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河儒和先皇的关系很不一般,他们先是朋友,最后才是君臣,想要保持这样的关系,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毕竟伴君如伴虎不单单是一个成语。
梁河儒有官职却不用去管事,他的这个官职更像是一种福利,领取俸禄时能名正言顺。一般来说这样的待遇只有皇亲国戚才会有。
梁河儒没有亲戚在宫里,这是一种很明智的选择,也是梁河儒自己决定的,梁河儒不管事,也就不用上朝,不用上朝并不表示不能上朝,这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在梁以文的记忆中,梁河儒每次要上朝的时候就表明有大事发生了,梁以文对此事的记忆有些模糊,在他十岁的时候,梁河儒就已经死了,那时梁以文刚刚回到梁府不到一年的时间,从心底才开始认识他的这位父亲。
这是梁府的又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是能从城中百姓中谈资中能听到的,梁府处境本来就足以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但凡梁府有任何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所有的信息在传播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改变,有多了一点的,有少了一点的,有强调原因的,也有只在意结果的,总之等到原本的消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衍生出很多不一样的分支,这是他们的兴趣所在,至于消息本身他们并不是很在意。
梁以文并不是一直都在梁府的,这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梁以文十岁之前的记忆很模糊,很多场景都能隐约的记得,却无法完全确认。
梁以文还记得第一次进入梁府的时候,那是一个早上,梁以文早早的就被人开始打扮,眼前的这些人,梁以文很多都是没有印象的,梁以文就这样老实的待着,任凭那些人给自己梳妆打扮。
梁以文并不是很喜欢这样,那些所做的事情有很多都是他不喜欢的,穿在身上的衣服很舒服,从下人的动作中,梁以文也能看出来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东西也都是非常名贵的。梁以文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没有觉得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等到见到老夫人之后,有人告诉梁以文这是他的母亲,梁以文丝毫没有迟疑,对着老夫人行了一下礼,说了声母亲好,老夫人那个时候很漂亮,眉宇之间的透露出一股英气,这是其他人所没有的。
老夫人很激动,眼睛红红的,蹲下来抱着梁以文,一股薄荷的清香便冲进梁以文的鼻腔中,梁以文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梁以文很舒服,隐隐觉得时间要是就此停住也不是坏事。
老夫人抱了很久,似乎永远都不愿意放开,梁以文也没有说什么,没有做什么,就这样直盯盯的站着,等到老夫人放开梁以文之后,问他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谁。
梁以文眼角微微一扫视道:“我应该是你的儿子,我不太确定,应该是这样,不单单是她们告诉我的,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这个地方我也来过,很多东西都有熟悉的感觉,应该是我家,就是我家。”这些话自己就从嘴里冒出来了,梁以文不明白为什么·····
街边关于这件事情有很多版本,每个人都能说的很详细,就好像他们当时就在那里一样,还不止这些,因为就是站在那里,也不可能知道梁以文心里是怎样想的的,他们说的头头是道。
版本不尽相同,核心的部分都是一样的,梁以文不是一直住在梁府的,以此为基础衍生出无数的原因,有的甚至比神仙的故事都要精彩的多,在他们的口中,梁以文怎么能是一个普通人呢?
梁以文确实是十岁才回到梁府的,不是因为失忆,更不是传言中梁以文根本就不是梁河儒的亲儿子,梁以文不过就是因为身体羸弱,需要特殊照顾,梁府并没有这样的条件。
梁以文也不是不认识自己的父母,母亲总是一有时间就去看他,几乎和待在家里没有区别,至于梁河儒吗,大概是因为忙,或者说天下所有的父子都是一样的,他们都不擅长表达,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藏在心里。
梁以文对梁河儒的印象就是严厉,梁河儒的表情始终都是严肃的,梁以文有些害怕和他搭话,梁河儒说过等有时间的话他一定会待着梁以文好好的去玩,这个承诺始终没有实现。
梁河儒去世的时候,梁以文的忽然就感觉到心痛,那是和身体上的痛完全不一样的,梁以文找不出任何办法去化解。
梁河儒的死因依然有很多说法,其中最可信的有两个,其一就是梁河儒这是旧疾,早晚都是要爆发的,不过就是到了时间了,这样的说法未必就是假的,梁河儒确实是受过伤,当时几乎就要了他的命,好在遇到了医术高明的大夫,他才能多活那么长时间。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被人给杀死的,梁河儒是在战斗的途中死的,也可以说战死沙场,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梁河儒也不例外,坊间的说法就是如此,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多少真的成分,百姓是不会清楚的。
梁以文也不是很清楚,这是老夫人告诉他的话,也是梁河儒的意思,一个儿子要是失去了父亲,本就是很痛苦的事情,如果再心存异念,只会徒增痛苦,他不希望梁以文余生过的不开心,梁以文来到这个世界上,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
所有不能说明白的话,背后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梁以文自然很清楚,梁以文遵从父亲的遗愿,并没有刻意去寻找真相,若是该他知道的事情,怎么样都躲不过去,若是不该他知道的事情,拼了命也是越来越糊涂。
梁府和皇家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会纠缠在一起,就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梁以文和李幽隆就是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候认识的。
李幽隆去过梁府几次,目的就是为了和梁河儒说说话,李幽隆始终都觉得,梁河儒这个人很厉害,总是能把最深奥的道理放到最简单的话中,让人不得不承认确实就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