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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维拉妮卡

卡维姆在广场旁随便找了个阴影处坐了下来,站了一上午,双脚早就酸痛不已。这正好是初春时节,太阳虽不烈,但晒久了还是让他汗流浃背。

“呼.....真倒霉,都快要轮到我了,被赶出来了。要不是去年生的那场怪病,我也不至于拖到今年才参加魔法天赋测试。”卡维姆坐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想起刚刚的事情又忍不住抱怨道,“唉,听说有个人出现了极罕见的双系魔法天赋,这种好事要是我也能碰上多好。”

不过他知道那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

此时正是中午饭点,之前聚在广场上的人们也都回到了家吃午饭,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丝饭香。卡维姆休息也有一会了,身体上的疲劳缓解了,但闻到这饭香,肚子却咕咕叫起来。

“要是回家族吃完饭再过来的话,那跑的路就远了。而且不知道这测试什么时候再继续,要是我走了没多久就继续的话,那我可亏大了,而且来了还要重新排队等待。”

卡维姆的家族也算是贵族,整个家族都住在星风城城南,城南被称为贵族区,里面住的都是星风城地区的大大小小贵族,越是有实力的贵族住的地方便越靠近城中心(当然不排除存在曾经势大但现在落魄的贵族住在这)。卡维姆的家族在贵族中倒能算得上中等,但住处离城中心却相当远,倒是出城相当方便。

而星风城广场位于星风城城西的商业区与城中心的交界处,从这里到卡维姆的家族几乎要跑半个星风城的距离。

卡维姆回忆起早上发生的事情,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

家族里参加今年的魔法天赋测试的并不止卡维姆一个人,还有一个叫康尼的,刚到八岁,正好和卡维姆一起。原本家族里的长辈安排了管家马伦带着卡维姆,康尼以及两个去看热闹的孩子一起坐家族里的马车到广场。

出门的时候卡维姆就感觉这一路可能不太平,那两个去看热闹的孩子比他大,而且平时在家族里没少欺负过他。他们去看热闹是假,实际上就是想看卡维姆的乐子。

虽然他才十岁,但他在家族里的特殊身份倒是让他见识了许多,比一般孩子懂得也更多。

马车驶出了家族大门,卡维姆回头对站在门口的母亲挥了挥手。母亲原本不放心自己,打算和自己一起去的。

但卡维姆知道母亲今天有工作,就让她放心,不用担心自己,他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母亲工作是为了攒钱,如今攒的钱越来越接近目标了,不能中途而废。

而且最重要的,他害怕看到母亲失望的表情,她一直盼望卡维姆能有魔法天赋,每周去教堂礼拜的时候,母亲小声祈祷的话,他都听到了。若是自己在测试的结果是无魔法天赋,亲眼目睹了的母亲该有多失望。

随着马车离家族越来越远,卡维姆口袋里的手攥紧了母亲给的银币。那是让他以备不时之需用的。

马车离开家族有一会,一个年纪稍长的孩子,同时也是康尼的哥哥,弗恩,对着卡维姆嘿嘿一笑:“拿出来吧。”

卡维姆心中一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什么东西?”

弗恩一脸凶相,挥舞着拳头,继续逼迫。

“还给我装,信不信我打你?我都看到了,你母亲给你的钱!”

弗恩并没有魔法天赋测试,所以他父母把他送到了瓦格尔战士学院,接受了两年多的战士训练,因此弗恩比一般同龄人健壮许多,更不用说比他小的卡维姆了。

这两年卡维姆也因此吃了不少亏,不过还好弗恩去了学院后,在家的时间少了许多,不像以前几乎每天弗恩他们都会来找茬。

卡维姆仍不死心,一个银币是母亲好几天的工钱,不能就这么交出去。

“我没有,母亲给我的只是这块手帕。”说着,卡维姆拿出一块手帕。

弗恩勃然大怒,在他看来,他最近找卡维姆“恶作剧的次数少了很多,卡维姆已经敢不听他的话了。他准备要狠狠教训一次,让卡维姆明白他们之间的地位关系并未改变,也不可能改变。

他对另一个孩子尼古拉斯说:“把他抓住。”

尼古拉斯和弗恩是同学,在同一个班,两人又是从小玩到大的亲戚,关系一直很好,两人都非常热衷欺负卡维姆这件事上。

马车空间并不大,卡维姆无处可跑,尼古拉斯强有力的双手直接将他的身体定住,哪怕卡维姆不断挣扎也撼动不了尼古拉斯分毫。

卡维姆明白靠自己是摆脱不了的,他无助的看向一旁的管家马伦和康尼。

马伦已服侍他们家族几十年,对家族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弗恩和尼古拉斯做过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从未过问过,甚至还偏向于弗恩一方。卡维姆也明白马伦未曾管过他们之间的事,现在也不大可能会管,但这时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马伦和康尼了。哪怕马伦能淡淡的说一声“不要太过分”也是好的。

