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战争,双方损失惨重,所有的士兵撤下战场重新,修整,而战场上仍有几十名士兵在打算战场,他们将同伴的尸体抬上牛车,打扫战场的士兵有北堂士兵,也有西宁士兵,他们强忍着仇恨和泪水,搬运着战友们的尸体,打扫战场的士兵互不攻击,这是千古不变的规矩。
张安竹走在红沙地上,这的沙子本是黄色的,遍地是人的尸体和残肢,他亮银色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半,他找了个石堆坐下来,拔出佩剑,剑身已经被血染的微微发黑,摸下去,是润润的半凝固状态的血,他把剑插在沙地上,眼前浮现出昨夜的场景,每一个珍贵的生命在那一刻都变得毫无价值。
副将找到了张安竹,也对着他坐了下来。
张安竹看了眼他:“既然来了,那就陪我聊聊天吧。”
副将看着张安竹道:“将军,各大营的兄弟们已经修整完毕了,尸体也已经掩埋了,后援也到位了。”
“鱼羊岭呢?”
“霍将军已经来信了,一切准备就绪。”
“嗯,现在只需要把他们引进包围圈了。”
“可是将军,我还是不明白,这西宁军为何不派兵驻守鱼羊岭,这么重要的位置就这么让咱们占了吗?”
“你看,”张安竹用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个地图“这鱼羊岭的他们来说无关紧要,对我们来说却是关键,他离西宁军营很远,构不成威胁,所以与其去守那里,倒不如多派些兵与咱们做战。”
“原来这样,那他们多少也会防着点吧。”
“嗯,所以我才要兵分三路,鱼羊岭的骑兵移动速度快,可以在西边和北边迂回阻击,而王将军留在甘山,可以从东边包围敌人。”
“嗯。”
张安竹微微一笑:“好了,程策,跟我去华将军那商量商量接一下来的对策。”
二人来的华将军的军帐内,华将军见他们来了,连忙命侍卫沏茶,张安竹小抿一口茶,道:“将军,那日来走的有些匆忙,没能和你好好聊上一聊,今日正闲,想和您聊聊。”
“没事,你要是想聊,随时都可以,”华将军笑笑“唉,这今天虽然太平,可过不了今天这战事还是会再起的,到时候你可得小心着点。”
张安竹也笑了下:“嗯,将军,那日您称我为贤侄,那您和我爹一定关系很好吧?”
华将军叹了口气:“是啊,当年我跟着你爹南征北战,这官级是一路飙升,你爹他也大度,后来陛下封我为镇西将军,这名义上也就和你爹平级了,你爹不但没有贬低我,反而和陛下夸赞我,后来我就和他拜为义兄弟。”
“奥,那我更应该称您一声叔叔了。”
“哎,不用了,只是可惜打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战争了,这好不容易有仗打了,你爹却又旧疾复发,看来是很难再和你爹一起并肩作战了。”
“没事的,只有健健康康活着,仗迟早可以一起打的。”安竹安慰道。
“将军。”一名士兵喘着气跑了进来,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华将军又把纸交给张安竹:“你看看,这是这次的损伤情况,合计合计,看看接下来的仗怎么打。”
过去了一下午,制定了作战计划,又因为上一场的战争的优势,张安竹莫名有些放松,经过几天的修整,北堂的军队已经可以再次作战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表明了敌军也可以再次作战了,下一场战争不远了,而张安竹却因为一场小小的胜利而有些骄傲,和众将军商讨军事时可以说是全程没在线,整日早早离开军营到街上乱逛。
华将军见他这几日越来越放松自我便把他叫回军中,还是一贯的先沏茶再议事,华将军先正经的和他谈了谈军事,只后便开始说正事:“安竹啊,我见这几日你未免有些浮躁啊。”
张安竹脸上挂满问号:“有吗?”
华将军一笑:“哼,实不相瞒,当年我也是如此,稍有功绩便骄傲放形,后来,险些误了大事,幸好你爹及时提醒,让我幡然醒悟,你,亦是如此。”
“是,晚辈知错,谢将军指点,仔细回想,这几日确实有些许放纵。”说完便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张安竹坐在床上,穿的不是铠甲,而是一套白青色的衣服,手中握着平常的那把佩剑,那日剑上有凝血,看的不清楚,现在清洗后才发现,剑柄边缘的剑刃有些卷了,张安竹将剑收回剑鞘,默默道:“那就打完这场仗,你这把剑也该歇歇了,哈哈。”说完自顾自的笑笑。双腿往床上一抬,左手挡着额头,右手握着剑,睡着了。
次日,天还不是很亮,张安竹还没睡醒便被士兵的呼喊声音吵醒,程策很及时的跑到他面前,程策将来龙去脉快速的说了一遍,原来,西宁的军队趁着夜色杀死哨兵攻了进来,趁着西宁军队还没有打到这里来,张安竹赶紧穿好铠甲,冲出营帐,两军已经乱战在了一起,下意识间已经分不清是敌是友了,而此时其他营的士兵看到火光也都纷纷赶来支援,张安竹拔出利剑阻挡西宁士兵的攻击,程策和张安竹一左一右杀出重围,但不巧途中两人敌军打撒,张安竹一边阻挡敌人砍向自己的刀剑,一边寻找程策。
远处,西宁二皇子骑在马上,注视着眼前的这场杀戮,眼中透露着一丝杀气,双眼布满血丝,远看像眼泛红光的凶煞巨兽,一身黑甲,显得他在阳光中格外显眼,拔出弓箭,拉满弓朝着人群中正打的吃力的张安竹,咻,弓箭射中张安竹,穿透铠甲,直直的射中了他的肩膀,血液从伤口流出,渗出铠甲,一直流到了沙地上,张安竹半跪在地上,用剑戳着地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
西宁二皇子见他倒地,迅速骑马杀进乱军,冲到张安竹面前用刀指着张安竹道:“哼,受死吧。”接着两人打了起来,张安竹因为受伤无法发力,只能一味的闪躲,他找准时机,甩剑划向西宁二皇子的胸前,剑狠狠的砍到了西宁二皇子的铠甲上,但,剑断了,这剑像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摇晃的劈向西宁二皇子,就在张安竹拼尽全力量的这一剑触碰到他的铠甲的那一刻,以负重千里终可卸任一般断掉,剑断,张安竹也随着胳膊的力量摔了出去,他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站起来了,但还是硬撑着身子半跪在地上喘气。西宁二皇子见状,甩刀劈向张安竹的头,张安竹想闪,但刚刚甩那一剑的时候力气用猛了,箭伤突然发作,他拼尽最后的一丝丝力气才勉强躲过一击,然第二刀却狠狠劈到了他左肩头,这一刀劈碎了张安竹的整个肩甲,同样的地方短时间内连受两次创伤,疼痛已经让张安竹无力反抗,西宁二皇子一脚将他踹倒,踩着他,眼看那一刀狠狠的刺下,这一天刻,他脑子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没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是一味的害怕,恐惧,就在刀和自己的脖子近在咫尺的那一刻,一支弓箭飞了过来,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意,接着便是一阵喊杀声,是华将军带着军队前来支援,那一箭便是华将军射的,在西宁二皇子发愣的瞬间,程策也已经赶来,他狠瞪了一眼张安竹:“还是有下回的。”便被士兵保护着撤退了。
张安竹也因为伤势太重疼昏了过去。
华将军带着军队一路追击,西宁军只顾甩开追兵,在鱼羊岭被张安竹事先埋伏的骑兵一举歼灭,只有少数护着西宁二皇子撤回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