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这样吧。”萧山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欧阳瑞没有阻止他，淡淡开口：“我可以给你一件汪坤的贴身之物。”
萧山的背影一僵，顿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欧阳瑞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看看这个，再考虑一下这笔交易是否值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山终是缓缓转过身来，拿起桌上的照片。霎时，脸色微变。
照片上是一个古老的图腾，一只像龙又似蛇的生物，看上去诡异又狰狞，隐隐闪着光。
“这是汪坤的东西？”萧山沉声问。
“是。”欧阳瑞回答得十分干脆，姿势不变，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萧山视线一直落在照片上，没有移开过一秒，似在判定真伪。
过了半晌，他才坐下来，幽幽开口：“把实物给我。”
“一手交人，一手交物。”欧阳瑞毫不松口，这是他手上最有利的筹码，一定要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萧山脸色沉郁得厉害，一手悄悄握成拳，恨不能打碎欧阳瑞脸上的平静。
但他知道在这一场耐心的搏弈中，他已经输了，输得很彻底。
“让我想想。”萧山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被动的一天。
“可以。”欧阳瑞站了起来，他必须掌握主动权，方能暂时赢萧山一筹。
眼看着欧阳瑞就要离开，萧山忍了又忍，才能不马上投降。
这样东西，他找了十几年，没想到竟在汪坤手上。他更万没料到，汪坤与那个组织有关。
欧阳瑞走后，萧山站起来在原地来回踱步。
他手上有欧阳瑞的妻子和妈妈，怎么就奈何不了他，反被他牵着鼻子走？
越想越生气，萧山抓起红酒重重砸在墙上。
红色的液体顺着墙壁蜿蜒而下，如同一条条狰狞的血蛇。
回到欧阳大宅，欧阳瑞先去看了下庄遥，在确实一切安然无恙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洗了个澡，躺上床，他强迫自己的入睡。
接下来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必须先养精蓄锐。
欧阳瑞刚刚入睡，电话响起，他立马醒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心剧烈跳动了起来，可他并没有马上去接。
打电话的人似是知道他在犹豫，一直不停地打，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铃声响了三遍后，欧阳瑞才慢悠悠接起，刚划开接听健，还没有出声，电话那头传来萧山冰冷刺骨的声音：“今晚十二半，到山顶来，你一个人，过时不候。”
挂了电话，欧阳瑞来到庄遥的房间，告诉她这个消息。
他答应过庄遥，有事一定告诉她，和她商量，不让她担心。
这么久相处下来，庄遥对他的帮助之大，任何人无法代替。在他心目中，庄遥已经成了他最尊重的长辈之一。
“阿瑞，你真的要一个人去赴约吗？萧山这么狡猾，不可不防。”庄遥不放心。
“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欧阳瑞向庄遥保证。
知道拦不住欧阳瑞，庄遥眉头深锁，在自己的箱子里找出一样压箱底的东西：“你把这个带上。”
“这是？”欧阳瑞迟疑着。
“龙之血。”庄遥看着欧阳瑞的眼睛说。
欧阳瑞神色一凛，重复着庄遥的话。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的三观已经完全被颠覆。他遭遇了太多光怪陆离的事，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事，再离奇也是存在的。
看出了欧阳瑞眼底的疑惑，庄遥解释着：“我祖先是巫师，这件事你是知道的。虽然，如今庄家已经破落，可仍留下许多珍贵的宝藏。这些东西一般人用不着，传了几代，到了我手上。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天意这件事很神奇，谁都违抗不了。
“遥姨，这东西太珍贵了，我还用不着。”欧阳瑞推拒着。
庄遥将瓶子硬塞入欧阳瑞怀里：“拿着，再珍贵的东西也比不上人命。再说，庄家传到我这一代，已经后继无人了。拿着吧。”
“谢谢遥姨。”庄遥都这么说了，欧阳瑞只好收下。
“阿瑞，这东西可以解百毒，解百蛊，只要你在遭暗算的第一时间喝掉就有用，记住了吗？”庄遥像妈妈一样叮嘱着。
“是，我记下了。”欧阳瑞同样给予肯定的回答。
“遥姨，欧阳霞怎么样了？”不想继续沉浸在这样的伤感里，欧阳瑞转移话题。
庄遥幽幽一叹，走到窗边：“她的情况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怎么说？”欧阳瑞问。
“我催眠了她，问出了一些事，关于汪坤，她还是知道不多。不过，可以看得出汪坤对她的感情很深。除了控制欧阳霞这一点，汪坤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欧阳家的事。以他在欧阳老爷子身边的地位，他想要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可他没有，他甚至把藏着钥匙的玉狮子当作礼物送给老爷子。他不求名，不求利，看起来更像一种守护。”庄遥说着自己的所见所想。
欧阳瑞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掏出要与萧山交易的图腾，递给庄遥，欧阳瑞问：“遥姨，你认识这个吗？”
庄遥接过仔仔细细查看了一圈，这东西像龙又像蛇，看着并不舒服。
图腾是铜制的，拿在心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感觉像是一种腰牌，某种特殊身份的象征。”在古籍上经常有这样的记载，某些高门大户，暗中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为了方便出示自己的身份，便会制作属于自己的图腾。
功能类似于现代的身份证，独一无二，不可复制。
随着时代的进步，这些东西早就被高科技的产物取代。
这块腰牌看上去年代久远，不像仿制。
“应该是。我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萧山看了这件东西，没想到他突然很紧张，还答应用它去交换怡洋，这件东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看着这块从汪坤房间里找出来的遗物，欧阳瑞陷入沉思。
庄遥拿起手机，拍下照片，每一个角度都拍了一张，她要好好研究一下。只是，现在救怡洋要紧，不管再珍贵稀有的东西都比上人命重要。
……
夜，悄然而至。
欧阳瑞早到了一个小时，山顶的风很大吹得他的外套猎猎作响。
这座山只有一条路，山路陡峭，崎岖难行，他不知道萧山为什么约他在这里。
但只要事关怡洋，就算龙潭虎穴，他也会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今晚无云，漫天璀璨的星光，衬得欧阳瑞很渺小。
欧阳瑞倚在车边，静静等待，宛如成了一尊雕像。
当时针走到零点的位置，山下一束车灯射来，欧阳瑞被刺得眯起了眼。
纵然内心波涛汹涌，欧阳瑞仍克制着自己不言不动。
顶级的豪华跑车停在他身边，堪堪擦过他的膝盖，欧阳瑞并不介意。
车门被拉开，萧山下了车，一身黑色的劲装，长风衣被风吹起，如同一只巨大的吸血黑蝙蝠，阴森得可怕。
“东西呢？”萧山开门见山，半句废话不说。
“怡洋呢？”欧阳瑞同样强势，寸步不让。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两个男人的眼神厮杀令天地变色。
不知过了多久，萧山败下阵来，气呼呼打开后备箱，里面的蜷缩着一个女孩。
天黑，看不清她的样子。
欧阳瑞心脏漏跳了半拍，慢慢靠近，目光紧紧攫着她，恨不能自己有透视功能，可以看透后备箱女孩的真面目。
萧山伸手拦住了他，接着手掌往上翻，做出一个讨要东西的动作：“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