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我怎么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回头看看小影和宁香,忍住眼泪,我向她们摆摆手,勉强笑道:“你们等着我啊,很快我就出来!”
“小姐!我陪你进去吧,好吗?”看到嬷嬷,小影明白是什么事了,她跑过来,抱住我,问道。
我转头看向一边的王太医,为难的问道:“王太医,小影对我,如同我的亲姐姐一样,让她陪我进去吧,也许,以后就……”
“小姐,不要这么说!你一定会没事的……”小影的手捂住了我未说完的话,一旁的宁香瞪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
我回头看着宁香,拿开小影的手,说道:“宁香,没有什么。你不是想当姑姑吗?你快要做姑姑了!我进去了!”
说完,不忍再看宁香,害怕泪水滑落。也许,等会出来的只有孩子,而我,将会永远的见不到她了……扶着嬷嬷的手,我转身走进产房。耳边,还传来宁香的声音:“为什么小影可以进去陪嫂嫂,我就不可以啊?我也要进去!”
“公主,你要问问皇上,皇上同意你自然可以进去了……”
“不,我要进去,进去陪嫂嫂!”
“公主,你这样,娘娘怎么能安心的生呢?你等着……”
……
“娘娘,娘娘,痛你就喊出来吧!”一个嬷嬷看着我隐忍的表情,说道。
我摇摇头:“如果喊出来就不痛了的话,那我会喊的比谁的声音都大!”
又一波的疼痛传来,痛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看外面的天色,都快黑天了,我的阵痛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听着外面的咆哮越来越厉害,我笑了笑:他还是那么的冲动。
“怎么没有听到馨玉的喊声?”焦急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皇上,娘娘很坚强,一直没有喊……”王太医小心的说。
“不行,都这么久了,我要进去陪她……”
“皇上,里面是产房,进去不吉利的!”皇太后劝阻道。
“那梅妃生的时候,朕不是也进去了吗?”
“那时候是特殊情况!”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特殊情况?你们从现在起都给朕跪下,为喜妃祈福,喜妃什么时候生了,你们什么时候起来!”原来,妃子们都来了啊,呵呵,这样的事,她们怎么可能不到呢?
忍下一次阵痛,我说道:“原来的时候,看她们生孩子那痛苦的样子,我还觉得好笑,有那么痛苦吗?现在看来,是真的很痛了……
记得那个时候,她们总是说,让我死了吧,我再也不生了!而她们的相公会说:好好,不生了,不生了。但生完之后呢,还是会继续要孩子,继续生!这大概就是痛并快乐着吧……”
一个人影跑了进来,推开我旁边的小影,坐到了我的床前,紧张的说道:
“馨玉,我在外面担心的要死,你倒好,在里面和她们拉呱!你现在还好吧?”
我看着他那心痛的样子,点点头:“还好!”
“皇上,你怎么进来了,不是产房不能让男人进吗?”看到他的着急,我的心里很安慰,他在为我着急吧。
“我只想陪着你!我不放心!”
“呵呵,你不放心?要不你帮我生吧?”他不放心有什么用啊,他又不是医生。阵痛又来了,我用力攥着他的手。
“又痛了吗?馨玉,你喊出来啊,不要忍着!”他的手抚上我的脸,温柔的拭去我脸上的汗珠:“你咬我吧!你不是说,咬住别人,看到别人痛你的心里就不感到痛了吗?”
疼痛过后,我说:
“喊出来也没有用,咬你也没有用。皇上,在我们的世界,娘子生孩子,相公都是陪在一边的。这样,是为了让他感受到娘子的不易。即便到了产房,他也要在一边陪着……”
“嬷嬷,馨玉还要多久才能生下来?”看到我紧皱的眉头,他愤怒的问道。
“皇上,……快了……快了……”嬷嬷结结巴巴的说着,但她也不知道啊。
“喜妃要是有什么事,你们都跟着陪葬!”皇上残忍的说道。
“是……”嬷嬷的声音都颤了起来。我拉住皇上的手:
“皇上,不要这样!如果需要放弃的话,一定要先保住孩子。我本来就是一缕孤魂而已……”
“不要这么说!馨玉,你不会有事的……”
紧紧的攥住我的手,我感到他浑身都在颤抖……
又两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都黑了,我也有气无力的躺在哪儿。曾经晕过去好几次,但他都会把我喊起来,我想休息下,他都不允许。
“嬷嬷,到底怎么样了?”无力的睁开眼,我问道。
“娘娘,骨缝开的很好,就是皇子不出来啊……”嬷嬷着急的说着,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吧。
“那应该是……”话还没有来的及说,一股热流冲了出来,是胎胞,包着胎儿的那层膜破了,如果,孩子还不出来的话,就只能动手术了,要不然,孩子就会困死,而大人也会痛死……
“怎么样?嬷嬷?露头了没有?”忍着剧痛,我说道。我知道,嬷嬷虽然经验多,但有些东西她还不如我知道的多……
“娘娘,没有!”半响后,嬷嬷着急的说道:“奴才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是难产吗?”
我点点头:“皇上,手术吧……”
伴着阵痛,我又一次晕倒了。
王太医拿起手术刀,双手哆哆嗦嗦的不敢下手,手术刀掉到了地上……
“皇上,老臣实在不敢下手!请……”
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太医,皇上愤怒的问道:
“原来,馨玉不是教过你吗?”
“是的,皇上,老臣惭愧!不知道下刀的深浅,如有差错,这是三条命啊!”王太医用力的磕着头,就是不敢拿刀。
“你……算了,我来!”
皇上本想骂听他的,但想到已经昏迷过去的喜妃,还是忍了下来。
抓起重新消好毒的手术刀,他比划了半天,就是不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