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讨厌死了，不要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嘛。”
“小美人，快到小爷这里来，爷保管好生疼爱你一番。”
虽说早已有了思想准备，但这里的场景还是让蝶筱这种未谙世事的小丫头红了脸。
一楼的大堂是个开放性的场所，鱼龙混杂，此刻也只是寻欢作乐，所处可见女子的娇嗔和男子的调笑。大堂中心是个偌大的舞台，用鲜花点缀装饰，还有比鲜花更加娇媚的女子身着暴露的服装送上艳舞来调节气氛，更是引得恩客呼声高涨，连声叫好。
匀步上了二楼，则是间间洋房，装饰华美的屋子里还有品级稍高一点，姿色更加出众的名伶相伴，是有权有势的官人或富家子弟的最爱去处，里面一刻不停地传出阵阵女子的呻吟和男子的粗喘，伴着欢愉的嬉笑，听得蝶筱红着脸连忙避开，快步离去。
老鸨倒是面色不变，反而还颇有些欣喜的模样。想来也是，这青楼的老妈子嘛，不自然是恩客越多，客人越欢喜，自己也能赚得更多。
这么想着，她跟着老鸨上了三楼。比起前面来说，三楼要更加的典雅古朴，没有夸张繁琐的装饰，也没有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回环在耳边的清婉小曲，亦或是低缓的民间小调，在这等风月场所听来都别有一番风味。
老鸨轻轻叩响其中的一间屋门，讪笑着道：“语欢，今日有贵客，你看是不是......”
“妈妈且等等，语欢这就来了。”柔柔弱弱地一声轻和，然后一个青衫女子拉开了门，分花拂柳，眉目如画，走起路来也是袅娜多姿，分外优美，只是一颦一笑，便含着万千风情，让人见了也是心生怜爱。
不知为何，见了语欢姑娘，蝶筱的语气也不由得轻柔下来，看向她的眸光中，也不免多了几分温情。
这样清秀可人的女子，竟误入了风尘，虽说是青楼名伶，卖艺不卖身，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寄人篱下，供人亵玩。在这样的大染缸里，还能秉持着那孤傲冷清的性子，也实在不容易。
“公子，我们进去吧。”
不知何时，老鸨已默默地退开，只留下蝶筱和语欢二人独处，蝶筱也不再忸怩，把自己的心思尽数压进心底，跟着语欢进了屋。
屋子的内饰也是和屋子的主人一般朴素大方，空气中有淡淡的清香，闻来也是格外舒畅，蝶筱轻吸一口气，叹道：“真是好香啊！”
“公子谬赞了，只是闲暇时候随手制着玩的，还望公子不要笑话才是。”语欢谦逊地颔首，沏了一壶清茶，双手呈上。蝶筱顺手接过，还未入口，就笑道：“竹叶青。”
语欢仍是微笑地注视着蝶筱，没有接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蝶筱一惊，也是察觉出了不对，连忙轻嘬一口茶，才微微挑挑眉，道：“不是纯正的竹叶青，味道不对，反倒像是......”
蝶筱又细心闻了闻，才长舒一口气，将茶盏放下，笃定道：“茉莉。”
语欢这才赞叹着开口，道：“不错，只是在茶中浸了几瓣茉莉，是为了除去茶的涩味。茉莉本就不浓郁，味道很是清淡，没想到还是被公子发现了。”她顿了顿，定定地看了一眼蝶筱，“想必公子也是爱茶之人吧。”
蝶筱一时语塞，只是苦笑着没有回话。
什么爱茶呀，都是自己有个爱茶成痴的师父，每次拿了新品就拉着自己一起尝，初入门时还硬是要求每日需喝一壶茶，还不准重样，那段时间喝的茶少说也有上百种了，真是喝得她闻了茶味就想吐，真是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不过话说回来，也多亏了师父，自己才能对茶味品种掌握得如此透彻，碰到某些爱茶之人，譬如眼前的语欢姑娘，也是和他们拉近距离的好方法呢。
语欢见蝶筱许久不回话，以为是默认了，道：“看来，公子与语欢也是同道中人呢。”
蝶筱笑着，也是谦虚道：“只是略知一二罢了，可是我听说姑娘的制香技术那可是一绝啊。”
“什么一绝，都是她们些个胡诹出来的。”语欢淡笑着摇摇头，“知道一些，然后又喜欢制香，平日里也是闲暇时自己鼓捣鼓捣，就出来个不像样的东西罢了。”
“姑娘可实在是谦虚了，调香宴魁首之名岂是那么好得的？”蝶筱玩味着品了一口茶，“不知今日姑娘能否带我开开眼呢？”
语欢听闻，不动声色地撇了她一眼。
蝶筱面色依旧，缓缓道：“倒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我也是爱香之人，平日里也爱捣腾些香的品种，听闻语欢姑娘有此专长，自然希望能见一二，但若是姑娘不乐意，那也就此作罢......”
“公子多虑了，自是同为爱香之人，岂有私藏佳品之理？自然是要拿出来共赏的。”语欢轻笑了一声，起身作揖，转身进了内室就要取香，“公子稍等。”
没多久，就见语欢捧着个红色的锦盒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将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还没凑近，就嗅见了股奇异的芬芳。
那锦盒也是做工精致，用金丝装点勾画，盒面上还有镂空的雕花花纹，就连边角的地方也是细心用丝绸包裹着，由此可见盒里藏品的奇异和珍贵。
语欢轻轻地将盒面揭开，那股异香便更是浓郁。盒里是一个个的小凹槽，镶嵌着一个个白玉瓷瓶。蝶筱好奇地取出其中的一个，把瓶塞打开的那一瞬间，就有一股香气钻入她的鼻腔。
那种香味轻轻的，柔柔的，不刺鼻，闻起来很舒服，感觉整个人浑身都舒畅无比，也精神了不少，一身轻松。
语欢笑了笑，说道：“是不是很舒服的香？”见到蝶筱点头后，又继续解释道，“这里的香都不是平日里我们常见的用于安神或改善气味的那种香囊或燃香，而是有特殊药理和功效的药香。”说着，便接过蝶筱手中那瓶香，细细闻过。
“像这瓶就是缓解头痛、头晕、目眩、耳鸣等症状的香，而正常人闻之，则能提神醒脑，更加有精神。”语欢笑着将香放了回去，又取出一瓶道，“公子，不妨试试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