但卡维姆失望了,马伦看着窗外的街道,像是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似的。而康尼则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看着这边。康尼平日虽不像弗恩他们那样过分,但在弗恩对卡维姆恶作剧时,康尼偶尔也会掺上一脚,或许在他的认知中他并不认为那是在欺负卡维姆,他只认为那样好玩便去做了。

弗恩将卡维姆拿着银币的手抓起来,硬生生的扳开手指,将银币拿了出来。然后耀武扬威的拿着那枚银币在卡维姆眼前晃悠。

“这是什么?哼哼,才一个银币,我还以为多少呢,这么不舍得交出来。这么点,都不够我一顿饭的。”

卡维姆没法做出任何反击,只能瞪着弗恩。弗恩见卡维姆还敢瞪他,很不服的样子。心中一阵恼怒,“好啊,不服是吧,这两年在学院也学了不少东西,拿你来试试。尼古拉斯,把他架起来。”

尼古拉斯将卡维姆的双手架起来,让他面对弗恩。弗恩抬手一拳打在卡维姆肚子上。顿时卡维姆痛的惨叫出声,他感觉肚子火辣辣的疼,胃里一阵翻腾,早上才吃的饭都在往上涌。

弗恩看到卡维姆的惨状,满意的笑了,但是他感觉还不够。

“车夫,停下来。”

“是,少爷。”

弗恩将卡维姆拎着扔到了路边,然后回到马车上。

“我对你可够仁慈的了,我不过才出三分力,你就好好躺着休息吧。”

卡维姆眼睁睁的看着马车从自己面前走过去,但他却一点力气使不上来,就算他有滔天的恨意也没有用。眼眶里泪水一直在打转,但始终没有落下来。

在路边躺了会,身体好转一些。他站起来看了看四周,想要辨认自己这是在哪。但附近并没有什么指示性的东西,又不熟悉这一带,根本无法判断在哪,只能从旁边的房子样式确定这是在贵族区某个角落。在附近绕了几圈之后,才碰到一个路人问清楚了方向走向广场。

卡维姆本想回家族,不顾一切的扑到母亲怀里大哭。但他明白,如果自己想不再受欺负,逃避没有用。他要去参加魔法天赋测试,去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来改变这一切,哪怕那机会是渺茫的。

回忆完这些,卡维姆摸了摸肚子,现在没那么疼了,但他心中的恨意丝毫未减。他早上到达广场时,模样极狼狈,衣服之前在马车上拉扯的时候被撕破了很多地方,加上灰尘仆仆的样子,许多人把他当成小乞丐。

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狠狠报复回去。

恶狠狠的在心中发完誓,他得面对残酷的现实,最坏的打算,他得饿一个下午然后再走回家族。

折腾了那么久,早饭早已消化完了,肚子传来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

卡维姆心中冒出一股念头,不如就扮成乞丐的来乞讨。不用再多加打扮,往脸上摸两把灰就可以了。

但他的自尊心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不过是饿一顿,也没什么。”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老一少向自己走来。一个邋遢不修边幅的老人,带着一个精致得如同画中走出来的女孩。

小女孩年纪与卡维姆相仿,有着如同海洋一般的深蓝色长发,散落在肩上,头上系着一朵白色小花。眉毛细长,瞳孔的颜色和发色无二,小鼻子微翘,嘴唇轻轻抿着。白皙红润的脸庞肉嘟嘟的,显得极可爱。穿着一条白色长裙,裙子上一些地方则用蓝色点缀。

卡维姆失神的盯着小女孩,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他几乎想不到任何词语能形容眼前的女孩,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这一对怪异的组合来到卡维姆面前。

小女孩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打量卡维姆一番,拉了拉老人的手,“爷爷,他看起来好可怜啊,我们帮帮他吧。”

那老人摸摸女孩的头,“你说应该怎么做。”

女孩想了想,歪着头问卡维姆:“你需要什么?”

卡维姆心头一颤,这是天使啊。他万万没想到能有人主动帮助自己。

“我想要一点吃的,可以吗?”

小女孩将手伸进老人的口袋里,翻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果子,递给卡维姆。“这是我家的一种特产哦,很好吃的。我吃半颗就饱了,你的话,一颗应该够了。”

卡维姆接过果子,不过并未立即就吃。对于小女孩后面半句话,他不怎么相信,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哪怕是一颗果子也比没有要好。

“谢谢,我叫卡维姆,可以告诉我你们住在哪吗,我会报答的。”

从小就受到母亲的家教熏陶,培养出来的良好教养,在这种时候不能丢。

“不用哦,再见了。”

小女孩笑着对卡维姆挥了挥手,和老人一起走了。

“那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维拉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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