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想吃桂花糕了。”
“好,娘亲给熙儿做。”
“好耶!好耶!熙儿要吃超甜超甜的桂花糕!”
“好,娘亲给熙儿多加一份糖!”
…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
“你不要丢下熙儿不管!”
锦熙在一阵梦魇中惊醒,这个梦真实的就好像回到幼时在相府中的日子。一切场景历历在目,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母亲的脸是如此的真实,真实的想永远的留在那一刻。
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发觉自己回到了喜房之中,正躺在床上。镜前摆着昨日褪去的凤头钗,茶壶在桌上空空的放着,一切如同昨日一般丝毫未发生变化。
她看了看自己身着素色的丝绸底衣,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仔细回想着昨夜发生的琐事,只回忆到自己跳湖那里,便全然不知了。
她心中疑惑不已,到底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呢?难不成自己做了场梦中梦吗?还有昨夜他是谁呢?
正想着,门“嘎吱”被推开了。是杜恙派来监视她的陪嫁丫鬟秋雨,她身后跟着一群端着铜盆、铜杯、玉梳的小丫鬟们。秋雨向锦熙行了礼,然后冷冷的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夫人不喜旁人服侍,以后这等事都由我亲力亲为。”
小丫鬟们诺了一声,便行礼退下。屋中只剩她二人一站一卧面面相觑。
秋雨拿起玉梳,走到床前,缓缓坐下替半卧于床的锦熙梳理她乱如杂草的发,冷淡如冰平平无调说道“夫人,可莫忘了嫁进王府的初衷。蝙蝠非走兽也非飞禽,夹在两者之间,只会被唾弃至死。这高枝是怎么给夫人的,也会怎么折断,切莫得意忘形,失了分寸,摔个七荤八素才好。”
“蝙蝠正因为非禽非兽,源于它可以飞可以行走,本领之大不容小觑,这带刺细枝自会小心站稳,还劳烦姑娘告诉丞相大人,在老鹰面前,麻雀之力又怎能急得一时。”
“那最好如此。”
秋雨缓缓收起玉梳“既然夫人不喜旁人服侍,秋雨手拙,弄疼了夫人万死难辞,还是夫人自己洗漱才稳妥。”
于是便起身整了整衣衫,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背对着半卧在床的锦熙说道“大人说,昨夜刺杀失败,误了良机,解药这月只半瓶,当好自为之。”
说完便推门离开。
锦熙早就料到昨夜之事,杜恙不会轻易的饶过自己,半瓶总比没有好。
她闻了闻自己身上淡淡的酒气,嫌弃的皱了皱鼻,想是昨夜不是梦,便欲沐浴更衣。抬手解衣襟系带时,发现手上不知何时系了条粉白色的丝带。锦熙轻抚着丝带,质感柔软非同寻常,贴着肌肤有丝丝温凉,用指尖触着有些凹凸不平,再细看,丝带上用灰白色的丝线绣着一串小篆,由于颜色相近,很难让人察觉。
锦熙缓缓的念出“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不禁的联想到昨夜之景,不由得赞叹道“好诗!”
只是为何系在自己的腕上?也罢!这一种奇缘,想破脑袋都弄不明白的事就别想了,还是沐浴为快。
沐浴之后,换上素衣的锦熙越发觉得舒爽。嗅了嗅衣服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满意的倒在床上欲再睡一个囫囵觉。
忽门外一阵嘈杂声,把她近在咫尺的上下眼皮硬生生的分开。锦熙有些许烦躁,噪声依旧不断。便揉了揉眼睛,懒懒散散的走到门口,将门悄悄的掩开一条缝。
突如其来的强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眯了眯,待视觉清晰,一眼瞥见院落里杏花树下面朝自己的少女,少女脸庞干净白嫩,像棉花一般柔软,锦熙手痒了痒,控制住上去揉一揉的念想。
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服饰和早晨婢女的一样,应是自家院子的,正训斥着那女孩,半隔着门的她微弱的听到“你这扫把星,克死你娘就算了,还不知收敛,在府中为所欲为,没半分规矩,你当这王府是你家吗?”
那女孩说来也是奇怪,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追着蝴蝴落在一处又一处的花朵上,好像这一切责骂都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全神贯注的样子勾起了锦熙的一丝玩味。
锦熙按耐不住,破门而出道“我当是哪家主子训斥下人,训斥到我这寒院扰了我的清梦。”
那婢女上一秒还气势昂扬,下一秒连忙转身扑通跪在地上,头低的只能看见那两朵簪花,音量也小了许多道:“夫人赎罪,扰了夫人小憩,并非奴婢有意,只是奴婢实在看不下这丫头的胡作非为,她本是浣洗房派来送衣纱的,料是没想竟贪吃起夫人的午膳,奴婢也是替夫人讨个说法,实在没有扰夫人清梦之意,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
锦熙玩味的打量着少女,女孩似是发觉了这赤裸裸的目光,无一丝怯意的对上她的目光。露出大门牙冲她笑了笑。锦熙看着她的门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吓得跪在地上的婢女微微缩了缩身子。这才注意到她已跪了良久,便发话到“即是无意,饶人也饶己,行事适可而止给他人也给自己留个余地,你先下去吧。”
“多谢夫人开恩,奴婢谨记夫人教诲”那婢女行了礼便提着裙摆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