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老者终于停下了他那饱含沧桑的声音,脸庞一片落寞之色,似在缅怀那时的风光无限,似在痛心万年以来的煎熬,又或是在惋惜不能离开这座被封禁的山脉回归家族,重重情绪交织在一起,道不清说不明,然而时过境迁,终究还是过去了。
老者的叙说嘎然而止,耳旁吹过的阴寒惊醒了思绪纷飞的张初尘,看着老者此刻那种惆怅的神情,似是受到感染,心中也是不禁一叹“岁月如水,流过不覆啊!”时刻警惕的心神也在此时有些同情起老者来了,忍不住恭敬的出声问道:“小子唐突,敢问前辈,万年前此地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方空间是否都像这处山谷一样,犹如死地一般?”
“呵呵,小家伙,万年前发生的事,你如今实力浅薄,不知道也罢,我这一处地处太阴山外围,山中万千处,处处都有不同,这次太阴山禁制开启,你这小家伙是不是也来寻找机缘而来?”老者随着张初尘问话,看着少年那出尘淡雅的气质,想来小家伙也是个爱恨分明,有情有义之人,不由得轻笑着说道。
兴许是先前老者流露出的那丝不似作假的真性情,让张初尘心中少了一丝警惕,多出一丝莫名的情绪,就像是人在临死前的那一抹善意,真切真诚,也没有过于隐瞒此行的目的,一脸真挚的说道:“前辈误会了,小子此行到是对那丝机缘不敢兴趣,此次前来师傅曾吩咐过小子,太阴山中有一物能为小子解惑,能解开小子身体之谜!”
“呵呵,你这小子,你可知此处机缘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甚至能让人突破桎皜,超越无法企及的高度,别人为了那丝机缘趋之若渴,甚至不惜虎口夺食,而你这小子却淡然自处,无动于心,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一丝想法?”老者注视着了张初尘良久,从少年淡然的神情中并未发现一丝异样,不由轻笑着试探道。
张初尘听出老者的话中的试探之意,心神微微放松一丝,轻笑着回答道:“呵呵,前辈不必试探小子,小子对那丝机缘真的无意染指,也不想卷入无端的纷争,小子先前所说句句实言,真的只是为寻一物解惑而来!”
“哦,如你所说,那你可知道是那一物?”老者听到少年肯定的话语,不由心中惊疑,出言问道。
“小子不知,临行前师傅曾告诉过此物就在太阴山中,却未告诉小子是什么物,只告诉小子要想寻得此物,只能靠机缘,有缘总能寻到!”张初尘此时紧皱眉头,恭敬如是得回道。
“呵呵,机缘?你这师傅要么是个高人,要么就是个怪人!”闻言,老者轻笑着喃喃道,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道身影来,“一袭白衣佯装高人摸样,说话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让人很恼火,但是凡是所说之事,却又过分得准确,不过却是再也见不到了!”心神一暗,思忆间漫不经心得随口问道:“小子,你师傅是何人?”
老者突兀得一问,张初尘不禁一愣,不明所以,想起师傅,不禁神情尴尬万分,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不言,半响没有听见回话得老者眼神不由看了过来,张初尘见老者疑惑得目光,有些不好意的挠了挠头皮,仿佛是做出了艰难得抉择,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前辈,我师傅是谁,小子也不知,只是小子从小跟随师傅长大,只知道师傅长年居住在山上,很少露面,一副超然物外,浑然洒脱之姿,神秘莫测,就连师傅至今修为有多高,小子都不知道,师傅也从来没说过!”心底想起师傅那飘忽身影,张初尘心中也不禁一片茫然,想不明白师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嗯,你竟然不知道你师傅是谁?怪哉!”陷入追忆的老者听闻,不由得惊讶出声,虚幻得脸庞阴霾一片,紧皱眉头,心中狐疑,看了看此时脸色一片茫然之色的少年,不疑有假,不禁心中迷惑不已,“这作风,这态度怎么会如此相像,那家伙不是已经.......难道是......!”想到此处,暮然间老者心中一顿,豁然抬头看着张初尘,眼神中闪出一道精光,急声出口道:“小子,你可是来自那云雾境无尘山!”
