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入宫。北堂修登基为皇,而原皇帝便继位为太上皇。大臣们都纷纷的效忠于新皇,谁也不敢妄言什么。
北堂修身着一身锦衣龙袍,非凡不已。而现如今的皇后已经继位为太后,太后之前的居住大殿不变,一直要求住在哪里。
现在的太子妃便成为新一代的皇后。
北堂修继位后,便对众人说道:“最近各地可有什么灾害要报,只管上报朕。”他一摆袖口,看向他们。
底下的朝臣们纷纷面面相觑,便报之。
“东南一带有水患,请皇上潜派相应水师安排此次水患处理。”
“皇上,西部一边倭寇猖獗,须得尽管斩乱麻!”
“回禀圣上,臣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暗弱,南面方向的城郊恐怕要有大事发生。请陛下近日务必着人留意!”
大臣们皆上表消息,可谓是一个积极。
北堂修一挥袍袖,说道:“你们所提的这些,朕一定会处理!”后又说了些无关紧要之言,便散了早朝。
朝臣们便缓缓退殿,颇为不自在。
北堂墨弦却留在殿内,上奏道:“皇上。臣还有话要说。”
北堂修正准备离开大殿,便问道:“不知皇叔还有什么想说的?”
原皇帝怕皇叔,但北堂修不会那么忌惮。
“皇上,关于八弟之事。皇上应当早日决定惩处,不若放虎归山,兹事体大,恐怕会留下祸患。”
北堂墨弦虽知晓北堂修仍然还在大理寺大牢,却知晓他有那通天的本领,亦会反败为胜。
若是不早日除之,怕是夜长梦多。
“八弟他有谋逆之心,需得要处之后快。皇叔建议的不错,朕择日便举行秋斩!”
北堂修自登上皇位后,便更显得威风几分,底气几分。
北堂墨弦笑说道:“皇上变了许多。”
“为皇者,自是要变的。”
北堂修长身而立,缓缓阔步走出大殿,面带坦然。已有那九五之尊的架势。
出了殿后,便见白洛瑶候在殿外的台阶底下,北堂墨弦正找北堂煜说话。
“凌王妃。”
北堂修自台阶上走下,看向她的那双眼睛带着情深。不远处,皇后在看着这个方向,眼底黯淡失色了几分。
白洛瑶先是看了下皇上身后,北堂煜还没出来,再是顿首行礼道:“皇上。”
“陪朕在宫中走走吧。凌王爷与皇叔有约,皇叔说要向凌王爷讨教一些事情,一时半会还不能讨教完。趁此,你陪我走走。”
北堂修先走于她的身前,半晌没有见她跟来,便回过头去看她一眼,等了她一会儿。白洛瑶这才提步跟过去,不知她方才想了些什么。
二人行走在宫道之中,两旁盛开着带有雨露的烈焰牡丹,鲜红璀璨而争相夺丽。他开口说道:“记得,朕第一次就是在这里撞到了你。那时,朕还是个傻子。误将你认作了娘子。”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一丛盛开的花丛。
那些熟悉的花草,皆还未凋零。就像他对她的欢喜,从来没有停止过。唯有得到她,才能平息这份念想。
白洛瑶一直不解当时,便问道:“皇上为何会将我认作太子妃,不,皇后娘娘。”
现在该改了称呼了!
宫道的地面平整,两边栽着的朵朵银杏,微微泛黄,好似冒尖。迎接着初秋的到来。
“朕那时不记得朕有皇后,只喜欢唤她为姐姐。朕之所以将你认作娘子,是第一眼见到你时便觉得合眼缘,认为你生得漂亮,好看。但之前,朕从未唤做任何女子为娘子。”
北堂修记得,每日缠着她撒娇的时候,那样的憨态。作为一个有尊严的男人来说,这或许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可这往事当中,偏偏有她。
他记得,他喜欢像个孩子一般搂着她的纤纤细腰,嗅着她脖颈间的清香,将脑袋枕在她温软的怀中,喜欢抱着她,什么也不说。
可现在,却不成了。
白洛瑶略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道:“皇上,这些陈年往事都已经过去了。日后的道路还长着,皇上还是将心思放在平治水患上吧。”
北堂修忽而哈哈一笑。
白洛瑶瞟了他一眼,皇上之前可从来没这么笑过。自从他不傻,变正经之后,就从没见过他发笑。如今怎么一笑,就笑成这么开怀。
“也只有你。才敢这样对朕说话。朕不怪罪你,反而觉得可爱。”
北堂修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神情,果然与她待在一起,才能觉得开心起来。
白洛瑶没说话。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她便自请说:“皇上,臣女还有事在身,先告退了。不打扰皇上漫步歇息。”
“等等……”
北堂修伸出手去,骤然抓住了她的手,并握紧在了手中。这一幕,被皇后看见。
白洛瑶皱起秀眉,迅速的抽回手,声音冷了几分,道:“皇上,臣女已经是凌王妃,还请皇上自重。”
“当初。我是不是应该先九弟一步娶你?现如今,朕好后悔,把你让给他。”
北堂修俊逸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懊悔。
白洛瑶自觉的退开半步,说道:“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身旁又有贤德温淑的皇后,皇上难道还不够知足么?”
