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林安修成婚,而我满脑子都是那句:“让我死在殷国。”
“漠札合会遭到刺杀,万一死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他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定不会让自己死的。”
“可那是刺杀啊,对方肯定要保证万无一失。再说万一漠札合没有准备充分呢?”
“不对不对,太皇太后肯定会派大内高手保护他的,他可是太皇太后最重要的棋子,可是未来西疆王!”
“可毕竟只是棋子,丢掉一个再找一个不就好了?”
一连三天都被这句话折磨,但所幸这三天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林安修成婚当日,我还是被困在皇宫里,我想大概是太皇太后怕我不明事理地大闹婚礼现场。
不过我也懒得参加这场政治谋划,不过是一场瓮中捉鳖的游戏罢了,但场面可能会稍微血腥一点。
我在藏书阁里窝了一天,小毛头这两天肯定忙,没有来过。
我黄昏时回去刚走进大门,眼前却晃过一个身影,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时,天已昏黑,我被绑在一间柴房,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从房间的窗户望过去,可以看到外面一片火光,偶尔传来嘈杂的声音。我想尽办法摆脱束缚,可是徒劳。
我只是被绑在这里,并没有被灭口,看来这人并不想杀我,要么是我还有用。
那么是谁绑架了我?
太皇太后?
不会。
难道是司马云,是要用我威胁我爹爹交出兵符?
可谋反还没成功,他没必要这个时候出手。
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倒是不慌张,到底如何马上就会清楚了。
果然,一会儿,外面传来一行人的脚步声,窸窸窣窣一阵后门开了。进来一行人,领头的是一个红妆娘子,凤冠霞帔。
看到这一身行头,我算是明白了,是司马静婉。
她有一双杏眼,那是纯洁、善良、温柔的象征,可眼前这女子一双杏仁眼却透露着狠妒,浑身上下散发着盛世凌人的气势,让人看了感慨可惜。
可惜了一双杏眼。
她也在打量我,末了,发出一声嗤笑。
“你就是宁易玉?”这句话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旁边的一个粗布衣裳的下人抢话道:“小姐,她就是。”
司马静婉头都不扭一下,只冲着我幽幽道:“我问你了?”声音不大却使人不禁打个寒战。
那人噤声,慌忙退下。
她向前走了几步,身后三四个婢女为她抬着那嫁人的凤袍。
“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我故作不知。
“还真不知道,那我不妨告诉你,我爹是司马云。”说罢冲我扬了扬下巴。
“哦,司马将军的女儿把我绑来有何贵干?”
她眼睛微眯,似是笑似是嘲讽:“你真不知为何?”
“不知。”
她胸口起伏,明显是动怒了。
“我要你看着林安修今晚要娶的人是我。”
我心中苦笑,傻姑娘。
一时沉默。
“怎么?伤心了?”她抓住了我表情上的缺憾。“不是都传你和林安修两情相悦吗?我劝你趁早死了这颗心,林安修只能是我的。”
我生不起气,只越发觉得这姑娘傻得可怜。她张牙舞爪地警告我,殊不知,此刻的她多么好笑多么苍凉。
我抬头看她,正对上她的眼睛。
我捕捉到她一刻的失神,好看的杏眼流露出虚张声势之人惯有的心虚与怯懦。
“你真傻。”我低声说道。
一瞬间,她再次被情绪支配,“我傻?我要你看着我和林安修拜堂,看看这个男人真能对我好,而你……”她冷哼一下,“识趣的话永远不要再见林安修!”
她强调得越多,我越觉得她可怜。
“小姐,吉时快到了我们走吧。”
她转身而去,临近门口道:“拜完堂自然放你回去,最好什么也不要说,否则你承受不起。”
语气老气横秋,可声音却稚嫩的很,我看她离去的背影,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