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山民的暗卫便观察他们等人的神情。
为首的那人便说道:“你在这里等等再走!”药效一般都是有时间的,等一刻看看再说。
“不管了!我们都快渴死了!”
赶路的人舀起水桶里的水就喝了起来,一窝蜂的人都争抢着,哪管其他那么多。就觉得他最多疑!
索性便没办法,只能恼怒的看着这帮人哄抢水。为首的人却不喝,只是靠在树旁的位置,亲眼看看他们有没有被中迷药。
白洛瑶默默的看向这里的方向,摩挲着光洁的下巴,说道:“这个人也太谨慎了!他是想等到那帮人喝完水后,有没有中迷药的反应。要是有,他就不喝。知道事情有诈,还能自保。看他随时处于一副警惕的状态,就知道此人不简单!”
今日不能赌,必须要有所表示。
暗卫打扮的山民见这些人的领头人根本不喝,于是就舀起水自行又喝了一口,道:“我的泉水都被你们给抢完了!丧尽天良。”
“嘿嘿……这些泉水好甘甜!”
有人喝了好几大口,仍然不觉得解渴,又喝了许多。
看见那一声不响的领头人,队伍中的一人拿着水瓢过去,递给他,说道:“不过就耽误一会儿时间,兄弟们喝饱了再上路吧!头儿,你也喝点!”
这算是跟领头人关系稍微比较好一些的赶路人。
为首人却拒不肯喝,拿着刀剑从树下起身,扫向这些喝得正欢的人,说道:“赶路了!”
那帮人却赖在地上不肯走,刚喝完一大口水,还想再歇一会儿。
白洛瑶看着有些想上前去,却被北堂煜握住了手腕,低哑道:“瑶儿,且再等等。”
他依旧如此平静淡然,她却是有些按捺不住!
山民见此,乌黑的眼珠子转溜一圈,拿起还剩下一点点水的空水桶,说道:“你们赶路吧,我就先挑水走了!”
为首的人似乎眼睛一直盯着那水桶里的余水,吞咽了口唾沫。
有人见此,便从水桶里舀起一瓢水,递给为首人,便道:“老大,喝了这点水。兄弟们就赶路!”
盯着这瓢水,难顶这头顶的炎热。几乎快要渴死。
“这还要再走三日三夜,才能找到水源。要是在路上不喝点水,会渴死的!”有人喝饱了,便如此劝道。
为首人听人这般说,不由在一阵纠结之下,接过水瓢的水,一仰而尽。
山民见此,便放下空空如也的水桶。
白洛瑶在树后面翘起嘴角,好计成了!她与北堂煜相视一笑。
为首的人忽而感觉有些晕眩,看向山民的视线已经头昏眼花,视线模糊,不知不觉的便两眼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而身后的那些大批的人,与此同时像排山倒海一般纷纷的连倒!
山民刚刚在挑水桶起来的时候,朝着水桶里加了药量,无色无味。所以即便是为首人后来才喝的,也会第一个倒下去,算准了时机,便能与这帮人一起倒下!
“阿开,干得好!”
白洛瑶酣畅淋漓,挑起秀眉,十分痛快的走了出来。
地上躺着的那为首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警惕,仍然还是失策了!
北堂煜吩咐阿开与一干暗卫,道:“将铁器顺路运回京城。”
恰好,现成的拉着铁器的马车。一人一辆。这里总共有三辆马车,每辆马车能承担将近千斤重的铁器,说明这三辆马车里将近有三千斤铁器!
白洛瑶拍了拍手上抠着大树皮的皮屑,说道:“可以肯定的是,外面是没有任何私藏铁器、打造铁器的地方,但不代表宫里就没有。”
她猜测,北堂奕这样精明的人,不会让所有的风险都藏在外面。他常年住在宫中偏僻的院子里,却不住在大殿,为什么?
很有可能那院子里某处的机关暗阁中,存放了部分的铁器。用来让他自保,应对突发的事件。
北堂煜亦是推断出这一点,他道:“瑶儿,我们先回京城复命。将这些铁器上交,并悉数交给禁卫军们使用。”
白洛瑶点了点头,等跟皇上通禀过后,就建议皇上将铁器全部发放给宫里的禁卫军们。禁卫军里的大统领林统,好歹是个黑白分明的人,这些铁器是绝对不会流落到他人之手。
如果给工部,那就不一定了。
早就知道林统自命清高,向谁都不低头,连皇上、皇叔他都在内心不屑,认为他们不会上阵打仗,只在心底敬佩北堂煜。
往年,北堂煜曾领着禁卫军打过连连的胜仗,从未输过一次。故而林统膜拜北堂煜。后来功成身退,北堂煜领兵回京。
所以把铁器交给林统,是最明智的选择!
