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阵清风出来,带着一股股初春的寒意吹响大地,想给这片承受了寒冬冷意的大地带去一股温暖,而这股风却将睡梦中的云魇冻醒了。
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明月,又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的树林,云魇喃喃道:“唉,在外露宿就是这么讨厌,还没有进到夏日,否则半夜在这种树林根本无法好好的睡觉!”
“嗷呜!”
突然间,不远处的山峰上传来了阵阵兽叫,似乎想为这个夜晚高歌一曲。
“嗯?狼叫?这种地方还有狼?”
听到阵阵狼叫声后,云魇思索一番说道:“这是说我要么到了秦州,要么就离秦州不远了。”
因为狼在秦州是极为常见的动物,所以听到狼叫声,云魇便大致的猜测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随着一阵晚风吹来,地面上的火堆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看了一眼那随着晚风舞动的红色精灵,云魇顺手抓了几根树枝放进去后,便望着那舞动的火焰怔怔出神。
不知不觉中,月光已经走到了头顶之上,整个山林之中除了几声火苗中树枝爆裂的声音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似乎连那几声狼叫也隐匿了起来。
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声,云魇立马转头看过去,一双眼睛透过斗笠,带着一股的警惕的神情。
在发现并没有任何东西时,云魇有些无奈道:“唉!看来什么都没有。”
随后月仰望着稀疏的星光,喃喃道:“也不知道小雪去哪了?自从上次遇见师兄后就没有看见它了,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了。”说着,便躺下来后望着天空开始出神。
望着那星空璀璨的天空,云魇顿时感到困意涌头,变得昏昏欲睡了起来。
“施主,我能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吗?”
就在快要入睡时,一阵生涩的话语传到了云魇的耳中。
仿佛是从一名刚学会说话的孩童口中说出来一样,并没有那么的流利。
“嗯,可以!”
云魇听到这话时,便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一般,口中便不由自主的说了起来。
“多谢了!”那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嗯!”
云魇应了一声后,不再理会外界的一切,慢慢的进入到了睡梦之中。
睡梦中,云魇似乎听到了一阵阵难以听懂的语言,随后又听见一个人在自己身旁自言自语的诉说着什么。
云魇微微睁开自己惺忪的双眼后说道:“嗯,我不是在做梦吗?”
随后感觉自己身旁的火势并没有减下来,云魇喃喃道:“嗯,火势怎么还那么大?难道我只是睡了一会?”说着便朝着空中望了一眼。
看到月光早已不在刚才的位置时,云魇喃喃道:“嗯?月光似乎不再刚刚那个位置呢!”说着,起身看了一眼火堆说道:“可是,火怎么一直这么大呢?”
正在云魇皱着眉头思索之际,一阵窸窣声又传了过来,将云魇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借着火光的照射,云魇似乎从树林中看到了一道人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云魇好奇道:“嗯?这么晚还会有人?而且还是在这种深山老林之中?”
云魇看着那道人影心中问道:“会不会是什么鬼怪之物,虽然我自己没见过,师傅她们说也没有什么鬼怪之物,但是还是小心一点好,免得再出什么状况!”
心中如此的想着,云魇便将自己的斗笠带上,轻轻的把手放进了衣怀内。
当那道人影出现在云魇面前时,云魇还是不禁差点将自己手中的东西给扔了出去。
定了定神后,云魇才看清那个人影的全貌。
一头凌乱的长发随意的搭在了肩膀上的两侧,一双眼睛似乎显得那么的浑浊不清,一件破烂的异域服饰将其高瘦的身子裹在了其中,怀中抱着一堆树枝缓步朝着云魇走了过来。
塔苏见到头戴斗笠看着自己的云魇时,将手中的的木柴放下,用那不怎么流利的话说道:“你好,我叫塔苏,刚刚很感谢你让我在这里休息,是不是因为我把你吵醒了?”话语之中满是歉意。
见到塔苏满带歉意的话语时,云魇摇了摇头说道:“嗯,不用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而且我是刚刚睡醒的,你不用这么自责。”
将自己的手从怀内抽出来,云魇问道:“从你的衣着打扮来看,你应该是关外的人吧!怎么回到这种地方来呢?”说罢,云魇便仔细的打量起了塔苏。
对于云魇的打量,塔苏毫不在意道:“是的,我是从关外来的,我到关内只是想到千灵寺去拜学的,想知道关内的佛法有多么宏伟,同时也想知道一下这关内的民土风情。”说罢,塔苏的眼中满是向往。
听到塔苏的说辞,云魇好奇的问道:“哦?这么说你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
塔苏往火堆中放了几根树枝后,说道:“对!我是第一次来的,到了这里后,才发现这里和我们草原的好多地方都不一样!”
“哦,第一次来啊!”
