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湮坐在崖上,看着药矢谷中一片美丽发呆。
易柔便在他身边坐下,看着药矢谷中一片美丽发呆。
“你在想什么?”易柔开口问。
“想一个人。”莫湮答着,从袖口中拿出一支簪子。
“谁?”
莫湮摇摇头,没有告诉她。
“这个吊坠,听师父说,是我从小就带着的。”易柔说着。“可我不知道它来自哪儿。”
莫湮转头看着易柔的侧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师父还说我以前叫澹台鹊。”说着她玩弄起了吊坠。“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许久的沉默,易柔陪他坐着,直到落日的余晖照到两人脸上。
这里的落日很美。
“我叫易柔。”似乎是看天色已晚,易柔站了起来。“你呢?”
“莫湮。”
两人相伴着向山谷走去。
“今天以后,我可能就要和你们一起了。”易柔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
“不知道,师父说的……”
……
回到山谷,澹台鹊与澹台翊交谈着。
“澹台子嘱咐过我,若你们来了,就将易柔托付给你。”
澹台鹊点点头,看向一旁的莫湮和易柔两人。
“走吧。”离开药矢谷,澹台鹊一行人准备进城。
他们五人还在城中逛了一阵子,苏苏与易柔最喜欢逛街,在街上左顾右盼,一路上买了不少便宜的小玩意儿。
大概是傍晚几人才回到那所院落,站在门前,易柔始终不肯进去。
“怎么了?”莫湮注意到了不对劲的易柔,她一只手捂着脑袋,脸色看起来极其不好。
“没什么,就是这院子有些熟悉,头有点痛。”易柔摆摆手,她的脑中,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闪过。
“来吧,易柔,你总会想起来的。”澹台鹊说着,将手伸给易柔。
点点头,易柔跟在众人身后进了院子,但在她前脚迈入院子的大门时,看着院中的一切,剧痛占据了她的脑子,她拼命想忍,但还是哼出了声。
不敢睁开眼睛,大脑像撕裂一般,最终还是忍不住剧痛,叫声惨绝人寰。
崩溃,星星点点的记忆全部散去,她的脑中只剩下一幕。
一支箭刺穿她的胸膛,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澹台子绝望的眼神。
以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咱们不进去了,易柔,你醒醒啊。”
是莫湮的声音。
这个声音她忘不了,至少在死之前,她永远记得。
……
现在的洛阳城十分混乱,被三个有钱的商人霸占着,据说新城主在这一天会上任,那几人准备好好欢迎欢迎新城主。
宋惊认不得路,好在胧之前来过洛阳,领着他一路来到城主府。
刚准备推门而入,身后冷不防捅来一剑,眼看就要刺入宋惊后背,胧抬脚踢向抓剑那人的手,那人一嚎,扔了剑。
又窜出五六个人将宋惊和胧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手持刀剑,凶狠地瞪着宋惊。
“你就是新来的那个城主?”一人从不远处走来,站在包围圈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宋惊。
“是,又怎样?”宋惊说着,卸下背着的袋子,不紧不慢的拆开,将长枪拿了出来。
“给你两个选择,一,归顺我,日后有你好处,二,死在这里。”那人缓缓说着。
“若我两个都不选呢。”宋惊将布袋丢在一边,自始至终都只是看着他那把长枪,根本没有正眼看过那人。“你就是百姓说的那个商人吧,霸占洛阳一方,无恶不作?”
