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陆小曼打开门，当场愣住，她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愣愣的望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男孩。
三年，三年，已经三年不曾见面，那股熟悉的感觉依然是磨灭不掉，陆小曼笑了。她终于又一次见到亲人。
“姐。”男孩羞涩的轻轻的喊出，三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一年他远在大洋彼岸，对陆家的事有力使不出，那种无助陈华暗恨自己。最后他只挂了一个电话回来，陆小曼什么都不提起，他也无从问起。
两人彼此沉默，只能重重的放下电话。如今站在她跟前，总感觉她已经大不同从前，眼前的她犀利而冷静，美丽又不失大方。而那时的陆小曼，总是骄傲的扬着头，自信满满。
陆小曼伸手，轻轻的拍着他全身的风尘。“冷不冷？X市的冬天几年了我都习惯不过来。”
第一句话，陆小曼不问其他，像是几年没见的老朋友，而他们，曾经可谓水火不相容。
只因那时的陆小曼，骄傲还很欺负人，似乎已经是惯性，尤其是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孩，一天不欺负一次似乎心底空荡荡的，结果他们就是那种老死不相往来，往来了必定引起战乱
“妈妈，妈妈，姐姐欺负我。”幼稚的童音，仰着漂亮的小脸蛋，生气的撅着嘴，不满，他很不满，对着那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称作姐姐的人很不满，似乎大人们都喜欢她，他更不满，因为陆小曼分走了他一半的宠爱。而陆小曼却那么肆无忌惮的霸占他所以的一切，还理所当然样子。
“姑姑，我哪有欺负，他是恶人先告状。”陆小曼叉着腰，仰着头，她可是陆公主。
陆乔乔只笑不语，捏捏小男孩的脸蛋，又亲亲陆小曼的脸颊，陆小曼不满陆乔乔的行为，很不满。
“妈妈，她抢了我的玩具，那可是舅舅从瑞士带回来的。”
小男孩不退让，陆小曼更是不退让。
“那可是我爸爸带回给的，是你抢了我的。”
幼稚的童音回荡在空地上空，久久停留。
原来，童年真好。
“姐，我毕业了。”
男孩随着陆小曼进入屋里，一股暖流扑鼻而来，陆小曼转身。 “华仔，喝什么？”
很明显，陆小曼显然已经娴熟的学会如何照顾自己，而她竟然记不起陈华，也就是眼前的漂亮小男孩喜欢喝什么，曾经他们一起走过那些最单纯的童年。
陈华抿唇，不好意思的笑笑。 “咖啡吧。”他不确定陆小曼是否喜欢，语气看似随和，陆小曼理解。
“速溶？”
陈华不是陆小曼，没受过什么苦，就算这几年在国外，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于陆小曼目前的生活，他无处体会。他的生活依然停留在曾经陆小曼还是陆公主的时代，而陆小曼早已远离。陆小曼想到此，依然觉得难过，但是这就是生活，她没得选择。
“嗯。”
冲了咖啡，陆小曼坐到他对面。“华仔，这次什么时候走？”
陆小曼随意的问，认真的看着陈华，觉得几年不见，人更漂亮了，为什么用漂亮还形容？那也是事起有因，曾经陈华因为长得好看，在长辈跟前抢了陆小曼一半的风头，还很惭愧的被冠以二公主的称号。
“暂时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陈华有问必答。 “姐，很忙吗？”
陆小曼耸耸肩，无奈。“是啊，华仔，你是不知道，因为你不曾失去，所以体会不了那种无助，那种心底的恐惧，别看我还是陆小曼，其实我早已经不是陆小曼，不是了。”
陈华不可置否，可看着陆小曼就这样认输，陈华觉得心疼，真的心疼，曾经陆小曼是他前进的唯一动力，他发誓总有一天，他，陈华不会只是陆小曼的小跟班。
可如今陆小曼低头了认输了，反而他却找不到那种收获。“姐。”
“华仔，我知道，所以我得加倍努力，在他们疯狂挥霍青春的时候，我没日没夜的加班，不知道的人觉得我很风光，学历，青春，容貌该有的有了，不该有的也有了，又有谁真的去关心那些光坏背后的辛酸？”
陆小曼觉得心酸，她所承受的，不止来自陆家，更多来自社会，这个奢靡的社会。曾经她那么信誓旦旦，如今五斗米折腰。
“姐，我可以照顾你，真的，我已经长大了，姐。”
“华仔。”陆小曼会心的笑了。“想吃什么？姐给你做。”
陈华不敢置信，他好说歹说也在国外生活了几年，如今怎么焖米饭都不会，而他心中的那个被众人万般珍视的陆公主，他真的不甘心。
泄气，陈华沮丧。
陆小曼带着陈华出门后陈华奇怪的询问。“姐，这房子是你自己买下的？”
不是不相信陆小曼的能力，可是他知道，陆小曼也不过比他早一年毕业而已，何况公务员只是个饿不死的职业。
“姐，这车？” 陈华更不敢相信，陆小曼的生活，其实看似没什么改变，恍惚一如从前。
“研一那年爸爸送我的礼物。”陆小曼没什么表情，直直的看着前方，只因她知道生命是多么的可贵。
晚上陈华说要出去逛逛，陆小曼又带他逛了X市一圈，直到第二日午上三竿，陈华爬起陆小曼人影早无。
