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请问父亲儿臣何罪之有而要跪下?”
“何罪?无论你有罪与否,和我倒是毫不相干,人前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人后你只是个颗棋子,别说让你跪下,就算让你死你也得去。”
锦熙压抑着去自己的情绪,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她要得到解药,她不能辜负母亲她他好好活下去的重望。她只能隐忍着,等到有一天,离开这里,过自己所喜欢的生活。她曲膝跪下,但她心里的那份信念和美好却永矗不倒。
“新婚那夜,我料到你是无用,把你放在他身边同时也是为了让你监视他。所以日后行事得有分寸,要记住自己是颗棋子,倘若有天棋子不听使唤,那便是废棋,该毁。”
“奴谨记。”
“最近他似乎盯上我所手下的作坊,无论他去哪里,你都盯盯着他。用你的消息来换下个月的解药。”
“奴谨记”
“我也乏了”说完他便揉了揉额头,离开了饭桌。只留锦熙跪地不起,想是之前,也是如此,杜恙如此,杜夫人如此,许茹之如此,若是跪着就需一直跪着,倘若没有号令就起来,那就是一顿板子。还记得曾在柴房跪过整天也无人发觉,又饿又累的她晕倒在地,次日,周身围着的下人用厨房所余的馊水将她浇醒,馊水里剩着零星馊掉的剩饭剩菜,她顾不上这些,抓起地上的糟糠就往嘴里塞,味觉已被麻痹,她咽下又呕吐,好像要把整个五脏六腑吐出。下人们看她狼狈的样子,无尽的嘲笑讥讽。她那时候脑海里只有母亲的你要好好活着,开心,快乐。她只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讽刺,便痴痴的笑了起来,下人们有些怕了,避她千里,都道她是疯了。
她想起往事,一滴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地毯上那朵绒花花心上,陷下一个小坑。三炷香过去了,门嘎吱被打开,她抬了抬头。秋雨道“大人让你回府,车已备好,出发吧。”便转身离开。
她用袖子抹了抹脸颊,想是这辈子再也不会了。
回到府中,已是酉时。她寻遍府里上上下下,未寻见王爷,随手抓了个小厮问道“王爷呢?”
“回夫人,王爷从今早和夫人出门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小人也不知。”
她在敬王院子里等到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忙躲到暗处。从缝隙中瞥见敬王和诚络,二人一前一后匆匆忙忙走入屋中,诚络左右张望无人,便合上了门。
她偷偷摸摸的移到窗前,贴着窗户隐隐约约听到:“王爷,今日原本抓他个现行,结果真是狡兔三窟,让他给蒙混过去了。”
“那我们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我的人一直盯着他,还未有所动作,不如趁着今夜将其取出”
“正有此意。”
说完他二人便又出了门,锦熙侧身躲过,待两个人出了院门,便又悄然无息地跟了上去。
夜晚的街,商铺货郎们还在叫喝着,护城河里五彩斑斓的船舫灯光闪烁,锦熙很久没有闻到这浓浓的烟火气息了,成日被关在那高墙筑成的华笼里无所事事,这新鲜的空气更是让他心情愉悦。
她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双目紧紧追随着前方的两个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二人便折入一条黑巷,不知所踪。
她加快步伐,紧随其后,在黑巷里来来回回也不见二人。这巷子是个死胡同,两旁房屋的窗户多是窄小,只为容得下小孩进出。仅只有两户带有围墙后院,一户位于巷尾,那处围墙瓦砾已破旧不堪,无人翻修整理,似是久无人居。而位于巷口处的那户,院落稍大些。她绕到正门处,匾上“估衣铺”三个字旁还有似印章印上去的“牍”字。
她觉得这印章有些熟悉似是哪里见过。也来不及去想印章之事,断定他二人在这户宅子里,便也翻墙而入。
不料功夫不到家,还没站稳,脚上像抹油般就掉入了院子里,疼的她咬牙切齿,却不敢坑出一声。
“捉贼啊!快来捉贼!”锦熙心咯噔一跳,忙躲在树后,怎如此快就败露,大气也不敢出。
见许久也无脚步声从身边传来,从树后侧过头看了看。见从西厢房出来两个蒙面人,锦熙一看便知是敬王和诚络,被举着火把的家奴包围下,拿着四五个簿子身轻如燕的飞出围墙,但在打斗中飞出的那一本他二人却未发觉。睡梦中被惊醒的东厢房的主人披着单衣就来到院子,这时已无人影。
“废物,还不去追,追不回来别说你们,就连我也要脑袋搬家。”主人呵斥道。
说完便气急败坏带着家奴走出门。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锦熙好奇敬王为何偷人家簿子,想到目睹刚才打斗中只有她发觉遗落的那本簿子,她跑去墙边,在草丛里仔细搜寻,果不其然是掉在这里。捡起簿子,趁着无人翻出了院落。
刚踏入王府,就与敬王打了个照面。她下意识的把蓝色封皮的簿子往衣襟深处塞了塞。敬王似是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朝着她走来。
“王妃,这夜已深,还在外面做甚呢?”
“嗯,,,我看今晚月色不错。出来走走。晒晒月亮。”
“本王也觉得。”
“那王爷你慢慢欣赏,臣妾乏了,就此告退。”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