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陛下,见过父王。”
“你们三个怎么会一起进宫。”
“父王,儿臣今日进宫,是想要为母妃送上一些儿臣亲自酿的杏子酒,那是母妃最爱喝的果酒,现在正是喝果子酒的最佳时节。”
“那你先去找你母妃吧!”
“是,儿臣告退。”
拜托,切入主题好不好,找我进宫一定是有什么事吧,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谁叫发话的是权利至高无上的人,和自己的父王还真是不一样,苏洛也只能如实回答,道:“陛下,我们只是碰巧遇上才一起进宫的。陛下,这么着急宣苏洛进宫,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陛下平静的眼底,透着一股深邃,冷言道:“你很聪明,就看你今天如何用你的智慧解开这件事。”
随后玄忆染带着一个双眼哭红了的婢女走进来,一脸平静的面容依稀能够看出眼光中透着些许得意,叙述道:“这是我身边的婢女灵儿,是因为公主殿下上次守宫砂的盛行,所以我让身边的侍女都点上守宫砂,但是灵儿手臂上的守宫砂褪色了。我身边的侍女肯定不可以是这种品行不检点的人,所以我原本要发卖灵儿,但灵儿苦苦哀求说自己并没有发生过苟且之事,我看灵儿也一直都是本分的,所以就请了女医来查看,那检查的女医也已证明我这婢女灵儿尚且还是处子之身。”
“公主殿下,你推行的守宫砂差一点就要毁掉一个女子的清白,也有可能现在南朝国上下已经有不少人已经被这守宫砂蒙骗。”玄忆染还真是迫不及待要落井下石,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样。
紧接着那婢女哽咽道:“公主殿下,奴婢还是完璧之身,可是奴婢的守宫砂褪色了,若不是郡主好意请人查看,奴婢这一生的清白就要毁了。”
越说着哭的声音越大。
公主姐姐演变成公主殿下,毕恭毕敬,还真是演了一幅主仆情深。
苏洛解释道:“陛下,你是一代明君,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还请陛下再请女医来查看一下这位灵儿的身子。”
苏洛每说一句话,都会注意玄忆染的表情。玄忆染并没有因为苏洛要求再请女医查看而感到慌张,想必玄忆染是有备而来。
“陛下,我是来辞行的,原本是来祝贺贵国与仲夏国公主完婚的,没想到公主一直迟迟没有挑选自己心仪的夫婿,但我已经在贵国停留太久的时间,我的贺礼会在公主出嫁时奉上的。”
或者是聘礼也是可以的,这么想楚浩源不自觉的笑了。
“既如此,朕也不便挽留。”
女医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着望着苏洛,脸上的笑意告诉苏洛,一切都已经搞定,道:“回禀陛下,这位灵儿已经不再是一位姑娘。”
灵儿声嘶力竭,道:“怎么可能,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不是一位姑娘。”
玄忆染惊讶的看着女医,怎么会这样,明明女医应该说灵儿还是处子之身,这样苏洛的守宫砂就会不攻自破,苏洛也会因此名声狼藉,姨母不是已经安排好了,来查看的女官应该是姨母身边可信之人,姨母不可能会骗自己的。
“如果陛下还不相信的话,可以再请几位女医来看,结果都是一样的。”苏洛义正言辞的看着龙座上的人,毫不畏惧,道:“灵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一口咬定自己还是处子之身,你可要知道欺君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不是我要吓唬你,这样一场闹剧闹到陛下面前,就算不看在我是仲夏国公主的份上,你也一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苏洛就是故意要这样说的,不是单纯的要吓唬灵儿,让她将前因后果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也是为了提醒那位,不分青红皂白就下定论,是想要给我们仲夏国一个忠告吗?
苏洛慢慢的靠近玄忆染,附在耳边冷言道:“虽然结果不论怎么样,我受的惩罚都不会很重,因为我是仲夏国公主,我一样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陛下赎罪,奴婢真的没有行过房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怎么就不是处子之身,奴婢冤枉。”灵儿有苦不知如何诉说,受害是自己,连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起初是要点守宫砂,守宫砂褪色了,差一点被自己的主子发卖,苦苦哀求之后才证明自己是处子之身,现在又被说是非处子之身,可自己根本就没有行房事,到底怎么回事。
“大胆,贱奴,竟敢污蔑公主,拖下去杖毙。”
灵儿拼命磕头,哭诉道:“陛下饶命,奴婢冤枉,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等一下。”陛下是你先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给一颗枣我就会给你台阶下,“陛下,她一个奴婢,又和我无冤无仇,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诬陷我,恐怕她也没有这个胆量。难道陛下想就这么简单潦草的解决这件事,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陛下——”
苏洛特意将陛下的尾音拖得很长,苏洛要的就是事实真相,她不会放过想要对付自己的人。
陛下脸色一僵,他没有想到,苏洛非要追究真相,原先他也只是想要给苏洛一个下马威,一个仲夏国公主千里迢迢的来和亲,这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还没有定下完婚的对象,还一再在南朝国境内颇受敬重,一国皇帝怎么可能会一度容忍这种事情,自然是想要打压一下,没到反倒弄巧成拙。
“陛下,我也觉得公主说的有道理,一个奴婢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污蔑公主。”楚浩源也跟着插上一脚,饶有兴致道:“你叫灵儿,你之前不是说你的主子安艺郡主有请女医帮你检查,能证明你就是完璧之身吗?怎么现如今这位女医又说你并非完璧之身呢!”