“上马。”
北堂煜这一声说得几分气概,可以听出他此时的心情极好。他的唇角有一丝弧度,将人儿的腰肢搂住,带她上马背。
白洛瑶便重新坐回马背上,身后是他温暖宽阔的胸膛,她笑说:“回京!”
路上的那些人,有雾眠专门的押着。他们中的是白洛瑶研发的软骨散,起先会倒下昏迷,再而醒来时,便会感到浑身无力。
为首的人狠狠的瞪着他们,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栽在了他们的手里!
白洛瑶瞟了他们几眼,这下加上衙门里押送的那些人,人就不少了。现在北堂奕怕是自身难保,已经派遣不了其他人过来救这些人了。
除非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阿紫。阿紫若是得知自己的主子会被皇上关押,那一定会知道事情发生,带人赶来路上截他们。
只可惜,他们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要在沿途上多多留意,就会防止他们来犯,这一点,大可可以提前预防!
只是不知道现在在京城的十七弟,怎么样了。他在宫里,有没有暴露身份……
***
此刻,京城皇宫中。
荀鹤与魏齐修假借陪公主吟诗作赋,每日都会去北堂奕的院子前探看,发现北堂奕仍然被囚禁在里面,一直都不出来。
两人正在北堂奕院外的百米处的大树底下,遮掩身形,两眼看向里头。
魏齐修收回探出去的脑袋,说道:“我听说这八皇子早年时候就住在这院子里,基本就不出来。现在把他囚禁在里面,跟他不出门没有什么区别。荀先生,你说他在院子里能做些什么,为什么常年不肯出来?”
荀鹤同样感到有些起疑,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他说道:“或许,那院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魏齐修也是这么想的,那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要是混进去,探探就知道了。只可惜,现在这些禁卫军们把守太过严密。别说是里面的人出来了。就连外面的人也没办法进去。
还有什么其他合理的办法能够混进去么?
“不如,我借着公主之命。乔装打扮成宫人,混进去给八皇子送些吃食,顺便暗探?”
魏齐修知道皇上的这举动实在太过反常,除非是什么谋逆篡位的大事,不然不会就这样将八皇子殿下囚禁在院中,不让他出来。
很可能就是这样的结果。这八皇子本就阴恻恻的,谁人都知他暗藏野心。许是做了什么事情,被发现了。然而皇上根本不会向人透露出去。
荀鹤按住了魏齐修的手背,说道:“魏侍卫不要轻举妄动,会暴露。公主与八皇子并不熟悉,此时忽而进去送食,难免引人起疑。”
魏齐修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他挠了挠头,说道:“那还能怎么办?总得想个办法摸进去查清楚吧!”
要知道,现在朝局里面就是这两股势力。一股是当今皇叔,一股是北堂奕。现在瑶瑶还在晋安城跟王爷查案,这宫里的事情,他怎么也得帮忙查清楚了。
荀鹤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此事不能太过仓促。我们要提前计划,想想办法。只是肯定的是,八皇子的院子里,定有什么玄机奥妙。”
“好!”
魏齐修瞥了一眼前处,便与荀鹤一起离开了当场。两人寻个好地方,一起商讨计划。他们必定要查明北堂奕院中玄机。
此间,院中。
北堂奕正在池子边,眉间带着一抹阴鸷。他手里拿着一瓶药,全部洒在了池子的池水中。
身旁的下属,问道:“殿下,这是?”
“你没看见么?这些鱼儿已经对我没什么用处了,是时候送它们上路了。”
北堂奕阴恻恻的怪笑着,一堆的药粉漂浮在水面上。鱼儿们还以为是吃食,争先恐后的抢食着,可没过一会儿,便鱼肚子一翻,向上而死。
下属说道:“可是殿下,这您细心养护多年的鱼儿……”
殿下明明照顾这些鱼儿,如同养自己的孩子一般细心体贴,无微不至。这些鱼儿已经陪着殿下多年,都长成那倭瓜那般大了。
北堂奕却把药瓶子扔给下属,说道:“没了用处的东西,留着也没有用。倒不如让它们早死早超生。难道不是?”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