“前辈,你怎么会知道云雾境无尘山?”正在注视着老者一举一动的张初尘,不由得惊呼出声,迷茫游走得心神更是一震“云雾境无尘山,那是独立于东华洲境内得一处秘境,中年云雾缭绕,且山上只有老者与自己二人,从来没有外人踏足,这老者怎么会知道?”
“哈哈哈......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老家伙竟然还有传人在世,想来就是那小子了!”张初尘得惊呼声证实了老者猜想,未回答张初尘所问,老者沉重的心神默然一轻,开怀畅笑道。眼前也浮现出了当年的一幕,“刑老鬼,这是老夫小徒,尘心,今后我无尘山谕楼就有尘心徒儿领导,你魔族与人族之事以后便又尘心徒儿引导,尘心还不来见过你刑叔叔。”只见一白衣老者,面容肃穆的说着,便令跟随在身旁的小童前来。
一脸稚嫩,懵懂的小童,听闻老者传唤,怯怯的走了过来,脆声声恭敬的对着刑老鬼说道:“尘心见过刑叔叔!”兴许是害怕生人,尘心说完便低下头退到了一旁。
刑老鬼见状不由的“嘿嘿”一笑,眼神戏虐的对着老者调侃道:“怎么?你这号称天上地下第一谕的诸葛神棍是要交代后事了么?还未开始行动,成与不成尚未知晓,不用如此悲观吧!”
老者听闻刑老鬼的戏虐之言,只是摇了摇头,脸色郑重的继续说道:“刑如海,此次九死一生,我诸葛不悔不得不为将来谋划,背后黑手你魔族也须得小心,不然这片大陆还有你魔族之域将陷入万劫不复!”
看着一改称呼,郑重肃穆的诸葛不悔,刑如海顿时神情一变,收起了玩笑之心,眼神认真的打量起了缩在诸葛不悔身后的小童。随着画面的停止,此刻让尘封已久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老者不禁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之人,似感谢让自己记起往事,又似想起的记忆让自己变得不在淡然而悔恨,情绪异常纷乱。
此时的张初尘极力抵抗着谷中的阴寒之风,俨然体内灵力已经到了枯竭的边缘,脸色阵阵苍白,脸颊也出现了细微的汗珠,呼吸急促,本来不想暴露体内隐藏的秘密,此刻局势危急也顾不得其他,若还继续隐藏,自己便要变为一具尸体了,无奈的低叹一声“九彩道莲启,一叶护体”,隐藏在丹田禁制中的莲台急速旋转变大,一瓣莲叶光华闪现,九彩光芒透出体外,护在身体上抵挡着阴寒之风带来的刺骨寒意,不敢暴露过多,张初尘并未让第一瓣莲叶脱离莲台飘离体外,虽然莲叶散发出的九彩光芒只能抵挡住一丝寒意,不过对于此时的张初尘来说也足够了,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时处在情绪中无法自拔的老者,莫名间虚幻的魂体感觉到一丝温暖之意,不由得复杂的眼神恢复一丝清明,察觉到出现力量波动来自张初尘的体内,心中更是讶然“这是什么力量,怎么感觉会如此奇特,按理说魂体不应该有感觉的,这股力量波动怎么会让老夫感觉到活着时才能有的感知呢,不可能啊,就算是当年的诸葛不悔所修炼的功法也不可能让一个死去万年之久的魂体有感知啊!”老者紧皱着他那旁人看不出的眉头,沉思着。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老者,看向张初尘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渴望,像是迫切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让魂体出现一丝感知,心中计较一番,不由得暗中操纵着谷内的阴寒之风,尽皆向着张初尘汇聚而来,刚刚缓解一丝压力的张初尘,正欲出声再次发问的张初尘,神情猛然一变,“嗯,怎么回事,这阴寒之风怎么忽然变的狂躁,寒意也更加刺骨了!”来不及寻找原因的张初尘不由分说将第一瓣莲叶脱离了莲台,向着体外飘离,而护在身体的九彩光芒也顷刻间光华大盛,缭绕在谷内的灰茫茫之气也仿佛染上了九彩光芒,不在阴沉,而是圣洁无比。
