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学的天师利剑般的目光向台下扫去,听学的弟子们脑袋又往下缩了缩,生怕自己一抬头就会被如刀剑般骇人的眼睛削掉脑袋。明明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却盛满了“戾气”。可还是迟迟没有人回应,只见那男子慢慢眯起了眼睛,琥珀色的瞳仁中似有岩浆翻飞搅动,感觉随时都要把台下的人烧个外酥里嫩不可,细长的眉狠狠拧了起来,语气却出奇的温柔:“诸位到底要做什么呢?”在旁人听起来这就是一句长辈对晚辈的关照,但是在这些弟子的耳中,这简直就是最可怕的索命声。
台上讲学的长老站起身来:如墨般飘顺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在靠近腰间的发梢近处,只是紧紧的扎着一个金色暗纹的白底发带。显得身形有些单薄,只在一层中衣外随便套了件淡黄边饰,纯白底料的外套,腰带紧紧地勒住了本就劲瘦的腰身,白玉质地的玉坠规规矩矩地系在腰封上。
就是这样一位看似弱不禁风,孱弱风流的男子,竟然唬得平时神气的不行除妖天门的弟子们脸色骤变,缩头缩脑。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踏踏声,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丞凝,他们又是如何了?竟惹得你如此大发雷霆?”李锴旭笑吟吟地走进知鉴堂,“你这脾气可要好生改改了。”
原本把头埋在桌底下的弟子们,纷纷探出头来,眼神中满是无助地求救,他们仿佛是一群难民,迫切地需要李锴旭的救助,而在他们身后的戚乃岁,就像是行走的屠宰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沉重得要压死人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他。
李锴旭似是接收到了弟子们求助的目光,笑眯眯地眨眨眼:“丞凝……”
还没等他讲完,戚乃岁就狠狠地瞪了过来:“师兄不必袒护他们,师弟只是想好好管教他们一番,”戚乃岁轻轻地闭上眼睛,冷冰冰地再追加了一句:“死不了的……”
!!!
众人冷汗淋漓,心中更是忐忑无比,就连方才还笑眯眯地李锴旭脸上都有些煞白,他的同门师弟,他怎会不了解?这个向来说一不二,只要下定决心就没人能阻拦的偏激性格,和他一号称“化了(liao)一出,万妖散尽”的化了(liao)剑,在这除妖界早已出名了的。再加上过人的修为和是个绝世美人(划掉),简直就是所有除妖天师的偶像。
而此时这位大天师,只是怒气冲冲的站在讲学台上,身上还带着疾病。而弟子们也不敢惹他,只是缩头缩脑的躲起来,等着这位天君消气。李锴旭也不敢多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知鉴堂。
戚乃岁目送着,准确来说应该是死死的盯着李锴旭离开门口,身影逐渐消失在庭院,这才垂眸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他这堆犯事的子弟们。
“还是不愿意说么?”戚乃岁整理一下衣袖,慢慢悠悠地开口道,“那么本尊便……”
话还没说完,那几人便齐刷刷地“扑腾”一声跪下来,向戚乃岁求饶:“天君!弟子们真的知错了,真的不会再犯了,求求天君从轻发落。”
头也是够铁的。戚乃岁心里默默想着:在这石砖地上竟然都磕出了声响。
看着这几个子弟跪求饶命的卑微样子,戚乃岁不免有些烦躁,再加上近日身体抱恙,微微轻启薄唇:“本尊这次便饶了你们,自去礼戒堂请罪,一人50板……”话还没说完,便有人想悄悄离开,戚乃岁眯起眼睛:“以后谁要是再违反规矩,便逐出天门,永不得修炼……”
戚乃岁睨着还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几名弟子:“还不快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