病,多半是因为她太像男子了。”
话音刚落,车厢内死一般寂静,织羽星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小白一副兄弟走好,给你收尸的眼神。
一个像是糯米团子的东西从织羽星野胸口蹦出来,啪的一声,黏在鲁殳脸上,各种拳打脚踢。
“何方妖孽!”鲁殳哀嚎。
“你那平板身材,壮汉性格的姑奶奶!”小小的夕锦,插着小小的腰。
织羽星野见她气消,将手掌伸过去,她便乖乖踩上来,那个平日总是嚣张跋扈的夕锦,如今乖巧的停驻在他掌心,令人好不怜惜。
被挠出好几道印记的鲁殳,小声嘟囔:“仙姑又是捆绑,又是缩小的,可真会玩。”
“你懂什么,我这是被人下了咒!”此咒夕锦可解,但她偏不,她倒要引出那背后之人,看其意欲何为。
“哦?殿下,这位仙姑她中了咒,不如我们,嘿嘿嘿。”三番五次被压一头的鲁殳,想到此刻能对夕锦为所欲为,笑得一脸猥琐。
织羽星野猛然开了车窗,喊道:“小白停车!把这个变态扔出去!”
“哈?殿下,当初说好一生一起走,你居然为了女人抛下兄弟!”
小白从不违抗殿下命令,真的停住了马车,鲁殳一看这是要来真的,赶忙安静如鸡,和善道:“该抛下时就抛下,这才是真兄弟!”
织羽星野不再逗弄他,将夕锦揣回了怀里。
大家谈笑间,不知不觉到了寿康宫,大太监张敏迎出来,向织羽星野行礼,说:“四殿下金安,今儿国子监怎么这么早便散了学?娘娘现下在正殿逗猫呢。”
“可是前些日子小长老送来的那只?”织羽星野问道。
“正是,此猫乖巧,娘娘很是喜欢,整日形影不离的。”
来到正殿,太后莲华拿着根逗猫棒,棒尾一颗银铃叮当作响,她脚边的黑猫伸出粉嫩爪子去拍,毛发蓬松的像是天边一朵云,让人见了便忍不住去抚摸它。
织羽星野却悄声对夕锦说:“大家都说这是只再普通不过的猫,但我第一次见它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猫,长着九条尾巴的。”自从被喂了狸猫尾巴上的几根毛,寻常幻术就对织羽星野不起作用了。
夕锦扒开他的领口,往外一探,那黑猫身后,九条尾巴轻轻摇曳纠缠,仿若一朵盛开的黑蔷薇。
“哼,我就说那神棍有古怪,这分明是一只猫妖,他送一只猫妖给太后,意欲何为?”夕锦回道。
“或许……小长老也不知吧,我看了此猫几日,并无异动,大约只是想装成普通猫来逃避做苦役吧。”小长老如此圣洁,怎会不安好心,织羽星野只当夕锦在说笑。
言语间,太后瞧见了织羽星野,抱起黑猫,向他走来,太后如今约莫不惑之年,却一点不见老,时光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倒更添风韵。
她隔着一个屏风,道:“星野今日竟提前来背书?如此自觉,看来奶奶得好好赏你。”
“我翘了国子监的课,玩够了,便来背书了。我是个诚实的男子汉,所以不骗奶奶的奖赏。”
噗,听此言,夕锦捂着嘴憋笑,织羽星野只觉得胸口痒痒的。
“哈哈哈,年少从他爱梨粟,长成须读五车书。你呀,还处在爱梨粟的阶段,离长成还差一大截呢。”太后无奈摇头,却又不怪他。
“我听翠翠说,夕锦仙官有时会半夜来找你,一待就是一晚上。怎么,你最近功课大有进步,莫非是和夕锦仙官一起在床上讨论学习之类的?”
“哎呦。”织羽星野的胸口被某个小娃娃掐得生疼,他赶忙回道,“翠翠怎么什么都和你说,你们这几个啰嗦老太婆。夕锦仙官那是来给我治疗恐女症的,我们之间可以说是清清白白。”
太后轻笑一声,放下黑猫,说:“清清白白这个词都会用了,那今日奶奶得考考你文章了。张敏去书房研墨,你随我一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