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国自成国以来,便有虎符分而治之的传统,如需调动军队,必须虎符合契。”
我点头应答。
“平定北宣城后,为了防止再出现此种叛乱,皇帝特在边境封地、城池统一安排军队驻扎,尤其是对这北宣城更是严加防范。这些军队独立于国家军队,被称作边境军。你祖父和安修祖父立下大功,先皇对二人信任之至,秘密将这边境军的兵权虎符一分为三,先帝、林泽源、你祖父各执一支。”
“但世上无不漏风的墙,况且兹事体大,久而久之,这也就算不上秘密了……”
听完父亲的叙述,我明白了,司马家应该就是觊觎这三分之一的兵符。
我是家里独女,想来这兵符将来必定要传入我的手中。
有了这层关系在,我便没有那么害怕这赐婚了,兵权在手,没有父亲的许可,想必他们并不敢逼婚。
想此,我一方面可以稍稍松气,另一方面却也为自己感到忧虑,这兵符于我始终是个隐害。
我暗地里不停思虑,怎样才能躲过太皇太后赐婚。
彼时,太皇太后传人接我入宫,我便同那內侍同行,一路穿过正殿、御花园,正要入后宫。
却被御花园路上一个小內侍吸引了目光。
小內侍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瘦弱单薄,此时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正在被掌事太监责罚。
他跪在地上,两臂高高抬起,手中举着一个脑袋大的盆栽,那掌事太监手持鞭子,不住的往这孩子身上抽打。
那孩子倒是忍耐,极力压抑着哭声,只是不停地流着眼泪。
我没办法忽视这一场景,脑子里不断回忆起阿漠被欺负的场景,无法忍受。
不顾身边內侍的阻拦,我径直走过去,夺下那人手里的鞭子,扔到地上。
“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还有没有人性?”我气愤至极,冲着那掌事太监大吼。
那人正要发作,看到了我身边太皇太后的內侍,便噤了声,我知道他并不是忌惮我,不过是看了太皇太后的面子。
我蹲下,放下那孩子仍举着的手臂,心疼的将他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那孩子哭出声,眼泪流的更厉害了,但却挣脱了我的怀抱。
我怔怔看了他一眼,一时竟说不出来什么话。
我身边的內侍说道,“宁小姐,我们该走了,这不是您应该管的事情。”
“……我不能放这个孩子不管,他……”
“宁小姐,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罚,这是规矩。再说,这样的事皇宫里每天都在发生,咱们也管不过来。”
我心里难过,但他说的是事实。
生不逢时,人生多是可悲。
我低下头,很无奈地看着这受罚的孩子,他脸色苍白的厉害,却低低对我说,“姐姐,谢谢你,我没事。”
他叫我姐姐,这孩子和阿漠一样,懂事的让人心疼。
无可奈何,我只能交代两句给身边的內侍,让他免了那孩子的责罚。
內侍连连应下,我不舍看了一眼,便跟着內侍入了后宫。
一边走,我心里一边想,如果可以把他救出这皇宫就好了。
进了太皇太后的寝宫,我发现一众人都在,该不该在的也都在。
太皇太后坐在主位,皇上和太皇太后并肩坐在旁边,副位上坐着皇太后,司马将军夫人和一位年轻男子也入座一旁。
我心里嘀咕,想必这年轻男子就是司马将军府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