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炮击几乎摧毁了长眠墓地的一切,路杀所统领的空中力量近乎全灭,地面部队短时间内也无法重新集结。
环顾四周,到处都找不到西那踪迹,雷斯特看着天空中人影,心里渐渐变得兴奋起来。
那个人影,静静的站在天空,俯瞰着长眠墓地的一切。背后的翅膀缓缓扇动,白色的身躯,在几道光束的照耀下,圣洁的像个天使。
西那,这个人影是西那!
雷斯特冲着天空叫道:“带我走!”
西那听到雷斯特的声音,在一片漆黑中锁定了位置,扑棱着,从雷斯特身边一掠而过。这动作就像鹰隼追食,迅猛而精准,西那掠过雷斯特身边时,将他一把抓住。
长眠墓地的地面一片漆黑,借着远处城市的微弱灯光,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一只会飞的怪物,将雷斯特救走。两个人影,就这样消失在了洲岛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雷斯特在空中被西那抓着,宛如一只小鸡。不过既然脱离了危险,雷斯特开始提醒西那。
“别回流浪酒吧。”
“去哪?”
“岛西娱乐中心的旁边,有一家KTV,天籁,去那里!”
西那知道了目的地,立刻加快了速度。作为人类的雷斯特,在强烈的风阻力下,发出了一声声哀嚎,“慢点,慢点~”
最后,在夜幕离去之前,西那落在了一栋大厦的楼顶。雷斯特重新回到地面,笑着感叹,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美好。西那转过身,在灯光的映照下,才让雷斯特看清了他的全身。
西那胸前的伤口,现在多出了一个凸起的菱形,菱形中间有一个半球。身后,原本的伤口里,伸出了两根关节,逐渐伸展,最后变成一对翅膀。翅膀完全张开时,每一个都有一个成年人左右的大小。
这前后多出来的部分,和之前西那倒下时,胸口开始变异的颜色一样,腥红如血。乍看,倒像是一对血红的翅膀,被人为的从身后插入了西那的身体。一白一红,视觉反差十分明显。
雷斯特把目光从西那身上移开,走下了大厦屋顶的台阶。西那则静静跟在他的身后。
天籁,这家KTV和流浪酒吧一样,都是由黑帮组织“酒厂”开办的,准备作为危急时刻的落脚点。
现在,“酒厂”的老大格林朗姆不知去向。好在这里的负责人认得雷斯特,他们热情的接待了这位昔日的领袖,还有变回人类的西那。
再度变回人类之后,西那不知从哪里顺手牵羊了一件衣服,尺寸并不合适,穿在身上,除了可以遮挡一下关键部位,和没穿一样。
只是西那久经锻炼,健硕的身体,如同古希腊的人形雕塑,透露着艺术之美。他们一路走过,见到了不断传来的俏媚挑逗的眼神,还有女负责人藏不住的笑意。
雷斯特来到了最深处的一个标间,进屋关门之前,向KTV讨要了一套适合西那的衣服。对方听后,则点头离开了。
最后的标间,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往里面再走几步,视野豁然开朗,所有设施全部齐全,简直是一间豪宅。
雷斯特打开一瓶红酒,为自己倒了一杯,走到巨大的单面玻璃前,近乎半个洲岛的夜色都尽收眼中。
在雷斯特喝完手中的红酒之前,西那换上合适的衣服,也走了过去。
“在长眠墓地事出匆忙,现在再看你,确实是一表人才!”雷斯特拿出另一个杯子,倒上红酒,递到西那面前。
“这种话有什么意义?”
“这种话,有生活的味道。”
“生活的味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这一切,你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没有超限宇宙,没有第五联盟,没有‘新世界’,甚至没有流浪酒吧和这里。”
“那样的话,我会去读书吧,我的父亲一直希望我成为一个建筑工程师。”
“工程师,十分不错的职业。那样的话,就可以拿着不错的薪水,找到一个不错的伴侣,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人生了吧。”
这个夜晚快要结束了,雷斯特逃离了十年牢狱之灾,一边品尝着上等红酒的滋味,一边和西那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终于,西那忍不住了,“你说的这些,现在重要吗?今晚发生的事,你就一点也不关心?”
雷斯特坐到了沙发上,小心翼翼的不让酒洒出来,“今晚的事,暂时不着急。天亮之后,很多事情,它自己就会找上门来。这些事,都不重要!”
“格林朗姆也不重要?”
“对于我的私心来说,他很重要。但是,私心以外,他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是为了救你,才会策划这次行动,你现在对他的死活,完全不关心吗?”
“他是为了救我,但更重要的,是救反抗军领袖。这既是出于个人情感,更是出于一种大义。如果为了一条人命,就要放弃得来不易的机会,就要让仅存的力量去飞蛾扑火、以卵击石,那当初的反抗,和期间无数人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明白!你们既是好友,他又尊你为师,如今为了救你,他可能已经身处险境,你当然应该想办法找到他。”
西那的情绪有些激动,雷斯特的无情让他变得茫然了。
雷斯特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格林朗姆统领洲岛的地下力量,同时是我的老友,我当然不会放弃他。我刚才和你说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只是想激起你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罢了。”
“美好生活的向往?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希望是一种毒品。让你去幻想这不存在的美好,你对它越是痴迷、越是向往,最终就会对摧毁这美好的人,就越是仇恨。”
“这就是黎明军领袖的手段吗?这么做,你是想让我加入你们,加入反抗军。”
“是的。我们需要你,同时,你也需要我们。”
“我未必需要你们!”西那对面前这个虚伪而又无情的家伙,渐渐失去了好感。
“不,你需要!”雷斯特放下酒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西那面前。“在联盟倒台之前,他们对你的追捕都不会停止,而黎明军可以为你提供庇护。而我,在对抗联盟的这些年里,也掌握了一些信息,我可以把这些信息,分享给你。”
“信息,比如呢?”
雷斯特指着西那的胸前,“你知道,今夜你为什么没有死吗?”
“你是指‘跨界实验’!你都知道些什么?”这是西那最为关心的事情,他希望能找出自己身体的问题。
“你今晚的变化,已经脱离‘跨界实验’的范畴之内了。”
“我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实验,才会变成这样的!”
“‘跨界实验’的初衷,是创造第四界限的超限生物,并重新修改他们的思想,让他们彻底为联盟所用。而你,超越了这个部分!”
“什么意思?”
“‘跨界实验’的极限,是第四类超限宇宙标准,也就是第四界限。而你,已经达到了第五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