宋惊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杀气。
那男人吃了一惊,后退了几步,对着围住宋惊的几人道:
“杀了他,不要留痕迹。”
“你以为你杀的了我?”一瞬,宋惊伏在那男人耳边说。
天下武功,为快不破,宋惊将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
鲜红的血液从枪间滴下,拔出枪,宋惊继续看着方才将他围起来的几人。
不留活口。
……
傍晚,外出玩了一天的莫湮回来。
“城主府门前死了人了。”莫湮一边进屋,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应该是新上任的城主杀的,是常年霸占洛阳的那三个人的其中一个。”
“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了?”澹台鹊说着。
莫湮点点头。
同一时间,在洛阳不同地方的两人,说了一句完全一致的话。
“还有两个。”澹台鹊道。
“还有两个。”宋惊道。
……
当夜,澹台鹊一人持剑,来到了城北一座很大的院落。
里面住着的是那三个商人之一。
似乎的白天的事让这人提高了警惕,府门外有侍卫把手,澹台鹊持剑,从后院的墙上翻了进去。
在偌大的院子里摸索着,澹台鹊像一个无形的死神。
她不想伤及无辜,每每遇到人,也不赶尽杀绝,只是将其打晕,在继续在院子中摸索着。
暗中看到一个侍卫,澹台鹊窜了上去,剑架在那人脖子上。
“怕死就别出声。”澹台鹊小声说着,那人不敢吭声。
“说,你们老爷的屋子在哪边?”
侍卫支支吾吾的,澹台鹊持剑的手动了动,利刃在那人脖子上摩擦着,那侍卫立马招了出来。
澹台鹊用剑鞘在那人脖子上狠狠敲了一下,那人当即晕去。
有了目标,澹台鹊迅速向不远处一所房子移动。
此时院中大部分侍卫已经被澹台鹊处理掉,但府外巡逻的那帮人还没反应过来。
凑到那人房前,房子里的灯是灭着的,看不清屋子里的情况,但凭直觉,澹台鹊认为那商人在睡觉。
她太自信了。
推开门,澹台鹊走了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床榻的方向后,持剑冲了过去。
“敢问姑娘行刺却穿白袍,是怕人看不到你吗?”
忽如其来的声音将澹台鹊吓了一跳,整个人停了下来,愣在那里。
灯火忽的亮起,四周围了八个人,澹台鹊站在中间,转头看着这些人。
一人站在门口,穿的华丽奢侈,应该就是那商人了。
“姓李的已经死了,你居然以为我睡得住?没那个脑子还是别当刺客了。”那人说着,借着灯光看着澹台鹊的脸。“长相倒是一绝,不如留在这里当我的夫人,如何。”
澹台鹊想不明白,他是如何看出自己是女儿身的。
那商人倒也是个聪明人,看到了澹台鹊的疑惑,解释说:“我生来没什么天赋,但就是鼻子灵,虽说你并没有涂什么胭脂,但来自女人的芳香是逃不过的。瞒得了别人,但瞒不了我。”
见澹台鹊不说话,那人继续道:“怎么样,做我夫人这件事,考虑的……”
话没说完,那人便倒了下去。
洛如站在门前,他手上的剑沾着血。
围住澹台鹊的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几道寒光闪过,已有四人倒地。
“就知道你不靠谱。”莫湮的声音传来。
那几个侍卫见状想跑,被澹台鹊拦下斩杀了。
他们见了澹台鹊的模样,放不得。
澹台鹊看了看已经倒地上死去的商人,方才他说的那席话可真让她恶心。
“什么人?”推门声传来,看样子是门外巡逻的侍卫发现了不对劲。
和来时一样,三人从后院翻墙而逃。
……
次日清晨,传来周府老爷遇刺身亡的消息。
虽说周,李二人在洛阳鱼肉百姓,百姓已经将其狠之入骨,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还是让百姓们提心吊胆,但澹台鹊必须这么做,对于她来说,这些欺压洛阳百姓的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这是哥哥拼了性命都要去守护的城,这些百姓,曾经是最爱戴他的。”
面对易柔的疑问,澹台鹊时这样答的。
……
周,李之死,自然是给最后的那位姓赵的商人提了醒,最后的那位商人叫赵筹。消息一传开,他立马便去城主府磕头求饶,宋惊没有杀他,但不是因为可怜他。
“若是再杀,洛阳的百姓恐怕好长一段时间都要生活在恐惧中了。”宋惊说着,看了看他。“我放你回去,但倘若你再敢仗势欺人,我定不饶你。”
那商人忙应着,走之前还反复说着:“谢城主不杀之恩,谢城主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