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丫鬟小兰好心提醒我,“小姐,您怎么能说自己是丫鬟呢。”
我说:“这有什么的,能骗过那个小毛头就行。”。
小兰有点憋笑,想说什么又不说,我看着疑惑,便让她讲话。
“小姐,您看,奴婢的衣服和您的一样吗?”
我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编什么瞎话不好非说自己是丫鬟,光看衣服就能猜出来我在撒谎。
想到这里我更觉得那个小毛头奇怪了,他为什么不拆穿自己呢。
后来再想想就明白了,他一定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故意耍我看我出丑呢。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幼稚!
开席前一段时间,表哥找到了我,他告诉我,今晚皇上不仅会宴请文武百官,还会宴请金国来的使者。宴会上人多眼杂,务必小心,不要惹眼。
我低声应下,表哥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便离开了。
宴席开始,在宴请席位的人都是朝廷肱股之臣,像是我父亲这样的基本就是陪衬。
因此父亲的座位在最末席,就是坐在离皇帝最远的地方。而我和母亲则是坐在父亲身后的席位上,前后席位上有一帘遮布隔开。
所有女眷都是这样,与前朝男子们有一帘之隔,非皇上召见不得露面。
听母亲说,这次有未出阁的女儿所以帘子特地置办了加厚的。
我心里鄙夷,默念:这不是有毛病吗?要女儿上厅堂,却又不许抛头露面,真是可笑至极。
众人就位,宴会开始。
其实我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太监一声接一声传话,一会儿皇上到,一会儿皇太后到,一会儿又是太皇太后到。
能让我开心的也就最后一句:开宴。
好家伙,等这个开宴我就等了近一个小时。
其实这殷国复杂得很。
我来这里近两个月已经有所耳闻,当然大多是民间野说,被我听了个耳旁风。
这殷国又叫做殷萧,因为皇帝姓萧。这命名倒是十分直接。
殷国已经有了近百年历史,国富兵强,称霸一方。
百年来只经历过一次战乱,那就是我的祖父宁江远与林安修的祖父林泽源共同剿灭的北宣城叛乱。
那场内乱一度危机郢京,当时的皇帝和皇太后,也就是现在的太皇太后匆忙逃到陪都,才保下一命。
而今的皇帝萧洵,十二岁便登基,至今五年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把握实权。
根据得到的信息,我大概能将殷国内权势划出三股,即以皇室宗亲萧炟为首的一党、国家丞相林满青为首的一党以及将军司马云为主的一支。
四个字形容他们:权倾朝野。
这三个乃是朝中的人上人,席位自然也就是上上座。
三股势力明面上友好为公。
要我猜,暗地里还不知道相互倾轧到何种地步呢,搞不好三方都有意拉拢一方联合对抗另一方;或者都希冀其中一方行动,好以清君侧之名兴兵夺权。
当然这些都是小女子之见。
殷国现如今的皇帝,萧洵,聪颖机敏,但却生性顽劣乖张。虽自幼得太皇太后亲自教习,但始终难以开化,朝内中耿大臣皆忧色冲冲,恐殷国江山就此落败在自己这一代人手中。
我父亲虽不问政事,但他也时常和母亲说起这皇帝的秉性,也不免流露出担忧。
萧炟乃是萧洵的六皇叔。传说此人精明干练,做事狠厉,但实际上只有26岁。
萧炟走到如今,步步为营,竭力结交朝中大臣,增长自己的势力,倒是他父亲一心炼丹求仙,从不参与政事。
当然这些八卦都是我逛街听来的,茶楼酒坊里这些都不是秘密。
还有甚至说,以萧炟的势力,现下已足够与余下两股势力相抗衡。
林满青也就是林安修的父亲、我的舅舅,是开国元勋的后人,到他已经是第四代。
林氏一族历朝来以忠耿闻名于世,四代人代代出丞相,再加上林满青父亲又曾平定叛乱而立功,先皇对他信任之至,甚至临终前亲自诏他到皇宫,将幼子托付与他,嘱咐他好好辅佐萧洵。
司马云乃是皇太后司马叶的亲哥哥,皇上萧洵的亲舅公,说上来也是殷国元老级人物了。
此人最是让人琢磨不透,行事神秘、为事谨慎,从不喜形于色,也从不表露。
他的传说更多,流言也好、谣言也罢,真真假假与我也无关……
关于这些个朝廷纷争,我真的无力纠结,剪不断理还乱。
至于真正让我关注的,是来自西疆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