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楼的病房看到透过门窗看到唐先生的瞬间,腿一下就软了,好像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用来走路了。
挪到走廊长椅的旁边,坐了下来,心里终于踏实了。
快两年了,再见到他,我还是那个口是心非的胆小鬼。
终于平静下来的我,给晓晓打了电话:“晓晓,我看到他了,他没事。”我在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话。
“嗯,今天还没有吃饭,你等会去吃点东西吧。”晓晓在那头说。
“嗯,知道了。”就在我要挂电话的时候,晓晓突然开口说:
“放不下他就和他好好谈谈吧,别给自己留遗憾。”
晓晓话音刚落,就听到病房里发出很大的声响。连隔着手机的晓晓都听到了。
“怎么了,慕慕,你没事吧。”
“没事,不是我,我去看看。”
挂了电话,起身,走到门口,才看到唐先生倒在地上,而眼睛就看着门窗外的我,说不清那是什么神情。
我推门走进去,才发现床头的杯子也被打碎在地上了。
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他突然开口说:“过来,扶我。”
我走近他,在我扶他胳膊的时候,他突然就将我拽到他的怀里。
“你没事就好。”更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语,但刚好唐先生趴在我的左肩膀上,我还是听到了。
“你不在的一年六个月我不也活的好好的吗。”是啊,我又在怪他了。
我将唐先生很轻的推开,将他扶起来,扶到床上,然后将地上的碎玻璃收拾干净。
如果我心里可以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就好了。
收拾干净以后,我就在靠近窗户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去哪了。”听着唐先生的语气好像有些生气。
我不语。
“你不知道自己路痴吗,还不会看地图,三天了就不能接个电话吗。”虽然我看着窗外,但我感觉的到他在看着我,或许眼神还很严肃,而说话的声音也在逐渐提高。
“李安慕!”他应该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吧,以前喊我全名的时候都是特别生气的时候。
“你觉得我还是以前李安慕是吗。”说完我转过头看着那么生气的唐先生,突然就笑了。
看着我笑,他突然就低下了头,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呢,是难过又或者是失落。
沉默了几秒,唐先生又突然抬头看着我,他说:“是啊,安安长大了安安。我现在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你可以不要赶我走吗,我这一年零六个月没有来找你,是因为……”
“不好意思,我耳朵听不到。”我不要听那些借口。
虽然听力没见好,声音一会小一会大的,但好像读唇语还可以,大概可以猜到他说的话。
“对不起。”那么高傲的狮子座,突然就向我认输了。
不能再经历一次煎熬了,我不能,我不可以!
我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
“没必要,我也不在意。”我起身走到离他最近的地方,但我的目的是要离开。
“找你的朋友来照顾你,我走了。”明明心疼的不得了,但我还是嘴硬的什么也不问。
没听到唐先生的声音,我扭过头去看他,他在慢慢的挪到床边。
我还是很着急的走到他旁边,下意识的用手扶他。
“你要干嘛。”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玩谁先笑的游戏吧,这一次谁发自内心的笑谁就赢了,输的人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唐先生并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而且这样决定了。
“好。”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大概是想念以前的他了吧。
那时候在一起,我常常喜欢看着唐先生,总是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他还常常问我,怎么总是看着,我也不答,就是嘿嘿的一笑。
其实我那时候看着唐先生的时候,我在想。以后一定要和眼前这个男孩子结婚,要让他也可以做个小朋友。
记得我和唐先生玩谁先笑,谁输了,就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无论是什么,都不可以说假话。
其实只要我一看到唐先生就超级开心,他就像是我的开心果一样,所以那时候每一次输得都是我,我也常常耍赖,不过唐先生都在问我是不是喜欢什么。
那些喜好都说出来了,好像就差我一个肯定的答案,而我在那天,觉得大概唐先生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不然怎么会认真的去了解我。
脑海里出现的那一幕幕,就好像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只要我不记得了,就没有人会记得。
我们都没有笑,就静静地看着彼此,我看着唐先生的眼睛,我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安安,我知道你以前想要我来天津陪着你,虽然你从未提起过;我知道我们每次见面要分开,我走了以后你都有偷偷的哭鼻子;因为我工作的原因,我知道其实你每次都迁就着我,总是在和我打完电话才去吃饭;我知道你来找我一次,要一个人偷偷攒很多钱;我知道你要学很久,才能把围巾织得那么好。”唐先生说着说着就慢慢的靠近我,抱着我的腰,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在我想要挣脱的时候,唐先生反而抱的更用力了。
“别动!”这么强硬的语气,我竟觉得心疼。
“我知道你总是……”唐先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后来的话我都听的断断续续,并没有什么连接。
不知道说了多久,他大概是累了吧,没有一点声音,没过几分钟,我的肚子就感觉到他的呼吸。
睡着了……
可能是太累了吧,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愿吵醒他,好像与从前的我们互换了角色。
换我来守护他了,我的手挣扎了很久,终于落在了唐先生的头上,像开始那样摸摸头,虽然我极少有这样的机会,更多的是他这样给我安全感。
我在干嘛……
我慌乱的将手拿下去,而在半空中。唐先生突然就抓住了我的手。
我在心虚,就好像做贼被抓了个正着一样。
他的手慢慢的从我的手腕滑到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