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箬便唯唯诺诺,一副柔软的模样似的跟着哥哥走了。
北堂嫣儿有些气愤,跟在白洛瑶身旁,两人在后面走着,她说道:“王妃姐姐,你不知道苏箬有多可恶!她就仗着自己柔弱的外表,哭一哭,别人就都依她了!我这个公主,反而没人放在眼里!”
白洛瑶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过,却因为这苏箬。
“公主告诉我,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摇晃着孩子,一路跟北堂嫣儿悠闲的散在王府中。
北堂嫣儿愤怒的说道:“我在宫里的时候,每个月的俸禄都要领上五两银子。虽然我知道银子对我来说没用,但凭什么苏箬就能领十两。而且,她殿里的婢女还欺负我殿里的婢女。我们都有苦无处倾诉!”
白洛瑶却不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便道:“这是什么道理?公主贵为公主,每个月的月俸自是有的。但作为苏国质子的太子与郡主,本不该有月俸。谈何十两这么多。”
这一点,倒是让人费解。
北堂嫣儿气鼓鼓的说:“王妃姐姐。你不知道,宫里敬事房的奴才,那个管事,他原是苏国人。许是暗地里给那苏箬跟苏澈好处!这事我告诉皇上,可皇上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为了两国的友谊,只能如此。”
这件事,气得北堂嫣儿许久。
白洛瑶抿着嘴,说道:“若是宫里的规矩,那么规矩不应该破。既然如此,明日我进宫与皇上说说。皇上近日茶饭不思,仍然想着清妃,精神状况不好。需要有人开导。难免有些混沌。”
一些事都不愿意管,这怎么行。疏忽宫里的规矩,便是不敬。
北堂嫣儿嘀咕着道:“……还有!就在前几日,苏箬的婢女跟我的婢女吵起来了,还打了我的婢女。我一气之下,就让人去打了那婢女。不过也就打了三十仗。谁知道,第二天人就死了。这可不能怪我,只能怪她的人身子娇弱,加上打的人没轻没重的。”
白洛瑶皱起秀眉,没想到还有这出。
怪不得方才苏箬跟公主的态度很是不和,想来两人已经在宫中结怨了。
“三十仗,应当不至于。就算再没轻没重,纵然不是往死里打,也不会打死。除非,婢女的死有蹊跷,不是被打死的,而是另有缘故。”
白洛瑶冷静的分析,自己的青丝被韶华抓着了都没反应过来。
北堂嫣儿这么一想,便点头说道:“有道理,王妃姐姐!那你帮我查查吧,你现在应该休息好了,有空帮我了吧。”
她拉着她的手臂,轻轻的摇着,带有些撒娇的韵味。
白洛瑶扶了扶额,说道:“谁让你是我的好公主呢,我自是会帮你的。”
北堂嫣儿开心的笑着挽着她,道:“是好姐姐,也是好嫂嫂!”
白洛瑶认为这其中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公主,你将下人击毙的事情,可传到了朝中,皇上耳中?”
她微微沉思,问询。
北堂嫣儿便犹豫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我跟苏箬的事,却传的那么快。朝堂的人都知晓了,皇上就说过段时日再处理。那些朝廷的官员,都七嘴八舌的说,可难听了!”
正因为这个,她气得夜里睡觉都睡不好,胸口闷的很!
白洛瑶宽慰道:“别担心,有我在。我会为你查清楚。”
北堂嫣儿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说道:“好。谢谢王妃嫂嫂,嘿嘿!”
有王妃嫂嫂为她撑腰,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还有个九哥顶着嘛!
白洛瑶打趣韶华,说道:“韶华,可不要学你公主姐姐。”
“啊……”
北堂嫣儿有些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她哪里不好嘛!
满月酒的当夜,来了许多的宾客。
白洛瑶向来不喜欢应对这些宾客之类的人,于是在席间匆匆吃了点饭菜,就带着韶华在府上随意转转。
北堂煜在席间,抬起杯酒,淡淡敬道:“多谢诸位,远道而来,赴韶华的满月酒。”
“王爷客气了……”
大臣们纷纷讨好的举起杯酒,两边相碰。
北堂煜注意到人儿带着女儿出去的背影,便知会一旁的雾眠,道:“去跟着王妃与小姐,确保她们不会有事。”
宾客纷杂,他不放心。
雾眠便听从主上的吩咐,出去了宴席。
走在夜里的月色之下,白洛瑶的心境平淡如水,身后传来一声:“瑶瑶。”
魏齐修在无人的时候,喜欢这么叫她。
这一声称呼,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一般的遥远。白洛瑶轻声一笑,说道:“魏齐修。怎么样,在宫里当差的日子还好?”
