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贺押着他一路往大树的方向走,天也没有亮,一切的一切在黑夜里都被吞噬,剩下的有村民的星星点点,在后面拉出一条长长的星带。这是他的不归路,这一点灯,是让他走好,让他走的心甘情愿,不是我们害你,是你害自己,该还给我们的。
众人提着灯笼,打着手电,沿路排下去,每个人的神情没有过多的表现,只剩下木讷。
他猜想,他们或许憎恶他,才表现出如此,又或许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才表现的如此。
可是他想破了都不会知道,这个村就他一个是活人,其他全是活死人,而那棵大树,就是他们骗他的。
渠贺把绑在身上的绳子解开,告诉他:“自己进去吧,最后一步我也不逼你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星带,看着那绿油油的光,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心还存着侥幸,他在想:一群傻子,把我封里面又能怎样,里面要什么有什么,还怕死在里面么?再说了,把这里封了,我看你们怎么进去捞财宝。
然后又看了一眼渠贺,在他耳朵旁边说:“兄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家里还有一把钱,你自己一个人去找找,然后分给大家也好,自己留着也好。”
最后自己麻溜地爬进洞里,里面的情况跟前几次来的一样。
木板钉上后,老人隔着木板说:“你在里面好好的,千万不要想不该想的事。”
他嘁了一声,想他老头放屁,这有什么的。
他在里面待了三天,该享受的享受完了,百无聊赖下,想着能不能偷偷拆了木板逃出去,他想要外面的新鲜空气,想要外面的人情冷暖,想要阳光。
这里东西让他意识到,什么都好,就是假的,连幻想出来的人都是没感情的。
他还想到那些死去的人,掐着灵魂回来找他。
大树跟平常一样,把他脑里的东西给做了出来,包括臆想的鬼魂。
那几个年轻人,掐着最后一口气来找他,各个血肉模糊,只剩俩眼珠子瞪着他。
这一下让他感到害怕了,拼了命去踹木板,可是这木板是钉死,就算翘开一层,外面还有一有一层。
只要他认为外面有木板,这大树就会封上一层,这玩意可以拆到他死。
那几个年轻人忽然飘到他面前,十几颗裸眼盯着他,一下承受不住,吓死在树洞里了。
老人每天都有来听他的声音,判断是死是活。今天他没有听到他在说话,点了点头,摇摇变回树精真身,回去压着这树下的东西。
这村子每天变着法来骗人,还和树精串联起来骗外地来的人,想要这些活人来陪他们。
他们想把活人的精力吸到自己体内,好让自己在地上存在的更久,利用活人对黑夜本能害怕的特点来激发脑中幻想,进而变化成活人的恶魔,活生生吓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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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也在告诉我,不要在黑色的环境里乱想。
我一直害怕,突然家里多了点什么东西,这种担心的情况往往在夜里最为明显。
所以尽量保持家里的灯光,晚上起来时还有点安全感。
回到床边,继续蜷缩在被窝里,把身体裹得紧紧的才舒心睡觉。
半夜淼淼蹭过来,抱住了我,这一次我没有推开她,因为她真的睡着了,她的呼呼哼在我耳边,带起我的碎发挠得我直发痒。
我转过身,顺势抱住她,下巴抵住她的头,柔柔的毛发还带着护发素的味道,有点冲鼻,嫌弃地移开她的头,还是不要乱抱好了。
有点后悔自己说出让她搬出去的话,她啥也没有了,还要推她出去,暗骂自己不是人。
她让我试那玩意儿,或许只是想跟我分享这份快感,maybe只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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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一晚上的折腾,搞得我起来精神萎靡,还荣获国宝同款熊猫眼。
没想到这家伙睡觉都不是安分的,睡着了还要乱摸,拍掉这只手,那只手倒是又摸上来了,好不容易两只都拍掉,给我上脚,把我缠得死死的。
加上人又瘦嘞,就感觉是一副骷髅在跟我睡觉,挌得我那个疼啊!
还是前几天睡觉的方法好,错开身睡,既不影响对方,还能保证睡眠。
今天早上起来虽然还是有点疲惫,但好在昨晚的蜂蜜水,不至于今天会宿醉。
麻利地用遮瑕盖住黑眼圈,省得去训练馆给教练骂。
淼淼说今天中午去找房,就不一起吃饭了。
我听到这句话时,偷瞄了一眼她,发现她没什么起伏,听起来不像是气话,很平静,很平静。
我没有回应她,赶紧喝完米稀拉件运动外套穿鞋就走,突然觉得自己太过于残忍,又倒回玄关,写了张便条贴在门上。
“还是在这住吧,昨晚的话是我太过了,对不起。”
道了一声:“走了。”
没等她回应,立马冲下楼,心想再晚一会就赶上早高峰了。
一路小跑进地铁站,看到零零散散的人,放心地舒了一口气,拍了下自己的胸脯,庆幸自己没赶上早高峰,乖巧地站在黄线外等待地铁。
离了家以后,发现比往常去训练馆的时间花费更多了,距离还远,人家教练虽然住我楼下,但总不能腆着脸要人家天天载吧。
想到这苦笑了一下,又迅速掩住嘴,不想给别人发现自己在笑,等会儿还被人当神经病了。
地铁进站后带来另一边奔赴的人,然后又接上这一批,送往他们去另一个地方奔赴。
里面的人都戴着耳机,都低着头刷手机,一下关掉手机,一下又打开,只是想缓解一个人的尴尬而已。
这其实没必要,一个人坐着冥想也好,看别人动作也罢,不碰手机至少不会死。
同时还感叹中国交通发达程度,相隔地方那么远,只需要一会儿就能到达,免了双腿替上半身劳累的辛苦。
训练馆早早就有人来,我匆匆问好门卫大爷后又小跑进那个改装成健身房的休息室。
过程中还拉了队员问:“教练到了没?”
她拍了拍我肩膀说:“放心,还没到,赶紧去吧!”
我“哎”了一声。
母亲在我换训练服了时候打了个电话进来,看了下四周没人,就半当啷着衣服,伸手把电话拿起来接上。
“妈?”
“渺渺啊!到训练馆了?”
“嗯。”
“哎,好,你中午来家里吃吗?要是不方便我叫阿东送过去也好。”
“我还是去家里吃吧,不用您跑一趟。”
“也行,阿东今天在家,你中午训练完了就过来啊。”
听着那边电视的声音,是《加勒比海盗》的电影,这家伙又在看了,小时候就看,看到现在也不腻。
又听到阿东在朝母亲喊:“妈,叫她教练一起来吃吧,总得要感谢一下人家。”
“你听到了吧?叫教练一起来吃吧,妈多准备几个菜。”
“嗯,好,要是他不方便就没办法了。”
挂了电话正巧赶上教练进来,他愣在门口,坏了,他不会以为我在偷懒吧。
越过他的眼睛,装作若无其事地做拉伸动作,浑然忘记了衣服只穿了一半。
他直直走过来,扯着我的衣服说:“你是不是缺心眼?”
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好,还好自己穿的是运动内衣,不然全给看光了。
他又补了一刀给我,“你这样是要给谁看?又不是很有料,如果不是我进来,你给外面那群猴崽子看到,你有脸么?”
“啊这,这,你听我解释啊!”
悻悻地插了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