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从峭壁上爬上来,龙玉从石床上醒来,意识还没有完全清晰,自己还沉浸在美好的睡梦中。下意识中他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石玉寒。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望向了红木大床,令他惊讶的是石玉寒已经不见了,大床上只剩下锦缎的轻裘。龙玉从石床上坐起来,走到红木大床上,摸了一下床上的轻裘,已经没有任何温度,看来石玉寒已经出去很久了。龙玉没有想到原来石玉寒也是一个不睡懒觉的好女子啊!
龙玉走出大殿,阳光正从峭壁上照到了大殿内。他扫视着四周的一切,河水从山崖上流下来,哗哗地在悬崖下从山间的空缺中又流出了这个世外桃源。
龙玉的心突然沉了一下,玉妹你到底去哪里了?莫不是去出口处观看风景了?龙玉知道石玉寒唯一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就是那个出口。这里四处都是绝壁,而水洞以她现在的功力无法通行,只有那个小门了。想到这里,他飞速地向半山腰奔去。
龙玉内心唯一的希望在他看到了那个紧闭的石门之后,完全破灭了。他崩溃了。
玉妹一定是抛弃了我!她一定是不爱我!
不!不不!不不不!她昨天还是那么含情脉脉地对我,她怎么舍得离开我!这怎么可能!
“玉妹!你到底去哪里了!”整个山谷在震荡着他的回音。
“这是为什么呀?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以前的难道都是假的?!”
“我不相信!决不相信!”
他整个人都瘫倒在石门旁边,耳畔响起了童年的催眠曲:
去岁今日此山中,
雨点映入桃花红。
纸伞此来为桃花,
桃花下面人面红。
去岁今日春山空,
岁月吻过桃花红,
雨塘荷叶田田迎,
鱼戏荷叶雨声隆。
去岁今日光阴匆,
双眸明灭羞涩萌。
笑靥一抹胭脂生,
东风从此恋桃红。
去岁今日桃花红,
桃花总是入梦中。
去岁今日此门经,
桃红依旧人已空。
去岁今日此家中,
桃红一片寂寞生。
小时候,他的母亲白婉儿经常给他哼唱着这首小曲,他那时根本不明白这首曲子有多么的美,只觉得尽是一些大白话,还没有乡村传唱的哥啊妹的来劲!后来他总是看到他母亲一个人的时候也在哼唱,还不时地摸着眼泪,当时他很难理解。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的母亲白婉儿那是在想念他的父亲。
龙玉哼着这个小曲,从太阳还在他瘫倒的地上眨着眼睛,到太阳已经落山。一切都没有改变,石玉寒没有过来叫他。他幻想着,可能是玉妹一定是给他捉迷藏,一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在跳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月亮已经升起来很高了,龙玉哼着这个小曲,如同行尸走肉,他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精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玉妹怎么已经成了他的全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在自己心中有这么高的位置。他在想,他们虽然都在石家长大,可是他们真正认识又那么的短暂,这次相遇又是那么地神奇,也是那么的幸福!可现在又是那么的残酷!他搞不清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不知道是如何回到了大殿,晕头转向,不知道怎么闯进了一个盛满了各种酒的房间。他确实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借酒浇愁愁更愁,但是喝酒时候却是感觉不到愁的,酒真是好东西啊。
他想起了玲珑酒楼,自己也曾经是常客,喝着小酒,那舞女、歌女也曾经把自己捧在了手心,呵呵呵,大爷也是有钱的主儿,那样的日子大爷也潇洒过。他的意识在随便的飘荡,突然一个机灵,难道是玉妹觉得我曾经是一个浪荡的人,愤然离开了我?他立马又否定了,自己早都不是那样的纨绔子弟了,玉妹是了解自己的。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他已经想不透这个事情,这个事情的诡异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开始变得突然理智起来。
是啊!难道是玉妹被人掳走了!是谁能够在他的眼皮下这么轻松地掳走一个人,而他龙玉竟然毫无察觉。这太可怕了!这个人一定也可以随时取走龙玉的性命!
玉妹啊!不知你是吉是凶,天下之大,我到底到哪里去找你?
想来这人竟然不曾伤害于我,定然也不会伤害于你。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我们一定会有再见之日。我等你,不管是海枯石烂,不管他天荒地老!
第二天,当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龙玉已经醒来,他竟然躺在了红木大床上,这是玉妹躺过的地方。昨日的伤心还在心间,但是对石玉寒的思念却没有丝毫地损减,他沿着悬崖之下,河水流淌的地方仔细寻找了一番,看到四面环绕的峡谷,唯一的缺口之处,有万丈深渊,河水从这缺口流出,沿着峭壁的缝隙不知道流向哪里了。透过缝隙之处一阵风吹过,他飞身跃起攀上了一个悬崖之上,向下观望,只见白云缭绕。这山谷深不见底,确实不易贸然行事。他看看山上有许多藤条,心里盘算着,可以把藤条编织起来,可以探个究竟。
事不迟疑,龙玉抽出了玄铁碧玉刀,把山上所有的藤蔓都全部砍断,收集起来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包的大小。然后编织起来,用手使劲抻拉,确实坚韧无比。龙玉来到峡谷的缺口处,这里仅能容一个通行,在峭壁上找到了一棵松树,把藤蔓拴在松树之上,等栓牢之后,自己把整个编织好的藤条扔下悬崖,半天也没有听见回声,只有藤条与山崖摩擦发出了声响。
龙玉用力拉拉藤条确实非常牢固,便一个飞身向悬崖下面坠下。风声在耳旁呼呼作响,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看到藤条的尽头。这时他稳住了身形,看看脚下,依然云雾缭绕,分辨不清具体方位。只听到流水沿着山壁向下蜿蜒流下的声音。看来这里寻常之人绝难从此通过,连龙玉都觉得困难的事情,凡界之人断难做到。龙玉猛提一口真气,飞身而上,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山崖缝隙的旁边,侧身从缝隙之处回到峡谷之中。
他呆呆地望着远方,然后,拿起玄铁碧玉刀回到了宫殿。
“玉妹!每年我都会来这里等你回来!”
龙玉在看了一下红木大床,便走出了宫殿,沿着石阶来到水洞,向峡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