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没一会儿，欧阳碧玉已经受不了剧痛侵袭，开始求饶。
庄遥双手撑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目光盯着欧阳碧玉看。
她拼命扭动着身体，似要避过那无处不在剧烈的疼痛。
可是，她双手双脚被绑，能动的部分有限。
那种不受控制的疼痛和痉挛，令人绝望。
短短时间，欧阳碧玉已经受不了了。
感觉自己正在地狱里承受煎熬，每一秒都是漫长宛如世纪的折磨。
渐渐的，那痛仿佛会流动，它流入了血液，随着血管噬咬着她的灵魂。
痛没有一丝丝减弱的迹象，漫延的面积越来越大。
欧阳碧玉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沿，伸长了手：“庄遥，救我……救救我……”
庄遥摇了摇头：“我不会解蛊，救不了你了。而且，有一点我疏忽了，我没有早点发现你的异样。现在你的蛊毒已经开始发作，除了给你下蛊的人可以救你，其他人很难。”
“不，不……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现在也在骗我！”欧阳碧玉瞪大双眼，大声反驳。仿佛这样事情就能如她所愿，照着她想要的方向去发展。
“庄遥，是你！是你下的毒手。你太歹毒了，为了逼我说出夏怡洋的下落，竟然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庄遥，你就是个魔鬼，你会不得好死的！”剧烈的疼痛下，欧阳碧玉失去理智，对庄遥破口大骂。
一开始庄遥还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毕竟，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可欧阳碧玉实在是骂得太难听了，庄遥受不了，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欧阳碧玉急了，继续怒吼：“站住！庄遥，你给我站住！我警告你，最好快解了我身上的毒，否则，我今日所受的苦，将会千倍万倍回报在夏怡洋和庄纤身上。”
双眼赤红，目露凶光，满脸是水，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此时此刻的欧阳碧玉狼狈又痛苦，但庄遥一点都不同情她。
有些人自作自受，相比起夏怡洋所受的苦，她只发作了一两次，不算什么。
“庄遥，你有办法救我的，快救我啊。我……我答应告诉你庄纤的下落，你快救我啊，快……啊……好痛……”欧阳碧玉开始求饶，态度却十分强硬。
庄遥继续站在原地，没有转身。
“啊……我说……我说……”实在是太痛了，那种痛与平时受伤的疼痛不同，钻心噬骨，每一秒都是挑衅人底线的痛苦。
“庄遥……”欧阳碧玉又发出一阵无比凄厉的惨叫，庄遥这才转身。
端起那碗血水，递到欧阳碧玉唇边，冷声说：“喝了。”
“这……”欧阳碧玉迟疑着，碗中的血蜈蚣已然变得栩栩如生，每一条腿，甚至每一个粼片都看得清清楚楚，在水里闪着血色光芒，看上去异常狰狞，恶心。
“喝。”庄遥又将碗往欧阳碧玉唇边凑了凑。
体内的剧痛吞噬着她的理智，想要解除痛苦的意志战胜了恐惧。
带着一份豁出去的心情，欧阳碧玉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将那碗水喝光。
只觉得有条蜈蚣顺着自己的喉咙滑了下来，欧阳碧玉倏地睁大双眼，满脸惊恐：“我喝了一条蜈蚣？”
“是。”庄遥将碗放下。
“你……”欧阳碧玉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此时此刻她的小命捏在庄遥手上，她想要她三更死，她绝计活不到五更。
“啊……”体内又一阵令人崩溃的剧痛，欧阳碧玉除了惊声尖叫，已经做不出其他反应了。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神这么迫，还是用这种无比剧烈的方法离开。
意识越来越模糊里，欧阳碧玉只觉得自己正在经历水煮油烹的痛苦。
庄遥从身上取出一个针包，取出一根银针，扎入欧阳碧玉头顶。
她顿时浑身一阵止不住的痉挛，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半分不由自己。
紧接着庄遥又替她扎入第二针，第三针……
随着针越扎越多，欧阳碧玉的痛苦一点点减少，直到恢复到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她才喘着粗气问：“你真的在救我？”
庄遥满脸寒霜：“我没有兴趣杀人。”
“谢谢。”欧阳碧玉突然说出这两个字，庄遥着实有些诧异，手上的动作没停，又扎了几针，直到针包里的针全扎完了，才停止了动作。
此时欧阳碧玉已经不再痛得死去活来了，虽仍很痛，但她还可以忍受。
庄遥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显现出几分疲惫。
剧痛过后疲惫袭来，欧阳碧玉闭上眼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针灸的地方升起一阵阵热气，驱散了疼痛。慢慢地，一点点好了起来。
直到疼痛完全消失，欧阳碧玉才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此时此刻她浑身虚软，连动根手指都艰难。
“无论如何，谢谢你。”欧阳碧玉带了前缀的话，一点诚意都没有。
庄遥站了起来，将欧阳碧玉身上的针一根根拔了出来，仔细收进针包里，一边开口：“这次两次我可以压制，再严重些，我就爱莫能助了。”
“你是说，这毒会时不时发作？”欧阳碧玉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点红润的脸色再度惨白如纸。
“你跟在萧山身边的日子不短了，对蛊应该有所了解。蛊是一种用人血炼制的毒虫，只听命于主人。一般的蛊都需要下蛊者才能解。”庄遥好心多说了句。
“我……”欧阳碧玉还是怀疑自己身上的蛊是庄遥下的，可她现在不敢太得罪她。万一，下次发作，她不给自己治，她怎么办？
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找出自己的身世之谜。她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到世间走一遭，她一定要活着。
庄遥岂会看不出欧阳碧玉话里的用意，淡淡一笑：“你想怀疑就继续怀疑吧。不过，有一点我需要声明，一般医生看病都是要收费的。我不收你钱，我只要你的消息。”
欧阳碧玉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仍是紧紧咬住下唇。
庄遥失去了耐心：“欧阳碧玉，说不说？”
欧阳碧玉继续垂着头，不回答。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庄遥明显动了怒，可欧阳碧玉就是不开口。
庄遥展开银针包，抽出一根就要往欧阳碧玉身上扎。
欧阳碧玉大惊：“你干什么？”
“我可以解除你的痛苦，自然也可以让你继续痛苦。”庄遥此时的笑容看在欧阳碧玉眼底毛骨悚然。
那痛虽消失了，可记忆犹新。
她死都不想再承受一次。
欧阳碧玉摇着头，汗顺着鬓角滑落：“不，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庄遥拿着银针，慢慢靠近，她放缓了动作，以吓唬欧阳碧玉为主。
然，此时的欧阳碧玉惊吓过度，已经没了基本的判断。
而且，她确实一次次出尔反尔。
庄遥会对付她也是应该的。
“不……”针已经到了自己面前，欧阳碧玉失声尖叫：“我说，我说……”
“在哪里？”庄遥大喝一声，欧阳碧玉吓了一大跳，心颤了几颤。
才哆哆嗦嗦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夏怡洋在哪里？庄纤就藏在我住的公寓里，可是，这么多天了，不知道萧山有没有把她转移。”
欧阳碧玉话音刚落，庄遥已经冲了出去。
随着庄遥惊急的命令，外面响起了嘈杂声。
欧阳瑞听到此消息，忙拔打了一个号码。
“你马上去欧阳碧玉住的公寓，要快。”
“是。”电话匆匆挂了，欧阳瑞还是没能安心。
事到如今欧阳碧玉只说出了庄纤的藏身之处，看来，她真的不知道怡洋的下落。
怡洋，怡洋，你究竟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