魏齐修与她坐在一个台阶上,一起说话,他看着她怀抱着的孩子,有些唏嘘。
“记得,当初在白府的时候。我时常来找你玩。你那个时候,也不像今日这般有母亲的沉稳与耐心。现如今,你做了孩子的娘亲,我这才觉得,当年的事情很久了。”
他看着天边的月亮,十分感叹。
韶华的手指头放在嘴里,白洛瑶便说道:“每个人眼里所看到的都不一样。魏齐修,你是觉得我回不到从前那样做白府二小姐时的无忧无虑了,你感到有些难过,是不是?”
魏齐修点头,说道:“你大婚的时候,我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如今你有了孩子,才发现一切变化的如此之快。”
没了宴会上的那些热闹,白洛瑶低声说道:“你也会的。你跟公主,我相信有一日能看见你们幸福。”
魏齐修只是一笑,没再说什么。
白洛瑶问起道:“对了,我听公主说,她前几日让人杖毙了一名丫鬟。你可知道具体?”
她受了委托,自是要清楚案子的来龙去脉。
魏齐修紧皱着眉头,说道:“公主向来是待人随和的,这也是头一回发生这种事。但我以为,是有人故意激怒公主。苏箬郡主的人无缘无故找茬,与公主的婢女起了冲突。这才发生了这事。而且苏箬郡主的婢女言语里,像是引起公主怒火的导火索。”
这一点,让他都觉得可疑。
白洛瑶说道:“我分析过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光是杖刑一个人,除非百仗会死,身子弱的七十杖。否则不可能三十仗就毙命。宫里的太医怎么说?”
她侧首望向他。
魏齐修道:“尸检我没有看到,只是那婢女死的时候后背都是黑的。”
黑的?白洛瑶精心凝神了一会儿,说道:“若是黑的,那一定是毒药所致。这婢女是中毒而死,并非是被公主的人杖刑而死。有人想要借此,在宫中掀起风波。苏箬郡主的婢女,是什么人?”
魏齐修认为她分析的有道理,说道:“那婢女,据说是跟苏箬郡主一起长大的。两日前,皇上答应一定会给郡主一个答复。但苏国太子的意思是,若是给不了答复,这件事情没完。那婢女对苏箬来说,极其重要。可皇上又顾虑到公主的原因,两厢为难。最近开始装病躲避了。”
白洛瑶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皇上装病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了。你跟公主暂且不要轻举妄动,明日我亲自去宫里看看。还有,婢女死掉的尸体一般会被怎么处理?”
她必须要先拿到尸体,才能证明。
魏齐修有些说不好,便道:“一般都是焚烧了,或者是送到宫外的乱葬岗扔了。现在只怕是……尸体已经没了。”
白洛瑶轻轻的抱着韶华,哄她入睡,那一双凛凛的凤眸,却格外的清澈明亮。
“这背后,一定有滔天的阴谋,不仅仅是针对公主那么简单。苏国太子跟苏箬野心勃勃,他们甘愿来南漠做质子,绝非那么天真单纯。”
她的声音冰冷。
魏齐修道:“那我跟公主今夜回去的时候,查一查。你明日进宫,先来寻我。”
白洛瑶一点下巴。
满月酒吃了两个时辰,宾客们渐渐都散了。所有的大臣都吃醉了,唯独北堂煜却清醒着,他从来不会吃酒误事。
来到娘俩的房里,只见北堂煜将人儿扑倒在榻上,白洛瑶脸一红,道:“……做什么,韶华还睡在我旁边。”
北堂煜边解她的衣裳,边哑声道:“一年了。本王整整有一年,没有跟瑶儿同房了。”
白洛瑶握着他的手,不妨他继续,说道:“韶华在。”
他便扫了眼自家女儿,将韶华抱了起来,直接到门外,唤了声雾眠道:“带韶华去奶娘房中。”
雾眠道:“是。”
白洛瑶咬了咬牙,说道:“北堂煜!那可是你的亲女儿,你就这么对待她。”
北堂煜扯下帘子,带着人儿滚到了榻底,沙哑道:“再亲的闺女儿,也不比自己媳妇儿亲。瑶儿,本王想你。”
他的眸子越发深沉,忍不住一亲芳泽。
白洛瑶只好顺着他,耳朵红红的,说道:“……拿你没办法。”
北堂煜将她欺身压下,烛火被一阵内功给削灭。
漆黑的房间里,只能看到两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