待陆小曼提着一堆X市的特产回来时，在电梯前碰上江擎宇，见他似乎有点狼狈，一脸胡子嘎查的，陆小曼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却没打算跟他过招。
彼此沉闷的侧身后，江擎宇冷冷的看着她。“陆小曼，家里有客人？”
陆小曼停步，没回头，手中的东西也不许她回头，因为超重提的手酸酸的，她只是略略停留。
可他的语气，又似乎夹杂过于亲昵的暧昧，结果陆小曼失口。“不是。”不是客人，是亲人，她最亲的人。
江擎宇似乎掂量她话中的分量，一时不语，只是回头看着陆小曼，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似乎，陆小曼，他。
“男朋友？”
“江先生，我有必要回答吗？”我们什么关系？你又是我什么人？
陆小曼愤怒，身后的男人，疯子。
江擎宇眯着眼，直直的盯着陆小曼的背影，跟进。
“陆小曼，你生我的气？”
江擎宇笑了，陆小曼猛然转身，抬头。
“疯子。”
关门，陈华见陆小曼脸色不佳，急忙站起，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陆小曼退下围巾外套，拍拍身上的寒气。
“姐，这是什么？”陈华放下，给陆小曼倒了一杯热水。
“X市特产。”
“姐，你跟我回去？”陈华脸色放光，因为兴奋所以失去风度，狠狠的拥着陆小曼，闭着眼，享受她身上独有的温度。
陆小曼身子微颤，手下一紧。
回去？是呵，她已经很多年不曾踏入故土。原来她也害怕，陆小曼也害怕。
最后想了想，点头。面对的逃不了不是吗？何况那是她的家，陆小曼的根基在那里。
第二天陈华订好机票，陆小曼去了一趟X大研究院兜了一圈，导师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重的拍拍她的肩。顾文理闻声，惊讶错愕。
“小曼。”这是第一次的温柔相向，目送陆小曼走后，顾文理想，其实要是他们能这样子相处，也不为一件好事。
只可惜……顾文理低头，直到陆小曼的车消失在研究院角落，才略有些失望的抬头。
江擎宇一天没见着陆小曼的屋子有任何动静，打了一个电话没接，第二个直接关机，敲门没反应。他烦躁的抽了两支烟后带着挫败离开。
刘晏约来顾文理，三个人无聊的玩了两把，江擎宇输得一塌糊涂，刘晏颇为丰收。
“擎宇，你这是？”刘晏摇着头晃脑的，还特神气的斜江擎宇一眼，顾文理闷闷的抽了两口，微微垂眉。
江擎宇没什么表情的理理牌，懒洋洋的，灯光下，有那么一丝颓废的忧伤。
刘晏见没反应，也没意思，转而看向顾文理
“文理，你那小师妹呢？”说着，不怀好意的斜江擎宇一眼，颇意境深远，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慢慢四溢。“长得还蛮正点。”
说完，啧啧称道，那活生生的一副饿狼扑食的状态。顾文理斜斜眼，恼怒，只为他太过了解，所以这话对谁，他可以视为不见，而陆小曼绝对不行。
“刘晏，你就别打主意了。”
江擎宇理着牌的手略略顿了顿，微微皱眉。
“我？”刘晏指着自己，又斜一眼江擎宇。“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她？算了吧，没兴趣。”
“刘晏，我劝你最好别打她主意。”
顾文理很少动火，刘晏一时适应不了，纳闷的斜了一眼江擎宇，见他没什么反应，放心。
“文理，你不会？”刘晏不怕死，顾文理瞪着眼，喘着大气。
“刘晏。”
刘晏举手投降，因为黑暗中某个人投来了不悦的瞩目，他很识趣，尤其对女人。刘晏不再多言，毕竟人家可是两手抓两手都硬，他可不行。
“文理，也分享分享吧，我实在对你的师妹好奇得很，擎宇你也一样吧？”说着还不忘拉江擎宇下水，只因知道除了江擎宇，没人制得住顾文理，就连顾文昊也的礼让三分，所以有江擎宇垫背，刘晏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刘晏，你？”顾文理有苦难言，知道陆小曼绝对出场非比寻常，但是除了她，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文理，你就满足兄弟我们的好奇心一下，你看平白无故冒出一个小师妹，还如此的花容月貌，你说你们没关系，谁信啊。” 刘晏誓不死不甘休，要知道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不刨根问底憋着难受，而且似乎江擎宇似乎不反对。
“我跟她？” 顾文理摸摸头，头晕，他真的头晕，陆小曼真跟他势不两立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
他们什么关系？
师兄妹。
然后呢？
依然是师兄妹。
在然后呢？
当然还是师兄妹。
结果呢？
只是师兄妹。
所以结论的：顾文理跟陆小曼是同门师兄妹。
“你们不会？”刘晏不敢置信，只因顾文理思索过久，就连江擎宇也不得不抬眉，斜过顾文理，眼底不明的情绪汹涌。
他记得那晚她的生涩，虽然不相信这个素食时代，有女人可以守身如玉，可那似乎，不似。
她，迷糊，清晰，历历在目。 她，于他，不过一场艳遇而已。
而他呢？
“她是我们导师唯一的闭门女弟子，就这么简单。”
刘晏愣住，闭门女弟子？他也略有耳闻顾文理的导师事迹，他竟然守口如瓶是不是太过奇怪。
江擎宇不语，思绪略飘。