随着张初尘体外的九彩光华更加强烈,老者此时的魂体上传来的暖意也变得更加无比真切了起来,不在是那一丝细微暖意,而是仿佛自己再次拥有了血液活了一般,这一次的特殊感觉暮然间,让老者看向张初尘的眼神火热了起来,心中更是想起了万年前神引者诸葛不悔之言“你等能否离开,这太阴山禁制能否解开,需的等一人,难道老家伙说的就是这小子?先不管是不是了,老夫此刻总算是有了一丝希望,就算不是,老夫先跟着这小子在做打算!”猜测之际,老者心神不禁激荡不已,就连虚幻的魂体此刻也飘摇抖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说服张初尘,一丝微笑浮现在脸庞,“既然如今已经想通了,就没必要知道是什么了,知道了这小子的秘密,以后与小家伙相处起来难免会留下间隙,”想道此处,只见老者抬起袍袖轻轻一挥,汇聚向张初尘的阴寒之风陡然停止,就连原先在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呃......,阴寒之风怎么停了!”瞬间消失的阴寒之风,让张初尘处在了惊愕之中,就连快要飘出体外的第一瓣莲叶,也被张初尘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愕然过后,难以置信的张初尘试探着将手掌伸出了护在身体的九彩光华外,“咦......,没有风,也没有刺骨的寒意,还真的停了!”确认了此刻没有危险后,张初尘撤去了护在身体上的光芒,未能飘出体外的第一瓣莲叶也再次回到了莲台上,九彩莲台也再次回归到了丹田禁制处,重新沉寂了下来,刚刚阴寒之风的暴躁,让张初尘不免有些心有余悸,不敢大意,心中始终警惕万分。
这时,卸下一切压力的张初尘浑身轻松,为避免危险再次袭来,即刻便缓缓恢复起了体内枯竭的灵力,却不知,自己迫于无奈的暴露,早已让老者打定了注意,在老者眼中,此时的张初尘就是个香饽饽,舍不得有半分闪失,此时的张初尘却并不知道老者心中打算,抬眼望着此刻脸庞笑意盎然的老者,心中会意,“定是这老者所为。”心中肯定的想着,虽然不明白老者所为何意,双手抱拳微微躬身郑重一礼,不管老者是善意还是有其他目的,张初尘还是道谢道:“小子多谢前辈解围!”
“呵呵,不妨事,不妨事!”老者轻笑道,出现在魂体的脸庞上的笑容,让张初尘有些惊诧。
看着那饱深意的笑容,张初尘也未曾多想,再次出言道:“小子斗胆,还请前辈解惑。”
老者摇了摇头,心中明白,此时张初尘想要问什么,沉声说道:“小子,不是老夫不告诉你,你只需知道老夫与云雾境无尘山乃旧识,曾时常去无尘山上做客,而你的师傅......既然他没告诉你,想必是有他的深意,兴许是时机未到,既然你师傅常说机缘,那你小子就等机缘吧!”
张初尘见此,也不在多言,“听老者所说应该不假,而师傅此举应该也如老者所说,应该也是机缘未到吧!”压下了心中的那一丝迫切,接着心中又是一暗:“可是,老家伙没必要不让我叫他师傅吧,这到底是为什么?虽然我执拗的叫着师傅,可这老家伙从来都不承认,吩咐也是我来自称。”这句话张初尘只有时常在心里想一想,并未说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