人总是贪得无厌,得不到的一直都想要!
北堂修上前几步,说道:“可是,朕唯独还缺了一个你。朕不管你有没有嫁作人妇。朕对你的心意,永远都不会改变,永远!”
白洛瑶无法再继续当前局面,便后退说道:“皇上,我先告退了!”
北堂修伸手想要抓住她,却抓了个空,什么也抓不住。
就如同一开始想要握住她时,什么也握不住一样。
当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白洛瑶看见了皇后,她只在皇后面前说:“娘娘不要误会。我先走了。”
皇后看向北堂修,一滴眼泪落下,擦了擦眼角,便唤住了白洛瑶,说道:“凌王妃先别走,本宫还有话问你。”
白洛瑶蹙紧秀眉,这些旁人的东西她从不感兴趣。
与皇后出了御花园,她主动问道:“娘娘有何事?若要是问皇上的事情,娘娘都已经看到。臣女一心只有夫君凌王爷,并无他人,莫要误会!”
“本宫知道你跟凌王爷感情颇深。只是,陛下他一直忘不了你。他还没有成为皇上,尚且是太子的时候,他就忘不掉你。”
皇后眼角尚有残泪,白洛瑶看不得女子哭。
递过去一张手帕,白洛瑶说道:“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若是看得通透,便不会为其所绊!娘娘,还请放开心结。”
皇后苦笑一声,说道:“说得倒是容易,如何放开心结?我爱他,可他爱得却是你……”
白洛瑶的秀眉间略带有些不耐烦,只说道:“臣女对其他的男子别无任何想法,此生只愿与夫君凌王爷长相厮守一辈子。其余的,臣女便不与娘娘多说了!”
她便是最不喜欢有人强行加一些罪孽到她的身上。
好似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便是那女人的错,是女人勾的那男人。殊不知,其实是男人见色起意,惹得家里的女人争风吃醋,在男人那里得不到爱,便去恨那个被喜欢的女人!
世间女子,大多如此昏聩!
皇后看出了她的不耐烦,便道:“对不起,本宫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本宫只是触景生情,情绪略有些冲动了。你不要怪我。”
“臣女不敢责怪娘娘。”白洛瑶坦率的说道:“娘娘,臣女还要去见王爷。有空再叙!”
“好。”皇后一点头。
白洛瑶出了御花园,便回到那大殿前。北堂墨弦正与北堂煜从殿内走出。
见到她候在此处,北堂墨弦下意识的攥了下身上的披风,却没有办法也没有资格披在她的身上。
北堂煜走下台阶的时候,白洛瑶才露出一抹笑意,说道:“同皇叔聊了些什么?聊这么久。你可知这里的风很大,很冷!”
她故意如此说,便是看他如何的关切她。
“让瑶儿在此久等,是夫君的不是了。”
北堂煜启唇一笑,便将身上的如墨披风,如泄一般静静披在她窄紧的肩头。
白洛瑶拢了拢披风,说道:“下回,换你等我一次!”
每日都在这里等他下早朝,像是家长来接小朋友一样。虽说他本身也不愿意她在这里久等她,偏偏她要愿意等。
“好。下回,换本王等你。”北堂煜伸手,缓缓抚在她清秀的脸颊上,满眼皆是宠溺。
北堂墨弦有些惊诧。
他只知他的侄儿在人前是冷酷阴冷类型,却在白洛瑶的面前,如此的温柔似水。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又不禁苦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白洛瑶扫了一眼北堂墨弦,行礼道:“皇叔,我跟王爷先走一步了。皇叔若没有别的事,我们就走了!”
北堂墨弦恢复了情绪,看着她那样动容的容貌,便说道:“好。”
白洛瑶的手有些凉意,北堂煜有意将她的手通过内功捂热,源源不断的暖意传遍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