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清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一间偏房里。
她猛的一惊,慢慢坐起来。旁边的丫鬟琳儿见了立即过来扶起她,眼圈红红的。
“我怎么在这?”她依旧很虚弱。
“夫人让您醒了去一下她的卧房”琳儿哽咽着说。
刚想问问云晨如何了,想到见到娘亲也就知道了,云清便不再多言,只叫琳儿搀着她去了。
“娘亲?”她到时,王氏正坐在桌旁看书。
“你来了?”王氏轻声说到,明显带着疲惫。随即给琉璃使了个眼神。琉璃随即会意,驱散了别的下人,又关上了房门。才听王氏继续说到:
“清儿,以后,你便是晨儿了。”什么??云清心里顿时就像是五雷轰顶。她不知所措的看着王氏。
“娘亲,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哥哥呢?云晨去哪里了”她慌忙的看向琳儿和琉璃,然而回答她的只是两人别开的视线。
“你只要记住这点,从今往后,你便是云晨。你妹妹,云清,已经在安沉湖里溺死了”王氏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双手一软,放下书来扶额,琉璃赶紧上去帮她顺气。
安沉湖,正是当时云清云晨出事的地方,沈氏院旁的一处观赏建筑。云清只记得自己和哥哥饭后想来同娘亲说事,走到一半忽然发现二人的丫鬟突然不见了踪影。两人立刻警觉,却还是颈后一痛晕了过去,只感觉到凉凉的,快要窒息....
当被王氏院里的人发现时,云晨和云清双双在安沉湖中。两人被绑住手,云清落在湖中的一座假山旁水里较高的石座上,只是呛到些水,内里受了些伤。而云晨则是沉入了水中,再漂上来被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
云清大脑迅速旋转,然后又结结巴巴的问“娘亲是说,哥哥,已经去了?”带着疑惑,和最后一丝希望。
“是。”王氏抿起嘴唇,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娘亲是想...让我替哥哥活下去?”云清终于倒在地上,轻轻抬头看着王氏问道。
“这是唯一的办法。”
“什么唯一的办法?现在需要什么办法吗?这又是什么办法,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云清忍不住,哭着问道。
“可以了,就这样吧,别再问了。一会你父亲会过来看你,你回偏房再去休息一下。琳儿,带云晨下去打扮一下”说罢,便叫琉璃将云清带出了房。
其实之前得到消息,云中祁并不是没有来看过,只是王氏勃然大怒,孩子们在沈氏院旁出了事,沈氏得宠,这事必然与她有关。沈氏事后又哭啼啼的和云中祁过来说要看看孩子,王氏便没有将他们放进来。云中祁好歹是一个左都御史,吃了闭门羹,也烦得不轻,待了一会儿便拂袖离开了。
云清被迷迷糊糊的带回了房,身上早在醒来前,便被换上了云晨的衣服,梳了男儿的头,只是她方才匆忙激动,没有注意到罢了。两人虽性别不同,但一起出生,外貌生得接近。云清又性格开朗,常常让云晨教她先生讲过的兵法布局,奇闻异事,自己饱读诗书。加上云晨性格温和,也愿意与她分享,导致云清常常换了男儿的装扮就叫别人难以认出。除了云清多的一份张扬,二人当真是差别不大了。
“夫人怎地不告诉小姐您的用意?”琉璃不解的问。
“她以后自然会明白的,好了,我乏了,去讲药熬了给我服了吧。”
“是。”琉璃福了福身下去了。王氏多年病弱,无医可治,今又受了打击,更是弱了一口气下去。
云中祁那里纵然气闷,孩子出了事还不能探望,王氏还把她这个丈夫看在眼里么?不过在老夫人夏氏的盛怒之下,云中祁今日也不得不去把他们的情况弄清楚了。毕竟自己两个乖巧的孙子孙女受了迫害,生死不明,老夫人自己也是难受的。
云中祁要再去王氏院里时,沈氏又哭闹着,说在她院旁便有她的过错,一定要跟着去看望。云中祁本就气闷,又知道王氏不待见沈氏,耳边还吵吵闹闹的。顿时不耐烦起来。
“你给我休得再闹,云毅已经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回到你院中去,得了我的命令前不得再出来。”
云中祁第一次对沈氏用这般语气说话,她不由一怔,又娇滴滴的叫了一句老爷,不过云中祁已经走远了。
“两个小贱人,都快死了还能这般得老爷重视。不过那般深的水,应该是活不了了。”沈氏咬着牙暗暗的说。
“既然都这般了,姨娘为什么还要讲错揽在自己身上?”沈氏的贴身侍女水儿不解的问。
“你懂什么?”沈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越是别人觉得我的院子有嫌疑,越会让别人觉得没人会那么蠢,在自己院子外行事,好摆脱这样的怀疑。”
“夫人真是聪明。”水儿听完眼前一亮,恭维到。
沈氏勾起唇角,抹下了眼旁的泪水,一步一扭的慢慢向自己院子里走去了。
“淑娘,你让我看看清儿和晨儿。”云中祁在王氏院子外面轻轻说到。“这好歹是我云家的儿女,至于是谁下的黑手,我自然会去查清。淑娘,你便让我进去吧。”淑娘自然是王氏的闺名。王氏的院门虽然开着,可还是有两个小厮在两旁守着。一个小厮听了,不解的说
“老爷要进便进去就是了,我们也不是夫人派来拦着老爷的,夫人只是要我们看着门,别将什么脏东西放进来了。”云中祁听了,知道脏东西说的是沈氏,又想起方才的自言自语,不得脸上青红,冷哼一声进去了。
王氏服了药,猛的一咳,帕子上便有了点点血。
“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之前都没有咳血现在突然有了?快去请郎中啊!”琉璃扶着王氏,慌忙的向外面的丫鬟喊到。
“大抵是,命数快尽了吧。”王氏笑着说到。“我一直多病,能撑到现在,看见清儿晨儿,哦...看见清儿可以长这么大,已经知足了。”可能是又突然想起云晨,王氏又落了泪下来。只是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过度伤心,她还有事没有完成。于是又压下泪,抿了口琉璃递过来的茶,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