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高明嘴角一撇,冷冷地说:“吾先前有言,‘敌不动我不动,在商议出最终避祸决议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否则不论国别、身份斩立决。’若不能同吾等共同进退者,皆是敌人。若还一意孤行,后果自负。”
高明又顿了一顿,转向颜国营继续补充了一句:“颜亲王?!”凌厉的目光随即射向颜国营。
颜国营被高明那杀人的目光吓得直哆嗦,转过头后,条件反射一般赶忙站起身,向高明低头行礼,紧张地应道:“一切遵从大家意思,一切遵从大家意思,共同进退。”说完大家还发现他额头在冒汗。
变化如此之快,不免惹得众人暗暗发笑。
“还有何人想离去否?”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后,高明又转向反手绑着的成固他们问道。
成固白了一眼高明,转头避开了高明的对视,然后说道:“吾等合在一处,为数不少,竹下人哪敢正面相攻。”
成固说这句话很有见地,大家纷纷点头。贾明珠闻言也颇为吃惊,不禁露出笑容。
但是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贾明珠赶紧说:“帝奥国无异议。”算是替成固解了尴尬的围。
他说完,高明的僵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但还是看起来挺可怕的。如果违背了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以肯定的是,言出必行,军规立下,肯定会严格执行。
“来,诸位看下地图。”没有异议后,高明让大家聚过来。
并且命令高兴:“高兴将军,麻烦尔拿下地图。”
说完高兴就转身走到角落那里,从一个箱子里取出地图。看来是早有准备,难怪是治军优秀的大将。事实上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只有有充分准备的人,才能在突发情况下使出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只有经常在这种环境中磨练出来的人,才具备这种能力。刺客出身的高明,想必年轻时候的训练都是这方面的吧,应对能力所以不俗。
当高兴拿着那张旧旧的羊皮纸地图的时候,成固眼前立马一亮,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高兴走近了,成固更为吃惊,因为那张图跟麻陈君给他看的那张外观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高兴毕恭毕敬地呈给父亲高明,双手奉上。看样子他们父子平时还是挺遵守上下级制度的,这让成固觉得蛮好笑的,因为这样看起来他们并不像是父子。然后他就隐隐约约想了起来,麻陈君、何子中在介绍高明的时候好像提到过,说他曾杀掉了高兴的舅舅、阿姨们全家。成固暗暗心想,难道高兴就不怨恨他父亲么?一直坐在高家二把手的位置,从来都是高明做主,自己几乎没什么自己的主见与发言权,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关键是这个高兴可能快五十了,估计都是做爷爷的人了,高明还不死,他可能都没机会继承家业了,得他的儿子或者孙子来继承了。
成固很恨高明父子,他们是虐杀李庆狄元帅的元凶,更是生擒、迫害父王成策的罪魁祸首。但此时的他,出于暂时的合作关系,对他们产生了一些联想,感到奇怪。
地图被高明放到桌上,缓缓展开给凑过去的众人看。成固站在他们后面,因为个子较高,所以不用挤--而且他也不屑于跟他们凑热闹。但他瞄到了地图上标记的数字,又是一顿吃惊,因为那是兵力分布情况。
惊讶之余,成固偷偷拉了一下贾明珠的衣角,两人对视了一眼后,他们后退一步偷偷耳语。
“贾大人,此图好熟悉哦。”成固对贾明珠说。
贾明珠点点头凑到成固耳边回答说:“禀三王子,此图麻陈君亦有,现放在吾这。”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折成四分之一大小的羊皮卷,露出来一个角。
哦,原来麻陈君给成固看的那张地图存放在贾明珠这啊。成固意识到麻陈君心挺细的,知道交给贾明珠,要是交给自己没准弄丢了都说不定。
但成固又更加疑惑了,贾明珠当然是看了出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往人群那边指了一指。成固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不再多想,回去继续听高明的分析。
高明分析道:“时下盟约平原共有三大阵营--隐德王盖乌斯、大将军盖利斯、吾等各国会盟使团集合此这三大势力。据帝梵国事先所得情报,盟约平原六大兵营,效忠于隐德王盖乌斯者将会占大多数。至于原因,归功于其事先之预防措施。隐德王料想将来有一天必须削盖利斯兵权,此举亦必定引起其反弹,故隐德王进行了一系列周密部署,预防这一天发生。”
关于这点阿宋国的戴维营也有类似的描述,也分享了一下他们自己得到的兵力部署情况,他接着高明的话说:“我阿宋所得情报,与帝梵基本一致,兵力部署大致相同。只不过须注意,正南营战斗力略强悍,诸位务必小心,无论兵变进展情况如何,尽量避免与其正面冲突。”只不过戴维营没有地图,都是记在脑子里。会议会以高明的意见为主,戴维营只是从旁补充协助而已。
“正南营?”兆则受、耿仲铭不约而同地问道。
成固其实也有疑问,但他不喜欢插嘴,因为觉得那样会显得没水平,什么都不懂还乱表现给别人看。
“嗯。”戴维营点点头,回答道,“正南营统领为夏西海。”
“不会与夏峉有什么关联吧?”弗沙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夏峉曾拜其为师,从学一年。”戴维营回答道。
众人很是诧异,因为大家都知道夏峉是理宗大师夏邦的儿子,他的学识跟用兵水平基本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没想到他还拜过一个师父,虽然只有一年,但也说不定是很厉害的主。
这时的颜国营也暗暗吃惊,因为他从没听说过这事情。他只知道夏西海原本就是文官,挺老的了,被重用本来就是隐德王盖乌斯不得已才启用的。
不过帝梵国与阿宋国得到的情报,里面有一个共同的提醒点,就是这六大兵营的领将,大部分是带兵经验没那么丰富的将军,还有不少是文官转过来的,并不是都像夏西海那样可能是个高手。
这个主要跟背盟战争有关,战争初期竹下国的王牌军队鬣狗军团与帝奥国的雄狮军团几乎同归于尽了,换言之隐德王盖乌斯最有作为最能带兵打仗的亲信都拼光,所以只能转向文官集团了。中期新提拔的夏峉等一大批人才后面也战死了,所以不得不启用盖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