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倡举吓得几乎背过气,他连忙向图门左谢道:
“将军毕竟是将军,大仁大义,大仁大义!怎能与这些下等小人相提并论。日后,我一定会向我舅舅宋丞相举荐将军,定让你升官进爵!大富大贵!”
图门左:“我留你并不是想救你,只是不想现在了结你,想秋后算账之时,我定会亲手要了你的命!”
正在二人说话之时,一旁的张松悄悄拿起了地上的剑,来到倡举背后,随即猛地将剑刺出,竟直接扎进了倡举的腹中!
倡举大叫一声,捂着后背的伤口,随即转身一脚将张松踹倒在地。
倡举那身肥肉十分的宽厚,加之张松体格瘦弱,气小力弱,这一剑并没有伤到倡举的脏腑,只是刺破了皮囊而已。
倡举猛地拔出了腰后的剑,那鲜血随即从伤口中淌出来,他龇牙咧嘴忍者剧痛,将剑紧紧地握在手中。随后,倡举瞪着眼,瞄着张松便要刺过去,可那土房的门,却咚地从外面被一脚踹了开来!
外面风雪交加,一股冷透心的寒气从门外扑面而来,屋内几人顺势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共七人,正挟持着韩墨宇,直接冲进了屋内。
这些人,都身着统一的夜行服,刀剑匕首配置齐全,各个精壮敏捷。从他们的打扮以及举止能看出来,这些人并不是浪荡山水间的匪贼之流,十有八九是帝国的官军。
这七名夜行人走进土房之中,随即,一股恶臭的气味瞬间灌了进来,让人矜鼻捂嘴。
韩墨宇被身后的人用匕首卡在喉咙之上,不得动弹。图门左心里清楚,能悄无声息地控制住韩墨宇的人,功夫定不简单,图门左十分谨慎,并不敢轻举妄动。
为首的是一个八撇胡子,他用诡诈的眼神环顾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忽地说道:
“真是世道沦亡,没想到,几个刁民竟然敢忤逆犯上,胆敢谋杀一郡之主了!”
图门左和倡举等人很是意外,从他的话里,明显能看出这个人认得倡举,但倡举却并不识得这个八撇胡子。
倡举仿佛嗅到了一丝希望,他捂着伤口,立刻对八撇胡说道:“敢问,你们是何人?”。
“在下奉校丞相宋法尘之命,前来营救万和郡郡主倡举大人!”八撇胡说完这番话,立刻向倡举行了个礼。
倡举听到这番话,百般情绪立刻涌上心头,他的五官扭曲地聚到一起,眼泪夺眶而出,将这数月的痛苦倾泻而下,他踉跄地走到八撇胡面前,摸了摸八撇胡的脸,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
倡举说道:“老天有眼!我舅舅还念得我这个外甥!啊!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话还没说完,倡举却被那八撇胡身上的臭味给熏得差点吐出来,但这依然影响不到倡举的兴奋,只见他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激动的情绪无法自已。
八撇胡看了看倡举背后的伤口,向其问道:“大人,是谁对你下此毒手?”
听到这句话,倡举的脸上忽地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他将头转向了张松,随即伸出手,指着张松咬牙切齿地说道:
“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这小儿想要本官的命,给我将他,卸成八块,乱刀剁死!”
这几人毫不犹豫,立刻拔出锋利的剑,直接奔着张松而来,那张松吓得噗通一下跪了下去,连忙磕头求饶,爹爹爷爷都叫了出来,但这些人并不理会,必须要了张松的命。
“住手!为何还要自相残杀!”图门左大喝一声,想阻止这些人,但并没有丝毫的用处。
图门左又对倡举说道:“倡举,我救你一命,你可否还我一命,他虽是贱命一条,但——”
没等图门左说完,那八撇胡便手起剑落,直接将张松刺死在地,随后又补了数剑,直到张松彻底没了气息,方才罢休。
八撇胡掏出一块鹿皮布,擦了擦剑上的鲜血,平静地对倡举说道:
“大人是否满意?”
倡举终于解了些气,管那些人要了些创伤药抹到自己背后的伤口上,嘴里还不停地絮叨着:
“不应该让他死的这么痛快,挖他的肉割他的筋,折磨死这狗东西让他慢慢死去才好,我还是心急了,给了他个痛快。”
刚才图门左的一番劝阻,倡举却无动于衷,并没有理会,他没有给倡举丝毫面子,任凭张松被一剑剑地刺死。
看到这个场面,被人用刀抵着喉咙的韩墨宇对图门左说道:
“将军,你看到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善良,看来你救过的人,并不在乎你,并不领情。”
八撇胡斜着眼睛琢磨着韩墨宇的话,随即问道:
“将军?莫非你是,图门左?”
见图门左并不言语,八撇胡似乎得到了答案,他啧啧了几声,来到图门左面前打量了一番,冷嘲热讽地说:
“喝!瞧这万和郡郡守,图门左大将军,果然是威风啊!赤兽肆虐,你倒是躲在这里苟活,是条汉子!”
韩墨宇被八撇胡的话语激怒了,他憋着劲地向八撇胡吐了口唾沫,并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将军与我在沙场玩命的时候,你在哪!”
八撇胡哪能吃这个亏,他拔起剑,便要向韩墨宇刺去,只听倡举大喊道:
“住手!”
倡举喝止住了八撇胡,接着命令道:“放了他们!”
八撇胡:“大人,放了他们?”
倡举:“怎么,还用我重复一遍吗?”
这心狠手辣的八撇胡笑了笑,慢慢将剑入库,摇头晃脑地对韩墨宇说:
“就这一次,这是你多赚出来的命,这辈子,最好不要再遇到我。”
韩墨宇好不服气地答道:“你也是。”
倡举看了看图门左,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跟图门左说来,但话赶到嘴边,他又吞了回去,眨了眨眼,便转过身,在几个夜行人的护送下,匆匆离开了土房。
这些人似乎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计划,要带着倡举按照既定的路线逃出城,正如他们来时一样,神不知,鬼也不觉。
走出土房后,夜行人带着倡举在万和郡城中悄悄转了大约半个时辰。
倡举有些晕头转向,长期的饥恶让倡举本就十分虚弱,这没有方向的赶路让他开始恼怒地向八撇胡抱怨道:
“到底要带我往哪走?你们能不能出去,怎么在这转圈圈呢!”
八撇胡眼珠子转了转,心里似乎装着什么诡计,他笑呵呵地对着倡举说:
“大人,咱们得躲着赤兽走啊,在这里,您还想大摇大摆地让小子们抬着八抬大轿带你出城?忍忍吧,大人,就快到了。”
倡举憋闷地摇着头,由于这几个人身上臭味很浓,倡举离得很远,他嘴里嘟囔着:
“罢了罢了,走吧走吧。”
八撇胡笑道:“好嘞大人。”
倡举:“我说,你们几个身上这味,怎么这么大?”
八撇胡:“呵呵,让大人受苦了,过会您便会知道。”
倡举心中猛然一惊,躲在万和郡这么久,他也知道那赤兽身上便带着浓重的恶臭气味。
“这几个人,不会跟赤兽有什么关联吧!他们只是说是我舅舅派来救我的,却没有任何能证明的东西!”
想到这,倡举后背冒起了冷汗,逐渐放慢了脚步,跟在队伍的最后,心里不停地琢磨着,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