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行人准备妥当,来到洛孤峰下的驿馆,分别坐上五辆昨日便已安排好的马车。
马车宽大舒畅,驿馆是影煞门的产业,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上马车时,车夫对着顾箫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东镇镖局在东乡郡城内,林安决定先去郡城一探究竟。
东乡郡城离洛孤峰有些距离,三百里路,其中有大半是不甚宽敞的山路或者泥路,因此马车一日之内无法到达郡城。
落脚地点林安已安排好,轮不到顾箫操心,一切都照计划进行,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车夫的笑容,总给顾箫一种熟悉的感觉。
顾箫与林安坐一辆车,与他们同坐的是林安半年前新收的弟子,名唤莫祁,境界是锻气九阶前段。
莫祁比顾箫大的多,他今年十五岁,父母双亡,孑然一身。
林安出任务时顺手把他救下,听闻林安是影煞门的长老后,莫祁苦苦请求林安收他为徒,林安见他天赋尚可,最终同意将他收入门下。
以莫祁实力足够参加这次历练,林安便也将他带上。
林安同往常一样沉默,一路无话,唯一的不同便是这次换上一把带鞘的短剑,顾箫干脆在马车里吐纳吸收天地灵力。
时间过了许久,可能是到了目的地,马车突然停下。
顾箫睁开眼睛,他一直吐纳,不知现在是何时。
“师父,师兄,我下车看看情况。”
尽管莫祁的年龄要比顾箫大上许多,但他入门比顾箫晚,称顾箫为师兄。
大概半盏茶时间,莫祁便回到马车上。
原来,前方的马车遇到了几个不开眼的小毛贼,居然认不得影煞门的旗号,做起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买卖。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一伙共八个人,被四位影煞门的弟子打得抱头鼠窜。
影煞门的这几个弟子也都是初入江湖,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八人,最后把他们捆着去见长老。
陈长老见这几人没有伤人性命的意思,而且实在蠢的可怜。
也就放他们一马,只是让弟子教训一番,之后用粗麻绳把他们捆在路边的树上。
在这场小小的闹剧没有影响原定的计划,车队继续上路,不到两个时辰,在天色还算明亮的时候,车队终于到达了今日的目的地——禹县县城。
作为东乡郡内的一座富县,禹县县城规模是寻常县城的二到三倍,街道上商铺众多,是处繁华之地。
马车进了城,把影煞门的弟子送到客栈前,车夫又将马车赶出城外,那里有专门的地方停放。
这间客栈是附属于影煞门的,因此客栈的大东主非常热情地亲自迎接,并给他们每人都安排了一间上房。
因为在上马车已经吐纳修行了足够多的时间,晚上,顾箫没有继续修炼内功心法。
虽然顾箫的内功修为已然不低,但毕竟年纪尚小,经过一天车马劳顿,他有些乏累。
明日一早还要赶路,于是吃过晚饭,顾箫便早早入睡。
客栈一共三层,林安住在第二层楼梯旁的第一间。
“林师叔,您在里面吗?”
有人敲门,是熟悉的声音,但林安记不起是谁,应该是某位影煞门的五代弟子,也不知是有何事来寻他。
“进来。”
林安在桌前写着给尤池的书信,右手边放着短剑。
他们约定好每日通信一次,只要在东乡郡内,同过特殊的渠道半日便能收到。
“林师叔。”
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位年轻男子。
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副游侠打扮,一身胜雪白衣,手持宝剑。
“嗯?何锋师侄?你怎么在禹县?”
何锋是尤池的二弟子,十一岁入门,早已出师,如今境界达到锻气十阶极限,距离养气境只差临门一脚。
何锋出师之后,在东乡郡城附近闯荡,尤池便给他安排了个闲职,辅佐驻守在郡城的马长老。
“回师叔的话,这两日郡城那边生了不少事端,马长老命我将他的亲笔信送来。”
何锋取出藏在怀中的书信,递与林安。
“你且去请陈长老过来。”
林安接过书信,没有打开,按照门派的规则,在外有重大事务需要长老一同商议。
不多时,何锋带着陈长老来到林安房中,两位长老点头示意,面对面坐下,何锋则在一旁站着。
“如此......陈长老你怎么看?”
书信不长,洋洋洒洒几百字,把事情交代的清楚。
林安沉默片刻,接着向陈越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宜静处之,林长老以为如何?”
“甚好。”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谁?”
作为境界达到养气境圆满的武者,林安的听力远远超过常人。
他听的清楚,房门外楼梯上传来一声微微的响动,与正常人走动时产生的声响相差巨大,像是在试图遮掩。
林安手持短剑,一个箭步冲出房门。
陈何二人正欲追出,林安却是走回来了。
“何人?”
陈长老境界逊于林安,但也是养气境的高手,一样听到动静。
“一只迷路的小野猫。”
林安嘴角微微上扬,坐回椅子上,把短剑放在一旁。
“......”
看到林安那奇怪的表情,陈长老把要问的话收了回去。
迷路?
小野猫?
现在是一更天,莫非......
想起刚刚客栈东主问自己需不需要......小花猫,陈长老就更加确信他的猜测。
男人嘛。
“咳咳......何师侄,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谈。”
陈长老轻咳两声,拉着不明所以的何锋迅速离开。
“???”
林安绷着脸,他怎么觉得,这两人看自己眼神有些怪异?
客栈三楼,顾箫从睡梦中醒来,他拉开被子,屋外走廊好像有动静。
轻推开门,外面什么都没有。
就在顾箫疑惑不解时,突然窜进一道黑影。
那人力气很大,顾箫的嘴巴被捂住,身体动弹不得。
“小箫儿,是我,别出声。”
尤礼月放开顾箫,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没有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
听到是师姐是声音,顾箫控制着体内那股即将爆发的真气归复于平静。
“师姐,你怎么在这里?那个车夫?”
顾箫撇撇嘴,走到另一边,把窗户给关上。
“这个嘛,说来话长......”
尤礼月穿着一身粗布黑衣,若再围上一条黑色的面巾,便是位形神兼备的采花大盗。
“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小箫儿,师姐平时对你可好了,所以能不能......
让我今晚在你房里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