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在那个春风和煦的日子里,迎来了他十九岁的生日。由于父亲一直忙于经营公司,似乎早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现在仍在公司里忙着开会,批阅文件。但是,他其实早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父亲留给他的印象就个“忙”字。母亲也长年在国外开画展,很少回来,回来倒是都以他们父子俩为中心,因此,他也渴望能够看到母亲在他生日之际回来,听说她最近还获得了米兰最佳时尚设计奖,在时尚圈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虽然母亲是以画家作为职业,但也偶尔为国际知名品牌设计一些时尚品,并且只要是出自于她的设计,都能掀起一阵时尚热潮。不过,这一次她的设计好像是一对袖扣,但这个袖口的设计将不会投放市场,她将亲手制作,送给一位重要的人。
“恐怕她今年是又不能和自己一起过生日了吧!现在她应该正在忙着庆功会和各种聚会吧!”他心里闪过一丝丝淡淡的失落。
清晨,缓缓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微风和煦,微暖金黄的阳光洒在俊朗白皙的面庞上,为他增添了一抹淡淡儒雅的味道。远远看去,丰神俊朗如希腊神般给人一种俊美、雅致和神秘感。
当他将视线从落地窗外缓缓收回时,一道温和的视线已然落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对时,她的双眼已然含有泪光,
“儿子,大概咱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她在心里思忖着,一边感叹一边伤感内疚,内疚自己整天如此忙碌,甚至无暇顾及自己的宝贝,不,现在已然成了翩翩美少年了。深深责备自己在惘然过去的这些年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让他独自面对这个苍凉的世界,还让他错过了幸福美满的童年,这是一个温和慈爱的母亲深深的忏悔。而她的双眼却在看到他时闪过一丝惊喜,小伙子又长帅了,但他看上去却是如此平静而淡定。
即使是母亲,也无法让他卸下所有的伪装,因为这是他一个人的习惯。习惯一个人生活,习惯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扰和烦恼,习惯一个人独自地成长,去面对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他在一个人的生活中学会了披上伪装,学会了如何与那些各种各样复杂的人打交道,学会了冷漠和淡定,学会了如何将最真实的自己隐藏。
她将一个装帧精致而华丽的盒子从手袋里拿出,缓缓伸手拉住他,将盒子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似乎在进行一个庄严的仪式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展开那慈爱的笑容:
“乾风,Happy Birthday to you!儿子,希望在今后的时光,你能够一直拥有阳光般耀眼的笑容,无论我是否在你身边,都能够从容快乐地生活下去。”
一说完就急忙转过身,仰了仰头,努力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内心是一片痛苦,“儿子,可能我今后再也不能陪你过生日了,今天,就让我为你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既伤心又内疚,既遗憾又珍惜,心中五味杂陈,脸上却依然强颜欢笑,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无法言喻的爱。即使走向了人生的尽头,也无法倾诉,因为他是她的儿子,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希望能够得到快乐,生活能够被阳光照亮温暖的人,她无法残忍地在他生命中重要的日子给他留下一个痛苦而伤心的记忆。
“乾风,就让我悄悄地离开你的生活吧,希望你今后能够活在阳光下,人生充满快乐!”她闭上眼,真诚地祈祷着,阳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丝丝血管,让她本就孱弱的身体显现出了一种病态美,但她的异常却并未被他发现。
似乎感到自己已经被幸福围绕的他怀着愉悦的心情和母亲度过了一个幸福温馨的生日。但令人悲伤的是,在这短暂的幸福之后是怎样的伤痛?而他却丝毫不知,这个温馨的午后即将是和母亲的最后一次团聚。在自己期盼已久的等待下,母亲的回归无疑是对他孤独生活的一丝慰藉,让他对寂寞空虚的人生又充满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