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离我一米远的位置,人还真是奇怪,明明很欣喜若狂,我竟然还是违心的说了一句俗不可耐的话。
“好久不见。”我就盯着他的眼睛,还在后面还加了一句“好巧。”
他看着我笑了,那是多久违的笑容阿,唐先生说:“我来找你。”然后就要伸手摸我的头发,好熟悉的动作阿,但我还是本能反应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好像有一些失望,但就只有那么一瞬间,下一秒,他又继续开口对我说:“安安,我有能力留在这座城市了,我可以陪着你了。”
多本能的习惯阿,他还是离我的左耳更近一点,虽然很小声,但我还是清楚的听到唐先生说了什么。
我才注意到他衣装阔绰,所以仅仅一年半的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也不知道这样毫不掩饰的观察了他多久,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绕过他向前走,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转身,我停下来抬头看了看被迷雾笼罩的夜空说:“我们没关系了,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
我不想回头了,也不想他那么辛苦。
那个日思夜想的人现在就在我的身后,我却只对他说狠话,你说我是在伤害他还是在折磨自己。
“安安,我晚上没有地方去。”从我的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明明知道只是一种说辞,我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不要叫我安安。”然后用很迅速的步伐向小区里走去,生怕自己会心软。
唐先生没有再说话,或许是因为他明白我听不到他说话,又或许是他说了我没有听到,今天我是赢的吧,应该没有那么狼狈吧。
是我告诉他我的住址,是我故意的,所以我现在又一次的推开他是为了什么,我也未曾想通是什么原因。
那天我是跑着上楼的,上楼的第一件事我没有开灯,第一反应是透过窗户看着跟到了楼下的他,他又在抽烟了,是难过了吗。
我记得唐先生爸爸离开的那天,他只是透过屏幕很平静告诉我,让我乖乖的,他要忙几天了。
因为真的好担心,所以在发生的事没几天,我偷偷坐车去找他,等我到了时候,我给他打电话。
“墨墨,我在火车站。”
“哪个火车站。”
“你城市的火车站。”
“等我半小时,别乱跑。”
那天见到他的时候,他明显憔悴了好多,他把接回他的家,一路上也没有说话,我只是紧紧的牵着他的手。
回到家里,无论我说什么他也都不应答,后来我也就不说了,只是在他身边,我看着他做饭,他看着我吃饭,尽管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还是乖乖的吃完了,我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之后带我回到他的房间,我坐在床边,他蹲在地上我的旁边不停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一直都不说话,那个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他,摸摸他的头。
“墨墨,我一直在,我会一直在的。”那时候我真的很想很想陪着他一辈子。
不知道就那样过了多久,他突然熄灭手中的眼,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那时候唐先生的眼神溢出来的满满的都是难过。我突然有些惊慌失措,我不知道我怎样做,他就会好点。
在我慌乱的时候,唐先生突然就抱着我,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安安,我好难过。”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就是那么难过的唐先生,还是挨着我的左耳喃喃细语,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是我答应要一直陪着唐先生,现在让他难过的也还是我,可是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继续看着在楼下抽烟的唐先生,我也一夜未眠,就站在窗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大概是因为可以看到他的缘故,显得这个夜有些短。
我换了衣服,怕唐先生看到我黑眼圈,就化了很浓的妆,我脚步很轻的走到他的身旁,下一秒他就立刻站了起来,我被惊了一下后退了半步。
“怎么不去酒店。”我没有看着他,而是扭头看着右边的奇花异草。
“安安,我想抱抱你。”唐先生的所答非所问,我收回视线看着他。
沉默之后,我从包里拿出钥匙递给他。
“306,去休息一会儿,就买票回C市吧,把钥匙留给物业,别太犟,你明白我的,不是吗。”我们就站在那里对视。
看着唐先生没有任何反应,我将钥匙硬塞在他的手里,然后径直走向小区门口。
我这一年来的生活计划,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天被打乱了,坐在工作岗位上,却连一点工作的心思都没有,幸好前一天将今天的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
以前一贯不愿意回家的我,今天下班却是第一个离开的,物业没有给我打电话,那唐先生应该没有走吧。
出了地铁站,我步伐明显快了好多好多,不停的加快脚步,我在怕什么呢,大概是怕他真的就那样走掉。
明明那么急切地想要知道他有没有离开,还是在小区门口停下了脚步,望着那条熟悉的路,我没有了向前走的勇气。
走进小区,抬头看到我屋子的灯并没有亮着,他走了吗,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这样真的散了。
这是我想要的,这个结果就是我想要的,我只能不停的对自己说这句话。
就在我整理好情绪,准备给物业打电话的时候,唐先生映入我的眼帘,就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
唐先生趴到我左耳边,我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大概是我又开始贪婪这一点温暖了,就乖乖的站在那,听到他说:“安安,你知道我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会不择手段的,这一切都是我选的,所以答应我不要自责,你就好好过你的生活,好好做你自己,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你再一次坚定不移的选择我,我看到信了。”
虽然他没有说是什么信,但我却再清楚不过,那份放在床头却总是不敢打开的信,是我和唐先生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写给我的。
那时候我还对唐先生说,以后只能给我一个人写信。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唐先生的最后几个字显得格外清晰,一个字一个字的映入我的左耳里,敲打在我的身上,明明心头一颤,但还是强装淡定,原来我也学会伪装了。
这时候我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耳边说:“只是回忆而已。”说完我就退后了,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都用玻璃胶粘起来了。”我盯着我的眼睛,好似想和以前一样从我眼里读到些什么。
插在兜里的手早已攥出了汗,不过并不允许自己表露出难过又或者是一丝慌张。
“喔?有吗?”是啊,我粘起来了,我怕它会损坏,所以都粘起来了,不过我又怎么能承认呢。
“嗯,没什么了,安安你进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