女医信誓旦旦道:“臣以项尚人头担保,此女子已非处子之身,陛下完全可以再迁人前来查看,结果一定与臣的答案一样。”
苏洛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就静静的等待着,她倒要看看陛下会给自己怎样一个答复。
玄忆染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一切都在自己的安排之中,再这样发展下去,一定会查出自己,“陛下,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相信了那医女的话,才会误以为公主姐姐的守宫砂是不可行,也是臣女失察,被灵儿误导,盲目的相信这个贱婢的话,臣女不该留这样的人在身边。”
“忆染啊,之前你可是信誓旦旦的向朕说,你找的女医是自己信得的人。”
这一个两个还真是会推卸责任,“陛下,这婢女是安艺郡主身边的人,她还一直苦苦的说自己没有行苟且之事,想来一个女子应该是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而且一个婢女又怎么会坦然说出自己行过苟且之事,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玄忆染慌了脚,苏洛说的每一句都正中玄忆染的计划,激动道:“苏洛,你是一定要将罪过归功到本郡主的身上。”
终于爆发了,不打算在隐藏了。苏洛嘴角勾了勾,抬手想要给玄忆染一巴掌,道:“郡主怕什么,我不是要打你,只是你这愤怒的样子真的很难看,有失你郡—主的身份。”
“大胆,忆染,公主的本名也是你可以叫的,还不快向公主殿下赔不是。”皇后娘娘仪态款款的从殿外走来,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忆染这丫头做错事,便来看看。””一脸慈爱的面容,看不出丝毫的责怪,道:“忆染,姨母都听说了,你这丫头怎么是非不辨,别骗了都不知道。”
“陛下,臣妾听闻这次的事,怕忆染这个丫头还小不懂事,生怕她被人算计,所有臣妾便派人前去调查,这才发现那个女医被人收买,才会闹出这么一出笑话。”
胡编乱造,不就是想帮玄忆染脱罪吗?
“皇后娘娘,安艺郡主刚刚直呼本公主的名字,难道南朝国的道歉就是默默无声,一声不吭。”咱们一件一件来理清,不给玄忆染一点教训,怕是不会消停的,“陛下,我虽然是只身一人来到南朝国,便要受这些委屈,如果是陛下自己的公主,陛下会舍得您的女儿在异国他乡遭受别人的诬陷和排挤。”
苏洛假装心里很委屈,努力挤出绿豆般大的眼泪,装可怜谁不会呢!不过还真是有点恶心自己这么虚伪的样子,心里千万个受不了自己。
是啊!假若是自己的女儿在别人哪里遭受这些,自己也一定不忍心吧!
“还请公主殿下大人大量,不与忆染一般见识。”忍一时之气,以后我会让你加倍奉还的,苏洛,你这个贱人。
苏洛并不打算给予理会,转问道:“皇后娘娘,你说那位女医是被人收买的,可有什么证据呢?”
“你是不相信皇后娘娘吗?”
“何来不相信一说,做事都是要凭证据说话的。”
“陛下,这是在那女医家里找到的银票,一个做女医的拿来哪来的这么大面额的银票。当我派人去把那医女抓来当面对峙的时候,她可能是因为害怕事情暴露了,所以才会当场自尽。”
“自尽,那不就是死无对证了,那皇后娘娘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太子殿下,人死了,但还是留有物证啊!”
“是吗?就是皇后娘娘说的银票,但银票又能证明什么,或者说银票可能才是诬陷,毕竟人证已经死了,不是吗?”
皇后娘娘没有想到楚浩源说话如此滴水不漏,针针见血,完全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这么维护公主殿下,不会是太子殿下对我们的苏洛公主有爱慕之意吧!”
又想转移话题,撇开罪责,“皇后娘娘,你说的这些话好像都和守宫砂一事毫无关联吧!”
陛下也发话了,道:“好了,今天也就是一场闹剧,公主,你今日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整件事情都是朕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