云魇感叹了一声,心中嘀咕道:“原来和我差不多,都是第一次独自出远门。”
对于云魇心中的想法,塔苏完全不知道,依旧是自顾自的朝着火堆之中投树枝。
随即云魇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对着塔苏问道:“那你为什么第一次出来却可以听懂我们的话?而且还说说我们的话呢?”说罢,云魇的眼中满是好奇。
“呵呵,因为我还有没有来这里之前,我了解过你们的风俗习惯,也从别人那里学会了说你们的话!”塔苏笑着满足了云魇的好奇心。
云魇想秦州那名店小二的话后说道:“那名你是个做生意的咯?”
随后见到塔苏什么双手空空时,疑惑道:“可是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带来做生意吧!再说了,如果没错的话,千灵寺好像是在齐州,如果你一个人走着路过去,那该多久啊!”
塔苏依旧笑着说道:“我并不是生意人,而是一名僧人,至于骑马,如果我骑马至千灵寺,那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如果用你们的话来说,我就是一名苦行僧,来这里是学佛的,而不是来求保平安的!”
耐心的解释着,塔苏似乎一点都不觉得云魇的问题烦人。
就这样,两人慢慢的开始闲聊起来,云魇不断的向着塔苏询问一切有关关外的故事,同时也开始对关外的人和物有了一定的了解。
而塔苏也不厌其烦的讲述着关外的各种奇异的东西,在塔苏的眼中,虽然云魇的容貌看的不清楚,但却看到了那黑纱之下一颗充满好奇而又聪慧的心灵。
渐渐地,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地上的火焰早已熄灭了,只留下一堆炭火,向人们诉说着这里曾经有过火烧的痕迹。
看了一眼远处的彩霞和即将升起的初阳,云魇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么多关外的事情,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那一望无际的草原是什么样子!”说着,云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向往的神色。
塔苏站起来对云魇笑道:“呵呵,这并没有什么,能够帮上一些人,我也很开心,同样我也要谢谢你!”
“嗯?谢我?”云魇有些摸不着头脑。
塔苏解释道:“是啊,难道你没有发现我现在说话比之前说话流利多了吗?”
听到塔苏的解释,云魇愣了愣,说道:“哦,也是!看来真的是要谢我了!”说罢,两人便一同大笑起来。
树林之中,充斥着两人的笑声,同时一只只飞禽被两人的笑声激了起来,迎着朝阳的第一缕阳光飞向了空中,整个树林顿时显得格外美丽起来。
过了许久,云魇从怀内取出一个油饼,并用手掰成两份,给塔苏递了一半,说道“来,吃一点吧!否则这深山野林很难找到吃的!”
塔苏原本想拒绝,又生怕会伤到云魇的那颗充满热情的心,便笑着将油饼接到手中,开始啃了起来。
“给!”
云魇再次将一个水袋递向了塔苏。
转过头,塔苏便看见云魇向自己递来了一个水袋,看到云魇那黑纱下隐约能看到的笑容后,塔苏在心中感叹道:“倘若每个人都对他人如此热情,那么还会有这关外关内之分吗?或许每个人都会变得很和睦,怎么会有杀戮呢?”
见到塔苏未接过水袋时,云魇笑道:“呵呵,放心吧,这是水,不是酒,里面不会有毒的,你不放心的话我喝给你看!”说着便仰头喝起了水。
可是,还未等云魇将水袋抬起,塔苏便从云魇手中接过水袋,笑道:“我相信你!”说着便开始大口喝起了水袋中的水。
见到塔苏喝了水,云魇起身后,拍了拍灰尘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否则今晚又在这荒山露宿了!”说着便将缰绳从树上解了下来。
牵着马走到塔苏面前,云魇笑道:“好了,我们两个人方向不同,所以就在这里分开了!”
从怀内拿出一些油纸包住的东西说道:“这里面有一些油饼,你留着在路上吃吧,水袋你也留着吧!”说完后,便翻身上马。
“等一下,我没什么送给你,就把这个给你吧!”说着,塔苏便从怀内拿出一个七彩的石头扔给了云魇。
接过石头后,云魇并没有任何感觉,看了看上面的图案时,云魇的心神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毫不矫情的将石头揣进怀中,云魇笑道:“那多谢了,路上小心!以后我们也许还会再相见的!”说完之后,便转身策马离去。
可是,云魇并未发现,在自己抓住石头的时候,头顶之上便有着丝丝黑气冒出。
“嗯,有缘还会相见!”
塔苏说完后手臂轻轻一挥,便抓起了地上的油饼转身离去。
只是在塔苏弯腰时,躲在一棵大树后的龙伯的眉心处多了一个血洞,那原本冰冷的脸上带着一道解脱后的喜悦神情,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塔苏朝大树后瞟了一眼,叹气道:“做别人的傀儡干自己不想做的事,还不如我帮你解脱了,”
朝云魇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摇了摇头说道:“希望你真的是那个梦中之人吧!”说罢,塔苏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该死!为什么命运总是捉弄我?我要让所有人去死!你们都该死!啊!”
随着龙伯的倒下,那个破旧的山洞中传来王廷狮子般的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