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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无常

皇甫清韶左手支颐,右手持杯,慵懒地倚在几上,微微仰着头,一张脸艳若桃花,狭长的凤目半睁半闭,水光潋滟。

“丽妃,你知道么?音儿她已经恨上朕了……你说怎么办?”皇甫清韶一口又喝下了杯中之物,“你说,朕还有挽回的机会么?”

“皇上,您喝多了……”丽妃小小声地劝道,她可以感觉到皇甫清韶的动情,她站起身,攀住了皇甫清韶的肩膀,伸手往皇甫清韶的下身探去,柔声道:“皇上,让臣妾帮您吧……”

皇甫清韶眯着眼,嘴角弯弯,他按住了丽妃的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双手里,“不行,我现在只能,和音儿,别的人……不行,不行……”

说完,皇甫清韶就松开了丽妃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朕要去找,音儿……音儿她会照顾我,的……呵呵,音儿……来,来人,摆驾钧天宫……”

总管太监扶着皇甫清韶的手,将他扶上了御驾,然后往钧天宫那边去。

只留下丽妃独自一人坐在原处,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默默地掉眼泪。

“皇上驾到--”

皇甫清韶到钧天宫的时候,萧繁音正好在沐浴,没有出来迎接。听到宫女们惶恐的替萧繁音请罪,皇甫清韶只是傻傻的一笑,“没关系的,朕自己去找音儿……”

他拒绝任何人的牵扶,摇摇晃晃地找到了云蒸雾绕的沐殿,宫女为皇甫清韶将沐殿的大门打开,清风吹入殿内,绯红色的纱帐像水藻一样,摇摇曳曳地摆动着。

皇甫清韶咽了咽口水,挥走了宫女,走入了沐殿内。在沐殿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汉白玉雕筑的池子,而靠在水池边缘的,****着身子的正是萧繁音.她的长发被盘起,用一根简单的玉钗固定住,跪在一旁,手里拿着水瓢的是兰心,她一边在萧繁音的身上浇水,一边给她按摩着肩膀。

“音儿……”皇甫清韶小声地唤着,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萧繁音的背影,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萧繁音走来。

萧繁音听到了声音,她也不遮遮掩掩,而是淡然地慢慢转过身来,带动着池里水声哗哗。

“皇甫清韶,你来做什么?”

皇甫清韶好想被问倒了,他要来做什么?他为什么要来?对了!

“我想抱音儿你!我这里很痛!”皇甫清韶的脑子似乎迟钝了很多,他思索了一番之后,才做出这结论,他指着自己已经发硬的下身,撒娇一样向萧繁音求欢,“音儿你帮帮我吧!”

萧繁音随着他的视线看下去,那里在衣物的阻挡下,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兰心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却是一阵羞窘,脸色发烫发红。

皇甫清韶的口吻很奇怪,他已经喝醉了?

见萧繁音用一种怀疑的眼光在看他,他连忙笑嘻嘻地摆着手,“我没骗你啊音儿……我好难受的!”说着,就要掀起自己的衣袍下摆。

“皇甫清韶!”萧繁音连忙叫住他。

“是!”皇甫清韶停住了动作。

“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音儿啊……”皇甫清韶像个孩子一样歪着头,眼睛水汪汪的。“音儿,帮我,帮我……”萧繁音一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是喝醉了。见皇甫清韶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萧繁音微微弯起嘴角,轻声哄道:“你先去寝宫那等吧,我在洗澡……”

皇甫清韶尽量睁大眼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萧繁音一番,咽了咽口水:“音儿,我已经受不住了。那你要快一些!”说完,他不舍得看了萧繁音一眼才转身出了沐殿。

萧繁音像是松了一口气,草草冲掉了身上的玫瑰露,才从水池里爬了起来,“兰心,替我更衣。”

兰心目不斜视,帮萧繁音穿上了衣物,披上一件披风,然后便将她的满头青丝放下,如瀑布般披洒在身后。萧繁音将纤细的手微微抬起,兰心便自觉地将她的手托住,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缓缓地出了沐殿,到了萧繁音的寝殿门前,朱红色雕刻精美的殿门紧紧关闭着,不过她们也知道,里面还有一个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男人在等着呢。和云纹鎏金镂花香炉必定是被一些“识时务”的宫女给主子点上了催情的焚香。

她们站在门前一步不动。宫殿的屋檐下挂着精致朱红色的宫灯笼,绯色的光芒投射了下来,映红了萧繁音主仆两人的脸。晚风轻轻吹着,萧繁音有些被水****的长发被风一吹,一股小小的冷意就袭上头。兰心察觉到了,便关切地问道:“主子,是不是有些凉?”

萧繁音摇了摇头,“不碍事。”

“主子,您是要去服侍皇上吗?”终于,兰心问了出来,她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是多么的艰涩,难听。

萧繁音反问道:“你想我去吗?”

兰心想也不想立刻摇头,“不想!兰心不愿意主子去服侍他!”

萧繁音笑了,她伸出手摸上了兰心的脸,清秀的脸蛋,娇嫩丰盈。她帮她把被风吹乱的秀发笼好,“其实,我也不想……”

“那主子您?”要怎么做?

“兰心,你替我去照顾他吧!你把他安顿好了,我在外面等你。”说完,萧繁音便在宫殿前的汉白玉阶梯上坐下,她抬着头,仰望着兰心,“你要快些出来!”

兰心的心有些惶恐,她好像隐隐约约的可以感觉到,如果进去了,就会失去什么东西一样,可是这是主子的命令,而且也只是去安顿好皇甫清韶而已,她一个宫女,还有什么没有做过?再说,如果是主子进去的话,那皇甫清韶又不知道会怎么折磨主子了,她不想看到主子受伤。她将心底隐隐升起的不安压下,对着萧繁音露出了微笑,“主子,您请稍等!兰心一会儿就出来了。”

“嗯,我等你。”萧繁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纤纤的素手,一幅百般无聊的模样。

兰心最后看了她一眼,便推开门,进了寝殿。

没一会儿,便听到兰心哭泣着求饶的声音,还有撕心裂肺的“主子,救我!主子,救我!”而萧繁音,却恍若未闻般,继续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很久,兰心的声音小了下去,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萧繁音低声的吟诵着,她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那一轮皎洁的近乎妖冶的明月,皎皎月光投射大地,将她的身影映在了身后的凉阶上,清风阵阵吹来,吹散了她的细细的吟诵声。夜里安静,她却似乎听到了兰心不断重复的“主子,主子……”的哭泣声,已经低低的哽咽。

“长相思,摧心肝。日****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

月上中天,现在连兰心也离我而去了吧……

“真是世事无常啊,可笑……”

萧繁音叹道,离开了自己坐了许久的台阶,她顺了顺自己的长发,把它们笼在了胸前,往偏殿缓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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